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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马面,其他都不怕。” “别吓我!” 见她绷着脸,知道她真怕了。他逗她,“怕了就过来抱一下。” 荆觅玉使坏地把他的衣服抓皱。 晏玉捉下她的手,“我在这睡会儿。” 她安下了心,再看几页工具书,然后歪歪地斜靠在他的肩上,睡过去了。 终究睡得不安稳。 似乎有光亮,然后又黑下来。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一只手横在她的眼前。 她儿时贪玩,想赖掉午睡。外婆温暖的手就会这样遮住她的双眼,嘴里哼几句复祝童谣哄她睡。 现在的这只手比外婆的大,但同样温暖。她想看他的掌纹,却睁不开眼。 梦和现实交织,有外婆和外公,也有晏玉的一张薄幸脸。 第10章 # 010 荆觅玉挣扎地醒来。 车里漆黑,车外安静。 她转了转脖子,感到自己枕靠的地方有些怪,伸手一摸。 晏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醒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他的胸膛。她稍稍抬起身子,“几点了?” 他的手表亮起了夜灯,凌晨三点十三分。 惊醒的她有些汗。她抹了抹脸,估计妆都花了。花脸不如素颜了。她拿起手机,借着微弱的光寻找卸妆棉。 在包里翻着时,车里灯亮了,伴随着晏玉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 “卸妆。”她背向他。 他又关了灯。 她掏出卸妆棉,胡乱地在脸上擦拭。怕不干净,她擦了三遍。他那边没有声音,她问:“你又睡了吗?” “醒了。” “要是有扑克牌,我们就能斗地主了。”她从包里找出一瓶补水喷雾,朝脸上喷了几下。 空气中飘起一阵清爽味道。 晏玉又打开灯,下了车,“我出去走走。” “去哪儿?”她回头。车里光影交错,她失了艳妆的脸,素白得像女鬼。 他瞥她一眼,径自往隧道口走。模糊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没了他在身边,她总觉得有蛇虫鼠蚁会爬进来,赶紧把车门锁上。 荆觅玉盘腿坐着。偶尔回头望隧道口,不见晏玉的身影。 难得的夜晚,是该好好聊天的。也许能打听出什么线索。 她躺下,坐起,再躺下,再坐起。身体疲惫,心理却睡不着。只得再用手机里的工具书打发时间。 看了没几分钟,晏玉回来了。他敲敲车窗。 荆觅玉立即解开锁。 他拉开车门,弯腰问她,“见过萤火虫吗?” 她眼睛一亮,“在哪?” 他往右边指指。 她跟着他走。山路碎石多,她穿着细细的高跟鞋,走得辛苦。 出了隧道,青白月光下,一群萤火精灵给密林挽上了盏盏点灯。 荆觅玉笑起来,“生平第一次见到萤火虫,画面感和电影里不一样。”但也称得上难得的美景了。 “每个人的眼睛看到的都不一样。”晏玉站在田野小路,和她隔了一段距离。 “在你眼里呢?是怎样的?” 晏玉回首望向她。在孙燃的屋子,他见过她的素颜,干巴巴的。此时月光柔和了她皮肤的瑕疵,清丽了不少。他想起一首唐诗。“恐畏无人识,独自暗中明。” 树下的她扬声问,“什么?” “语文没学过吗?” “啊,哦!”她真没听清他的那句诗,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诗词呀。我听过的萤火虫故事都是关于爱情的。” “不可信的东西,当然要编故事。”爱情之所以传说千年,正是因为这是人类极力追求永恒,却又不得不在时光长河里遗失的稀罕之物。 “听听故事自欺欺人也好。”荆觅玉往田野走,高跟鞋踩在泥地,差点丢了跟。 他及时伸了手,拉住她。 她攀住他的手臂,“或许有一个故事,能让你甘愿被骗一辈子。” 晏玉眼里映着萤火之光,“那要等到沧海桑田的一天了。” ---- 山庄老板开着小面包车,经过了隧道。 站在车外的晏玉朝他招了招手。 老板立即刹车,停下来。他打开右车窗,探头出去问,“在这待了一宿?” 晏玉递了一根烟给老板,“轮胎扎了。” 老板接过,左手捏着烟头,右手捋了捋长烟。“我送你出去。”他没有看轮胎,而是望了眼晏玉那半开的后车窗,隐约见到一个长发的身影。 晏玉敲了下车门,“起床了。” 荆觅玉晕沉沉的,一夜没睡好,手脚伸展不自在。她起来看见老板的面包车,怔了下,“五点了?” 晏玉点头,“整整衣服出来,我们坐老板的车走。” 老板因晏玉的前半句话,别开了眼睛。 荆觅玉那宽大的毛衣领子睡歪了,露出了酒红色的文胸肩带,和大片的雪白,连中间那道沟线都若隐若现。她不知道晏玉瞧见了多少,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拉起衣领,穿上外套,下了车。“你的车就放这儿吗?” 晏玉拉开面包车门,“嗯,烧了一晚上,油不够了。我们先出去,让拖车公司过来处理。” 老板在后车座放了两篮青菜,她坐在了中排座位。 旁边的晏玉提醒,“头发乱了。”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丑丑的。 她快速地用手梳了几下,闭上了眼,眉心满是倦意。在晏玉和老板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中,她昏昏欲睡。 正要睡着,又被吵醒了。 她睁眼望晏玉,茫茫然的。 又丑又傻。他低声说:“下车了。” 荆觅玉这时才发现,老板把他们送来了公车站。 自从老板出现之后,她就一直将梦将醒。这会下了车,她直接靠在公交站牌,差点没倒下。 夜幕打着哈欠,太阳都没起床。 她不认为现在是公交车的运营时间,尤其是这样的荒郊野岭。她勉强掀起眼皮,“我们怎么办?” 晏玉捏捏烟盒,抽出最后一根香烟。“我通知了朋友来接。” 她望着扁了的烟盒,那是她不曾见过的牌子。“幸好你朋友多。” “难道你很孤僻?” 她的头磕到了站牌杆子,“不喜欢社交。” 他衔上了烟,“你心事重。” 她呛声,“你也不轻。” 他笑了,“起床气犯了?” “不是。”只是困到懒得伪装了,恨不得下一秒就躺在床上去。 晏玉突然把烟拿下,塞进她的口中。“抽烟吗?” 她怔怔地咬着他沾过的位置,说不上什么味道。好半晌才说:“不抽。” 于是,他又把烟换到了自己嘴上,点了火。他神情自然,仿佛不介意这一轮的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