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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三叔父。”徐立轩也明白自己心虚说错话了,但三叔父似乎没有察觉的意思,只逮着他读书的事训斥。他忙补救:“三叔父,侄儿是想碰碰运气能否见到那大儒。侄儿并未把读书的归到运气之上,若能得人指点,有所进益,就是侄儿的运气了。若是没有,侄儿也不会自此丧气,只会更加用功。” “还以为你又要白长两年!” 徐立轩羞愧得站起身,朝着三叔父一揖到底:“三叔父教训得是。” “你要见的可是阮先生?” 徐砚道了一个名字出来,刚才还满脸羞愧的徐立轩当即双目发亮。 “正是阮先生!” “来得不巧,他远游了,不定何时归来。可能一年半载,你这又要做什么打算?” 刚刚才看到希望,当即就被一个远游的消息给熄灭,徐立轩神色几变,愣纳在地。 徐砚见着大侄子一副受打击的样子,对他暗藏心思的不满到底散去。 还是一心向上的,还能救。 徐砚的目光就再落在他面容上,少年相貌出色,再能高中,徐家下一辈也算是有个皎皎领头人了。 他淡淡地说:“既然来了,住些日子吧。我比不得大儒,但你要有什么实在想不通的,你就写了给我,或者直来问我。” 还有两个月过年,年节前让赶回去就是。 徐立轩失落的心情为‘住些日子’四字又雀跃起来。 徐砚见他精神好一些,挥手让离开,自己也该去衙门了。 哪里知道,听到他踌躇地问:“三、三叔父,我想见见初宁meimei,可以吗?” 到底是听到这句话,徐砚心神有一瞬的恍惚,眸光淡淡地望着侄子,不知不觉中带了冷与厉。 徐立轩被这种刀子一般的目光看得心头瑟缩:“三叔父!当年的事,我欠初宁meimei一句对不住,我想亲自跟她说。” “如若初宁不想见你呢?” 徐砚声线冷如霜雪,直刺得徐立轩脸上发白。 初宁meimei不愿意见他。 其实他昨晚就想到了,为什么住下来后,初宁不露面,实则就是在避着他。 徐立轩被打击得往后退了两步,一路来满心的期盼碎了一地,扎得他手指都在颤抖。 徐砚神色严肃,见侄儿这般,又有些不忍。 当年的事,确实与徐立轩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刚才那样,是心魔作祟。他卑劣的一面在这个时候,居然全跑了出来。 “——罢了,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徐砚扶着椅子站起身,心里居然有了一个无比荒唐的想法,让他对自己都不耻! 齐圳听到三爷说送大少爷回去的时候,探头看了看,发现他面色不太好。屋内光线微暗,显得他脸色苍白。 三爷昨晚吹风,着凉了吗? 齐圳在送徐立轩回院子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少年红润的脸颊。 被三叔父一句话再度起死回生的徐立轩,此时精神奕奕,想着晚间就能见到初宁,笑意止都止不住。 齐圳那天暗道,果然是年轻好,赶了那么远的路,大少爷倒是一点也不见疲色。这样一对比,刚才三爷的精神似乎更不好了,一会请个郎中吧。 徐砚临出门前,被拿着药箱来前的朗中看愣了。 直到被把了脉,说了句要多养神,又开了两贴药,他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好好的,他为什么要看朗中? 齐圳那里却欢喜地送朗中离开,然后喊来轿子,跟着他一道出了府。 初宁自他走后,还在想着嫁人不嫁人的事,趴在炕桌上,像被雨打蔫了的花一样。提不起一点的精神。 绿裳得知前院请了朗中的事,过来跟她说:“姑娘,三爷可能是近来休息不好,齐管事给请朗中,开了两贴药。” 小姑娘霎时紧张:“打不打紧的,药呢,煎了吗?谁看着?” 前院就齐圳一个人办事牢靠的,其它的都不是安成公主留下的老仆人,就是年纪轻干杂活的小厮,她一想更加不放心了。 “徐三叔是又去衙门了吗?他怎么不用过药再走?不行,我得去看着煎药,给他送过去。” 初宁几乎是跳下炕,穿好鞋子就往外走,跟将才判若两人。 汐楠跟在她身后大大松口气。 姑娘总算有点精神了,从刚才开始,姑娘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在唉声叹气的。 徐砚的院子里果然只有两个年轻的小子在守着门,见到初宁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初宁心里头都是徐三叔生病的事,也不管他们,直接冲进屋子里,一眼就看到放在明间桌上的几贴药。 她看到反倒不急了:“还好没收到别处,还得花工夫找。汐楠,你去拿炉子来,就放在院子里。” 绿裳闻言不用她吩咐,就取了一贴药,跟着汐楠一同离开。 四顺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突然听到隔壁院子有动静,以为是徐砚回来,再一听竟然是女子的声音。 四顺双眼一亮,咚咚就跑进西厢,朝看书的徐立轩说:“大少爷,宋姑娘好像就在隔壁!” 徐立轩手中的书当即就被他搁下了。 初宁meimei在隔壁? 是三叔父回来了? 他想站起来的身子又稳稳坐着,三叔父在,他这样冒冒失失过去,不得惹三叔父生气? 四顺见他不动,奇怪道:“大少爷,您不去看看吗?” “再说吧。”徐立轩又重新拿起书,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主子爷说不去,四顺心里再着急也没有办法,站在门口半天。徐立轩心烦,一句你挡着光给撵了出去。 他又回到院子里,听着隔壁还传出动静,他忍不住好奇,偷偷溜出门到隔壁看了眼。然后又高高兴兴跑回来:“大少爷,好像只有宋姑娘一个人在家,宋姑娘让人拿了炉子,不知道要在院子煮什么。” 原本不准备过去的徐立轩到底按耐不住,终于搁下书本,忐忑往隔壁走去。 汐楠已经拿来红泥小炉,生了火。朗中开的药放在药罐里,初宁坐在小杌子上,手里拿了柄蒲扇,慢慢地扇火。 她全神关注,满心都想着徐三叔是怎么病了,昨天就看他似乎头疼。 是太劳累染上风寒了? 那他昨天还连夜赶回家来。 初宁越想越内疚,都怪她着人去送信。 徐立轩来了就来了,又不能吃了她,而且这里也没有大夫人,哪里有她想的严重。 初宁坐在炉子边,小脸被火光映出一片红晕,像妍丽的桃花花瓣,娇嫩诱人。 徐立轩来到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明艳的小姑娘,眼里就只有她的精致眉眼,粉面桃腮,耳边什么声音也都听不见了。 两年多未见,当初那个怯怯娇娇的小姑娘长大了,安安静静坐在秋景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