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没这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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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冷血无情的新任皇帝,在登基之时,亲手杀了她。 一阵梦回,林萋萋被恶梦吓醒,坐起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抬头仰望灰漆漆的棚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忽觉得不对劲,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伸手翻找身上的伤痕,竟一处也没有寻到,她重生了。 林萋萋还陷在深深的回忆中,房门突然被推开,小男童跑进屋,伏在她床边,“阿姐,你终于醒啦,阿父叫你去书室呢。”这是林家幼子,林悠悠,林家唯一的男孩儿,林萋萋伸手抚摸他的头,鼻尖不觉一酸。前一世,林家灭的很残,一家子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人,一夜之间,分毫不剩。“阿姐这就去,悠悠当心,莫要摔了。”林萋萋收拾衣着,简单洗漱后,便去了书室。 “给阿父请安。”林萋萋恭敬行礼,沏上了茶,等阿父开口。“萋萋,你今日需进宫一趟,皇上传旨,大臣之女梳妆进宫,二皇子选妃。” “陈怨?!”林萋萋不敢相信,“怎么?你知道他?” “并不知晓,我定要去?”林苔言顺势点头,他乃宫中得力大臣,缺了谁,也缺不了他。林萋萋又是京城才女,诗赋精湛,琴奏又是一绝,她必不可少。若一旦被选中,以后的日子,定不会好过。 巳时,宫中派人来接,林萋萋配合的上了马车,进宫的路程不算远,一路上喧哗声极为频繁,大多议论二皇子选妃之事,都说这二皇子是个毒蝎子,腹黑又霸道,对于政治之事,从不插手,今日选妃,概是皇帝做主。 已过未时,各路姑娘大多鲜艳之衣,迈着小碎步进了大殿,唯有林萋萋,衣服素得不行,显得她整个人很削瘦,冷清。 “宣,林氏三女,林萋萋入宫觐见。” 她大步踏上台阶,多余动作一点也没有,很快,就看见整齐排列的禁卫军,在向前,是坐着龙椅的皇帝,侧座,即是太子陈烨,旁边便是今日选妃之人,陈怨。 “林氏三女,林萋萋拜见皇帝陛下。”她跪下叩首,随后站起,头一直半低着,余光看到,陈怨自她进来,就没抬过一下头,一直品着手中的茶,不时发出细微的吹茶声,也是极浅极淡的。“林爱卿,一直是朕的得力助手,今日见此女,果真另人欣赏,怨儿,你可喜欢?”此话一出,林萋萋心悬了起来,陈怨放下茶杯,重新倒满,将茶递到嘴边,不紧不慢地说: “儿臣瞧着不怎么样,太子怎想?”陈怨依旧没有抬头。“二弟说笑,此女子清冷端庄,实为极品。”陈怨这才缓缓抬头,看见女子清丽脱俗的侧脸,仔细端详半刻,撤下眼神,没在多说。“萋萋姑娘可先退下,待明日,宫中自会传旨的。”老奴肖句,言到。林萋萋行礼撤出了大殿,此时宫中不会有人空出时间送她回府,索性随便走走。不过半刻钟,她便迷了方向,四下全是清一色的红墙高宫。 她冒冒失失走进别院,瞧见身穿纯白素衣的女人坐在石椅上缝着衣服,风吹走桌上布料,林萋萋上前拾起,恭敬递给女人,她很漂亮,也很亲和,“多谢姑娘。” “您是娘娘吧?今日风大,还是早些回去,莫要着了凉。”女人点头,没留神,手被针扎了,鲜艳的血珠涌出,林萋萋只觉身后风声突重,人就被一把推开,狠狠撞在亭子的石柱上,陈怨满是紧张的看着女人的手,眼前透出几分疼惜,转身甩出几根银针,林萋萋躲得快,两根扎进了石柱,一根扎进她的肩膀。“怨儿,不可!是本宫没有注意,你怎可伤了她?”女人焦急从石椅上站起,用手拉扯住陈怨的臂膀。 本宫?她自称本宫?怪不得看着她和陈怨有几分相似。 “抱歉,打扰了娘娘休息,还望二皇子饶恕。”林萋萋行礼后,将针从自己肩膀拔出,随意扔在地上,银针沾满血渍,与地上的青色石砖触碰到一起,叮咚作响。“姑娘芳名?”女人抬手阻止她离开,十分和善,上前拉过她的手。 “小女姓林,名萋萋。”认真回复后,悄悄抽出手,方才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扎的,就被银针穿骨,这会儿在握个手,恐连小命都不保了吧?“怨儿,母后乏了,先回,你与萋萋姑娘好好说说话。”女人前脚刚走,陈怨便急着赶她出去。 “请你,速速离开。” 他目光清冽,看不见一丝丝的情感,只有那阴寒的眸子,正注视着她。林萋萋转头就走,行礼?行什么礼啊,多停留一秒,都是拿小命做赌注,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明明是很小的疼痛,在她身上都会被无限放大。顺着青石路,离开了陈怨的视线,终于找到一名宫女,这才有幸,活着出了皇宫。 肖公公所言极是,消息是挺快,次日就到林家传了所谓喜讯。“念林家对国有恩,对皇帝忠诚无比,特此林家三女,林萋萋入宫觐见,钦此。”肖公公把奏章递到林苔言手中,嘴里不住贺喜着,林家这下可算是,如虎添翼!林萋萋站在院外听着,心里咒骂,不知这次进了宫,又会是何种景象。她就这么嫁了?就这么嫁了?嫁给了自己的灭门仇人? 次日,早朝,议政大殿。林萋萋站在一边,等候着表面文章的皇帝赐婚。 “儿臣有话说。这女人,儿臣不要。”此话一出,四周人皆是一愣。这至皇帝于何等处境? “陈怨,不可无礼,明日成婚。”皇帝语气有些凝重。陈怨勾了勾唇角,拖着沉重步伐,随意走到一位禁卫军身旁,身形迅速,剑已出鞘,架在林萋萋颈项,剑身微微透着寒气。“那不妨今日便杀了她,让她这身大红嫁衣,陪她去阴曹地府,没准儿,阎王会喜欢。”他话说得极其容易,说着,准备剑起,林萋萋冷声说:“传闻二皇子才疏学浅,刻薄孤僻,原来是真的啊。”她边说边转身看他,剑划破她的肌肤,浅浅的一层,渗出血液。 “我知道,自古只有丈夫选择妻子的权利,但如果要我嫁给如此不堪粗鄙之人,我自是不愿的。”此话一出,四下议论声越来越大,一个被女子嫌弃的男人,卑劣到了极点。皇帝面子挂不住,和声制止。 “陈怨!你闹够了没有?!” 陈怨撤下剑,扔回禁卫军手中,只见林萋萋轻淡挑了下眉尾,回身俯跪,“皇帝陛下,萋萋认为,儿女之情,不宜急促,日久才会生情,成婚之事,暂可延后。” 事情的最后,就是她被强迫性安排到了陈怨府上。 “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