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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岱岳打量地看着苏疏樾,见她那么轻易的把功劳推了出来,沉思片刻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有时候忍不住想苏姨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倘若真像是她的那些同窗所说的那么不堪,对待事物又怎么会那么有远见;要是只爱跟官太太们逛商场贪图享乐,有怎么会名声功劳看得那么轻。 他现在算是理解了唐树的话,比起旁人恍若亲眼见到的叙述,更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 “为什么要想我是什么样的人?”苏疏樾微微疑惑。 苏家的事后,之后她就没再跟王岱岳接触,为了放松还每日约着太太们一起打麻将、喝下午茶,但王岱岳笑容愉悦的就像是她干了什么大事。 王岱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前几天拜读了上面的那篇关于学校禁锢思想的文章,受益匪浅,现在的华夏需要新思想,需要火花的碰撞,愚民统治已经残害了百姓太久……” 王岱岳一边夸赞,一边用佩服的目光看着苏疏樾。 苏疏樾知道他是误会了,在他说完,也跟着说了对这个故事的见解。 苏疏樾本意是向王岱岳证明,自己从别处听了这个故事,作者并不是她,但是王岱岳却像是没察觉的跟她讨论起教育体系。 王岱岳来霍公馆拜访苏疏樾,依着苏疏樾的身份,两人自然不可能关着门在房间里讲话。 两人坐在客厅的欧式凳上,相距了一张桌子。 事无不可对人言,两人说的大大方方。 这段日子苏疏樾与外头人见面,都是这般接待,霍公馆的佣人们都习惯了。 而唯独不习惯的应该是在家休养,还没去上班的霍成厉。 二楼的红木雕花楼栏,霍成厉端了杯烫开的茶水,依着栏杆,低眸看着楼下侃侃而谈的女人。 那么远的距离,视力再好看别人的面部表情都是模糊。 但奇怪的是霍成厉却能看到苏疏樾神情上的自信。 两人的对谈零零碎碎的传到楼上,听苏疏樾说教育目的是培养健全的人,人人都有享受教育的权利,霍成厉眉头微挑了下,但却没停留继续听下去,而是转回了室内。 吴孟帆跟着进了屋,看着上司面色淡然地打开军务处理,犹豫片刻:“将军,属下有话想说。” 霍成厉抬头瞟了他眼:“有话就说。” “将军不在盛州的这段时间,属下见到的都是如同今天这般的姨太太。属下知道将军怪属下自作主张,为姨太太说情,我只是佩服姨太太而已。” “接着说。”霍成厉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直视吴孟帆。 “以前属下还觉得姨太太配不上将军,甚至是侮辱了将军,巴不得她在霍公馆消声灭迹,但是如今的姨太太,却让我觉得只有她这般的女人配的上将军。” 外头传霍成厉流连花丛,与盛州许多社交小姐都交情匪浅,但是跟在他身边的吴孟帆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的上司并不是传言般来者不拒。 与社交名媛吃饭上报,对他来就跟其他官员交往一样,是社交需要做的一部分。 吴孟帆一直觉得这样的上司,值得十分好的伴侣,而不是像白宣苓那样表里不一的女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罚你。”霍成厉淡淡说,“你虽然怜悯苏疏樾,但我下发了军令,你就是怜悯也没有影响任务,至于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你死了,我会可惜失去一名亲信,但我无权干涉。” “将军……” “保持清醒。” 霍成厉提醒吴孟帆,把桌上白家的信件扔在了他的怀里:“去安排吧。” 这张信件是白家暗示霍成厉,几天后章秋鹤为他举办的庆功宴,白宣苓还没有找到舞伴。 吴孟帆表情尴尬,觉得自己似乎是给苏疏樾帮了倒忙。 而楼下苏疏樾已经跟王岱岳说到了尾声。 “有个外国学者说过,教育本身意味,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片云推动另一片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如果一种教育未能触及人的灵魂,未能引起人的灵魂深处变革,它就不能成为教育。” “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王岱岳低头琢磨着苏疏樾的话,并没有追问苏疏樾是哪位学者所说,因为若是真有人说了如此振聋发聩的话,又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苏疏樾口干抿了口茶,就见他抬头朝她微笑,“我不知道太太在胆怯什么,我相信出自太太笔下的故事,都是太太听闻,但是我不相信太太的这番见识,也是由别人硬灌进脑子。” 在王岱岳有力的语气下,苏疏樾怔了怔。 “太太能不能试着写文章,抒发自己对这个时代,对这个社会的见解,我想让更多人知道我们今天所说的一切。”王岱岳鼓励地看着苏疏樾。 “咳……”苏疏樾有些呛住,觉得王岱岳看高了自己,遇到唐树和得到唐树帮助时,她虽然动摇了,但是后面她想的还是简简单单的过完这生。 她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更没有像是王岱岳和唐树那般的思想。 她所说的这些理论不过是拾人牙慧,她若真是一个他们所想那么厉害的人,又怎么会在发现自己穿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的讨好霍成厉,代替原主当个老实姨太太。 “我……” 看着王岱岳期待的眼神,苏疏樾有些说不出话, 等到王岱岳走了,苏疏樾还撑着脑袋坐在窗台边。 残阳西沉,旧金色的光辉照入室内,霍成厉下楼就见了呆愣愣的苏疏樾被照耀成了金人。根据他听到的那些零碎的话,轻而易举就能猜到她这是因为刚刚那个律师的话在动摇。 那个律师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个女人有个很怪异的地方,对待有些不确定不明白的事大胆的不行,但自己擅长的事反而胆小如鼠。 眼睛大就是有好处,日光好似给她的眼睛渡了层金圈。 霍成厉盯着光下的女人思虑了一会,见她似乎是因为想到难处,唇瓣无意识地微撅,视线就集中到了她的唇上。 无端霍成厉想起了他刚刚与吴孟帆说的“保持清醒”,狭长凤眼眯了眯,抬步上前,掐住了苏疏樾的一边脸颊。 脸颊突然被拉扯,苏疏樾怔愣地抬头看着霍成厉。 霍成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讨好我,我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发呆的时候不觉得光线强,现在抬起头,苏疏樾就觉得光线刺目,伸手挡在了额前,顺便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不用去看霍成厉。 而听清了霍成厉的话,扯歪的嘴巴动了动,含糊不清:“不要……” 霍成厉哼笑了一声,手盖在苏疏樾的眼睛上,把她的眼睛捂得更严实,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