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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家的小表哥,懦懦弱弱的,自己才不要嫁给他! 心里不免有几分埋怨母亲,若非当初太挑,早就在京城里把亲事定下来了。 如今父亲去了,兄长不跟自己一母同胞还罢了,偏偏人又平庸,----二房的人跟仕途彻底绝了缘。 自己没有父兄可以做为依仗,又在安阳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好亲事?谁知道母亲反倒不挑了,居然连小表哥那样的亲事都想答应! 丹娘心中本就委屈,再加上侄儿当着两位meimei说出来,又羞又臊,又急又恨,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扭头看见束手无策的嫂嫂,心下不由冷笑,……真真和兄长是一对儿良配,一样的无用,只剩下在母亲面前听话孝顺了。 “姑姑……” 二奶奶回头看见儿子,低声斥道:“你来做什么?出去!” “我给姑姑赔不是。”平哥儿耷拉着脑袋,小小声道:“姑姑,方才是我不懂事说错话,我给你作揖赔罪。”说着,认认真真做了一个揖。 二夫人看得笑了起来,“看我们平哥儿多懂事。” “姑姑?”平哥儿小心翼翼打量,走进了两步,靠在母亲身边说道:“刚才九姑姑跟我拉过勾的,她答应了,保证和五姑姑都不乱说。” 丹娘微怔,片刻后冷笑道:“她倒是乖觉!” 二奶奶忙道:“这下可好了。” 平哥儿听母亲这么说,顿时欢喜道:“那姑姑不生我的气了?” 丹娘虽然还是烦躁,不过好歹稍微放下些心来,再说不便真和一个小辈怄气,挥了挥手,“不生气了,你出去玩儿吧。” “谢谢姑姑。”平哥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又道:“我还得去谢谢九姑姑,嗯……我把龙须糖送给她吃。” 二奶奶顺势领着儿子出去,笑斥道:“难道谁都和你一样嘴馋?以后老实点!” 二夫人看了看女儿,劝道:“我看九丫头是个有分寸的,她既然这么说,自然不会让五丫头乱传,你就别瞎想了。” “娘还是先看着吧。”丹娘自己消了消情绪,轻声讥笑,“我还不信,一个娘胎还能养出两样人了。” ****** 顾莲收了平哥儿的龙须糖,还多得了二奶奶的一副赤金耳坠。 春晓把耳坠装进首饰盒子里,正巧小丫头可人端茶进来,瞧了一眼,咂舌道:“啧啧,就这随便给的,都比五奶奶给的见面礼强。” 五奶奶的见面礼,是一对又细又薄的金片耳环。 顾莲蹙眉看向她,“都是各人的心意,以后别再说这样挑三拣四的话。” 可人忙道:“小姐,我再不敢了。” 顾莲需要和丫头们培养下感情,不想她们太过疏远,因而笑道:“在咱们屋里随便说什么都不打紧,在外头可不许这样。”推了桌上的龙须糖,“这个粘牙,你拿出去和蝉丫她们分了吧。” 可人见她没有打算责罚自己,还赏了糖,欢喜道:“小姐放心,我从来不在外头乱说话的。” 顾莲微笑道:“去吃吧。” 可人和蝉丫住一个屋子,先去了另一屋,分了一半给小雁和穗儿,然后才折回自己的屋子,递给蝉丫,“小姐赏的龙须糖。” 蝉丫原想不吃,到底没有经受住诱惑拿了一块。 可人见她一副死了老子的样子,不由劝道:“你和小姐打小住一块儿,又是吃同一个人的奶水长大,别人求还求不来,你怎么还……”怕说多了得罪她,犹豫了下,“我去找春晓jiejie说话,那龙须糖你多吃点儿,不用给我留了。” ----这蝉丫不像是能开窍的,与其和她套近乎,还不如多在小姐跟前勤快点呢。 蝉丫吃了一块龙须糖,觉得好吃,又连着吃了两块,吃到第四块上头,忽地觉得甜得发腻,委实再吃不下了。 心中不免伤心,----以前都是她让给自己吃,现今是赏了。 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因为娘是顾家的奴才,所以奴才的子女也是奴才,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是奴才!就连将来自己长大了,婚事都不由父母做主,而是主子随便一指,找个阿猫阿狗配了就完事。 从前在仙桃镇虽然日子清苦,到底有父母兄长庇佑,镇上的孩子们从来不敢欺负自己,----可现在,这里的人没一个看得起自己。 连父亲和哥哥都轻易见不着了。 蝉丫不由悲从心来,用被子蒙住头,呜呜咽咽好生哭了一场。 9暗流涌动(上) 与找不到自己定位,整天哭哭啼啼的meimei相比,黄大石则要干脆利落的多,----此刻被一群看榜的人群吸引,上前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一人解释道:“城里富商叶家要去河南做生意,招募几个保镖。” 有人啧啧几声,“听说河南那边已经乱了,到处都是杀人掠货的,这招募的银子虽然不少,但怕是也不那么好赚的。” 旁边有人讥笑,“又要钱多,又要安逸,你干脆躺着等老天爷下银子吧。” 黄大石便问:“叶家怎么去?” 引得围观的人纷纷回头,有人赞道:“这位真是一条壮汉!” “从这里一直往前,路口右拐,便是桂香坊南街了。”先头解释那人甚是热心,指路比划道:“你瞧着最大、最气派的宅子,就是叶家,想必门口已经有人过去,到时候你一看便知。” 黄大石抱拳,“多谢。” 他从小就跟着父亲打铁,身量高大结实,一看就是个孔武有力之人,三言两语介绍完毕,叶家的人便给他记了名。 “好了。”叶家管事道:“你去那边领一套衣服,后日出发。” 黄大石拿了衣服回来,问道:“我听人说河南那边乱得很,可是真的?” 他这么一说,旁边报名的便有人生出退意。 那管事沉了脸,“你听谁说的?不知道,就不要乱嚷嚷。” 正巧叶东海从大门出来,瞧见这一幕,上前笑道:“这位好汉,可是怕了?”他目光灼灼,眼底透出一丝瞧不起懦夫之意。 “怕?”黄大石一声冷笑,“我若害怕,就不来这儿报名了。” “哦……?”叶东海身量没他高大,却并不输气势,“愿闻其详。” 黄大石扬了扬粗壮的胳膊,大声道:“我从七岁起开始打铁,最不缺的就是一身力气!”往四周扫了一圈,“乱世又如何?太平年间,我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出头之日,还不如在乱世一搏!” “说得好!”有人当街鼓起掌来,笑道:“这位好汉真是有志气!” 叶东海回头,顺着声音朝那人看去。 不知何时,人群旁边来了一个锦衣华袍的年轻公子,约摸二十三、四岁,身上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