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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顾莲在心里斟酌着说词,千言万语,又觉得句句都不合适,----到底不想在大军挥师前坏他心情,继而一笑,“只是怕三爷找我要谢礼罢了。” 自己一介弱女子身无所长,帮不上他什么忙,更不能亲手做点东西给他,弄得两人之间更加暧昧不清。 ----不过还有一样东西可以。 顾莲起身回头,微笑道:“三爷你跟我来。” 徐离一脸迷惑不解,跟着她,最后到了旁边的小小佛室。 顾莲拿起案头上面放着的三支燃香,一支一支点燃,虔诚的朝着佛像拜了拜,然后规规矩矩磕了头,跪着说道:“信女之命,三爷所救……” 徐离看着她,不明所以,只是瞧见那几支香的端头似有不同,皆是深红颜色。 “……救命之恩,一介妇孺无以为报。”她的声音清澈似水,像林间小溪一样缓缓流过人心,“今日以信女之血焚香佛前起誓,从今往后……,不论三爷杀在何方、战在何地,如有血光灾祸,愿以信女阳寿为三爷挡灾……” “莲娘!”徐离闻言大惊,上前拉她,“不要说了!” “……如将最终吾命耗尽,亦无怨言。”顾莲坚持说完了最后一句,摇了摇头,“三爷放开手,佛前誓言已立再无更改。” 推开了他的手,将焚香端端正正插了上去。 “你……”徐离气得说不出话来,怔了片刻,忍不住怒道:“你可知,我从来都是活在刀光剑影之下,一生有多少血光之灾?这种血愿你怎么可以起?!” 顾莲淡然道:“我的命,本来就是三爷救回来的。” 徐离目光清亮的盯着她,焦急道:“万一,将来应验……” 顾莲接了他的话,“将来应验,那也是我心甘情愿之事。”自己真的希望冥冥之中神佛庇佑,听到自己的许愿誓言,但是除了这个,其他的就都不能再和他纠缠了。 “三爷。”只是从容一笑,“我无虚言,亦不后悔。” 徐离心神震动不语。 “大将军!”外面有人喊话,怯怯禀道:“门口有人找,说是时间差不多了。” 顾莲该说的都说完了,转身出去。 “莲娘。”徐离叫住她,看着那抹纤细柔弱的女子背影,----拿不起、放不下,一向果断的他居然生出犹豫,静了静,“你且好好养着身体,不管何事都等我回来再说,不论如何……,我总不会害了你的。” 顾莲没有回头,侧首道:“好,我听三爷的安排。” 像是不忍心看她离去一般。 徐离闭上了眼睛,双手握成拳,拢在袖子里微微颤抖,----错过的,或许是真的错过不能挽回了。 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干净澄澈的旧日时光。 ****** 徐离趁着萧苍分兵攻打幽州之际,以诈死率军奇袭,不仅大获全胜,最后还亲手斩杀了萧苍!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 每个割据一方的枭雄霸主,每个手握重权的将领,都是心神巨震! 一个个都在思量着,今后的路到底要该怎么走. ----以免一招错、满盘输。 武将世家出身的公孙辅,率先向徐家俯首称臣,----居然亲自斩了以前一手扶植的小皇帝,将人头奉送徐氏兄弟面前! 不费一兵一卒,徐家就将公孙辅的领地和将士收于旗下。 徐家大军一路挥师继续北上,沿路捷报不断。 当徐离带领着心腹将领和部属们,趁胜攻破京都,剿灭萧苍在北方的旧部,策马挥枪踏入金銮殿的一刹那,徐家将士欢呼雷动! 天下格局,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萧家南下号称的七十万大师,死得死、伤得伤、逃得逃,虽有一个儿子和残部趁乱逃走,但是不过几万人,当初之威早就不复存了。 萧家再也算不得一方霸主。 而徐家,跨州据土、带甲百万,一跃成为霸主之中的最强者! 徐离看着那个最高的位置,想着以前遥不可及的仰视和期望,想起徐家一路的惨痛代价,再到如今一呼百应、威震天下的权势,不由朗声一笑。 ----此刻回首,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三天,徐家准备举办一个规模宏大的庆功宴。 一则是为了犒劳一下浴血厮杀的将士们;二则是搞得欢庆一点,舒缓一下京都百姓们惶恐不安的心情。 徐家此次进京旨在夺城,而不是为了屠城,更不是为了耀武扬威杀人,----徐家是剿灭国贼的仁义之师!走到这一步,有些虚名更得加紧布置筹谋了。 徐氏军营一片欢庆沸腾之声! 在庆功宴上,众将领们欢声笑语、喝酒吃rou,一片热闹景象。 徐策和徐离两兄弟面含喜色,说不尽的意气风发,不过两人性子内敛,并未露出任何骄狂之色,反倒越发平易近人起来。 徐策腿脚不便。 徐离亲自拎了酒壶挨桌的倒酒碰杯,与部下们说说笑笑。 在酒过三巡之后,夜色浓重、月华初升,皎洁的月光如同水银一般倾泻而下,与地面上的篝火交相辉映。 徐离回了自己的座位,独自喝着酒。 遥望着幽州方向,想起那个绿衣白裙的纤细的身影,一时间难以决断,----只不过摸着胸口那处凶险伤疤,心又不由自主地软了软。 ----是她的誓言应验了吗? 她素来的为人一向就是磊落清白、风光霁月,情愿折寿与自己,但却不愿……,自己是不是该顺了她的心思?而不是,把她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可是当徐离返回幽州再见到人的时候,情感又压倒了理智。 ----他不甘心。 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压了许久,终于还是亲口问了出来。 “莲娘,你愿意留下来吗?” 顾莲抬眸看向他。 徐离一身乌黑的玄铁战甲,在日暮之中,折出刺眼的光芒,映得一张丰神如玉的脸庞清晰起来,英气逼人、神光熠耀,叫人不能直视。 可是他眼里的光线却是坦率赤诚,自己居然不害怕了。 于是回答了他,“我不能留下来。” 徐离这辈子都没有如此不甘心过,看着那双水光潋滟的明眸,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和决绝,忍不住负气问道:“叶东海就这么好?!” “他自有他的好处。”顾莲摇了摇头,“不过,也不全是因为他。” “那是为何?” 顾莲回道:“使君有妇,罗敷有夫。” 这一世自己已经嫁了人,有了丈夫,有了女儿,----丈夫平凡不够耀眼,可是却待自己诚然不欺,便有微瑕,终究还是瑕不掩瑜。 他不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