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都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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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粉刷成白色,矮桌是黑色,没有地毯,没有脚垫,椅子的靠背石头似的硬,人坐在上面,会觉得自己像尸体。赤坂贺不是人,故而不这样觉得。他躯干中间并非脊椎,大腿末端并非膝盖骨,再难受的姿势也能挺个天长地久。更何况他是自由的,只是不能离开福利院。 森鸥外攥着定位项圈的皮带,询问道:“松紧怎么样?” “你不如收到底勒死我得了。”赤坂翻着白眼挖苦他:“用点力,先生,你的体力大不如前了?” 于是森鸥外扯着皮带用力一拉,赤坂脖颈中内置的呼吸道被卡住,他的脸渐渐红了,发出点“嗬”、“嗬”的声音。 森鸥外在他颊侧拍了拍,允许他重新呼吸。 “你知道目前没有能跨世界追踪的卫星信号吧?”赤坂摸着项圈。 “我不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森鸥外笑眯眯的:“信号仅限日本境内,你跑远了我就当不知道了。最近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吧,你借了钱又还债,又孤零零跑回来,可怜地摇尾巴求爱,男人一如既往地让你难过,是不是?你永远不是最重要的。” “我可绝对不开玩笑。”赤坂贺冷酷地说:“都是些神经病、赌徒、疯子,嫉妒心比春天的公牛还吓人。我本来想给你好好讲讲的,可我害怕精神错乱会传染。这是我全部旅途中唯一精神健全的落脚点,人人都是疯子,除了我们。说起来,也许世界上只有我们不是疯子了。一想到某个脑袋有问题的家伙还在附近,坐在大楼里面假装自己有情有义我就觉得好笑。” “你明明觉得不高兴,冷静点,别再嘲讽了。他有他的原因,你有你的原则。”差点死于权力斗争的年长者抚摸着赤坂的头发:“况且,第一次恋爱就是和太宰君那样的人,你后续的情感经历我真的很好奇。会不会你的爱好就是这样的呢?” 赤坂贺哑口无言。 森鸥外也被自己的话语噎到了,货真价实的尴尬住,不知道该怎么补救,他开始打心底觉得自己挖掘到了真相,残酷的真相。 “我带了儿童读物来。” 依然是爱丽丝。 她怀里抱着一叠标注着适用年龄在三到五岁的薄画簿,笑盈盈的,把它们叠在两个人的膝头。 赤坂有些纳闷,坐到地上去,摊开儿童读物,眯着眼睛数到底画着多少头恐龙。森鸥外环着他的肩膀,紧挨着他,赤坂比几年前更高大厚实,几乎是在冒热气,凉丝丝的长头发蹭在他脖子那儿,痒痒的,所以赤坂用手指勾住它们,别到森鸥外耳朵后面。 森鸥外不提供温情以外的任何东西:钱、权、资源,支持和爱,一概不提供,而温情是最无价又最低贱的东西了,花上几百日元就能在风俗店买到,加点钱可以升级长套餐,续费后会收获更多。有些热情的狗或者陌生的年轻学生也有这样的感情。 所有的报酬都是通过完成任务获得的,森鸥外发布命令等着它被执行,然后根据结果判断迎接赤坂贺的是鞭子还是糖,事实上两人都明白鞭打和其他疼痛都毫无意义,你可以用鞭子恐吓一匹马,用钩子让大象铭记终生,甚至朝着水中扫射拦截湖底巨兽,但你能切割影子吗? 比起惩戒,那完全是仪式了。 森鸥外巩固自身生活方式的仪式,他就是这么糟糕,这么不幸的大人,早在青春时代就被磋磨过,无法使用暴力和控制之外的方式应对感情。恰好赤坂贺是个难度适中的挑战,森鸥外把他的脑袋摁进浴缸里,他在水下睁开纯黑色的、隐隐发亮的眼睛,后天制成的瞬膜让他像条鳄鱼。 无论是谁,都从来没有计划过要永远离开对方,养育关系早就在数年前被写在行为习惯里。编写福利院里孩子们的档案时,森鸥外给赤坂贺留了个位置,用几个夜晚编出来的个人资料和成长历程经得起考验,他给合法新身份贴上照片和指纹,然后极其自然地在监护人和亲属处填上自己的名字。 行为向来都是有价值的。 你可以作为咒术师和组织成员以外的人活着。森鸥外想,作为普通的市民,普通的孩子,有正常的读书深造和参与社会活动,以及向企业投递简历、领取各类福利的权利。这就是我准备的成人礼。我迟早会亲手拆下项圈的,但不是现在。 漩涡状的影子在赤坂贺脚边出现,他将手伸进无底的黑色中,掏了把梳子,给自己整理发型。 森鸥外说:“我给你留了条退路。” “我明白了。”赤坂用我一点也不明白的语气回答,并不真的关心。 他朝后方倒去,颇为使劲,森鸥外因此被带着倒在漩涡旁。粘稠的黑色逐渐扩散开,泼溅在粉刷成白色的墙壁上,直到覆盖天花板、门和门框,以及全部目之所及。影子从腰部后方穿过、铺开,并没有给皮肤什么额外的感官刺激。他们躺在阴影形成的隔间中,静得像深埋在地下的棺材。 “这就是我的早期生活。不看不听不回应。我觉得做人更有意思,所以我决定做人,我当时就知道做人不是件快活事。也许漫长的生命就是要填进去许多不愉快,这样才显得漫长,但既然如此,长命百岁不就成了折磨呢?谁乐意遭折磨呢?” “你很乐意,所以你要饱受折磨。” 森鸥外抓住机会,颇有感悟地说道。 “这就是我追求的,我期待有人能毁了我的整个人生,我猜那天并不远。真的。别担心我,如果我彻底崩溃了,我会让你知道的。我绝对准备好面对这一天了。” 赤坂贺握着拳头,胡言乱语道。 他的手机在口袋里像窝被熏到屁股的马蜂,来电显示是“前男友”。 森鸥外不置可否,耸耸肩,享受起无光环境的伸手不见五指。都市的灯光早就摧毁了他对星星和黑夜的记忆,到处都是灯,到处都是亮的。 森鸥外摸索着拿起手机,抛在赤坂胸前。 “等会再处理吧。”赤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