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癫了
我也癫了
Chapter4 就这样,我们白天还是同在一个课室的普通同学,夜里在不为人知的暗室中经营一段见不得人的关系。 有时一周出去几次,有时两周才会碰面。谁提出的也遵循礼尚往来的原则,我说过的,我们两个谁都不肯多走一步。 我平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工作,生活实在无味至极。和他一起沉沦的时候,好像才找到了我自己。 我是鲜活的,会哭会叫,会疼会闹,有欲望,有高潮。谁说放纵就是错的呢?那是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快乐,快乐得欲仙欲死。 至于聂鹭开是怎么想的,我不关心。 他真是卑微。明明是他主导,他占上风,还要像个输家一样问我:“我就这么上不得台面吗?” 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让他猜。 我自己的事情有挺多,总是忙着忙着就忘了他的纠结。 马上要考两门技能试,我这阵子突击冲刺学得焦头烂额。 某天晚课下了还沉浸在题海里,等意识从中解脱时,抬起头才发现偌大教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聂鹭开坐在左侧,和我隔得有点远,看样子也在忙自己的任务。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没有出声打扰。喝了口水,继续奋笔疾书了。 指针一点一点后移,我听见他站起来收拾东西的声音,“该走了,一会儿阿姨要来赶人了。” “嗯。”应是这么应,五分钟后我才终于搁下笔。 一看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应该已经走了吧——这个想法刚划过,我就看见门外那人站在夜风里,回头朝我笑。 那副静静靠在走廊栏杆上的样子,叫人心折。 怎么会上不得台面呢,我想。 “走吧。”他脸上没有半点等人的不耐。 我总觉得我心里有什么正在松动着,却有另一个声音在下意识反抗。 电梯里,我靠着墙闭上眼,默不作声。 出了教学楼应该分道扬镳的,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可他比我还快一步向右迈,我说:“你走错了。” “送你回去。” 我惜字如金,连带着他也越来越懒得解释,这么做是出于礼貌教养,还是担心夜晚太黑,或者只是想同我多待一会儿。 学校里的夜路,安全得很。 我一个人走习惯了,多一个聂鹭开,反而碍眼。 忍不住想笑,长得这样好看的高个帅哥送我回寝,竟然要被我偷偷嫌弃碍眼。 他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慢慢走到和我并肩。 发现我唇角的笑意,表情像见鬼了一样。 好吧。 我抿住嘴恢复了正常。 一路无话。其实我察觉他的欲言又止,不知想说什么。 不开口就算了,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门禁时间前的女寝楼下,总是难分难舍仿佛第二天就要各自远走高飞再也见不了面的情侣。 实在看不懂那当众亲热的癖好,我只会眉头紧皱。 聂鹭开那个“送我回去”的任务完成了,还不走,忽然伸手触了一下我前额,“没发烧?” 我不解地看他。 “你脸色不太好。” 噢,应该的。这周没睡过一个好觉。学习任务重,部门又在准备换届竞聘,破事多。 “我没事。” “那周末出去吗?” “再说。” 他路上都在纠结这个吗?直说不就好了。 我前两天拒绝过一次他的邀约,按理说下回应该我主动的。 他等不到,所以急了么。 我最近太忙,没有一点风花雪月的心思。 打发走他,径自上楼。 对我来说,纯纯地一起走个路,还有他趁我不注意就投来的关怀,会让我心中警铃大作。 谈情太复杂了,我一个都玩不过。还是说爱干脆,欢愉是唯一目的,彼此不干涉过多。 我默默想着,聂鹭开,不要再朝我靠近了。我怕我抵抗不了。 手机突然一震,弹出消息。 曹cao的。 「下周六晚有场比赛」 「来看」 这才是他刚刚想说的,我莫名肯定。 记得他是在校队里打篮球的,好像还打得不错。 可是叫我去干嘛。 神经。 我难得有兴致,甚至专门去网上找了个表情包来回他: 「婉拒了哈。」 想到他可能气得发癫,我又想笑。 明明寻常没有这么爱笑的。 才说不要他靠近,对他明晃晃的示意,却出奇地上心。 可能我也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