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吐真言

    无定和阿冰第一次这样严肃地面对面坐着，无定拿起身前的水杯一饮而尽，将自己睡眠的状态和头疼的事还有白露和阿清的龃龉告诉了阿冰。

    “晴空是对的，你跟白露过夜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睡不够？”阿冰皱起了眉头询问道。

    “她给我喂了催情药……”无定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冰打断了。

    “什么？！她给你喂了药？！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感觉吗？”阿冰焦急起身，上下摸了摸无定的身体，眼中满是担忧。

    “没有那些副作用，是最普通的催情药，睡眠质量也可以，没有酸痛和头昏脑胀的感觉。”看到阿冰这么关心自己，无定不自觉就扬起了笑脸。

    “不过啊，等我回家睡觉的时候，那种疲惫感就又回来了，比以前还糟糕。”无定揉了揉身上无力的肌rou，她每次得缓很久才能彻底醒过来。

    “那就确实是阿清搞的鬼，剂量加大了，她是想把你彻底搞成傻子吗？！”阿冰难得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她气得一掌拍在了桌上，这样下去，无定真的会阿清玩死的。

    阿冰气不过又踢了一脚桌子腿，这一踢，她反而想到了什么遗漏掉的东西：“头疼……”

    “无定，现在能确定的是你睡觉期间，阿清对你做了些事导致你疲惫不堪，但是头疼这件事，我们一直都没有头绪。”阿冰端详了一会无定，一用脑就会头疼，这是为什么？是中枢神经受损带来的症状吗？

    “我也不太清楚，像这样想事情就不会有事。”无定也很奇怪，只是思考这些事情就没问题，一旦开始回忆上一世就会头痛欲裂。

    “那这件事，稍微搁置一下，先把白露和阿清之间的关系弄清楚还是关键，我想看看她们两个单独交流时是怎样的，能直接获取信息最好了，就不用你继续委屈自己了。”阿冰思索了一下，她得找个机会啊。

    “我有个主意。”无定说话了，阿冰在为她考虑啊，她也得出点力才行。

    “什么？”阿冰问道。

    “电影里不是有窃听器吗？可以装在她们的身上。”无定的话让阿冰笑了出来，无定耷拉下眼睛，有点难过：“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没有，这个装置确实有，但是我们没有这个使用条件，这里的电磁波干扰很严重，脱离一段距离后，就只能听到电流沙沙声，GPS也是，没有了卫星，现在也是一堆废铁。”阿冰赶紧摸了摸无定的头，向她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那只能跟踪了。”最原始的方法就是最有用的，无定是这么认为的。

    “你的话提醒我了，我们可以乔装，就像特工电影那样。”阿冰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科技无法使用，那就来点野路子。

    “哎！可以吗！我以为那个做不到的。”无定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那不是只在电影里才出现的东西吗？

    “可以的，特效化妆，将你变成另一个人。”阿冰看了看无定的脸，太好看了好像也不行，会引人注目。

    “那去哪里？暗娼馆吗？”无定来了精神，白露和阿清的交集目前来看就是暗娼馆。

    “可能现在就在暗娼馆呢，今天是周六，暗娼馆全天营业。”阿冰很了解暗娼馆的运营时间。

    “对不起啊，我之前就知道阿清和暗娼馆有往来，一直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你也被牵连了。”阿冰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无定起身拉起了阿冰的手，认真地说道：“冰姐，这不是你的问题，不要自责，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白露手上的催情药是哪里来的，她跟jiejie不对付，是从暗娼馆买的吗？她们每天都用催情药，消耗量很大吧，jiejie又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催情药？”

    “你说的，晴空已经在查了，她说给你看了就诊记录，那里面能找到蛛丝马迹，只要东西开出去了，那就会留下痕迹。”阿冰觉得无定其实不笨，她只是反应比较慢，同一件事思考的时间比其他人要长。

    “这样啊，那就好，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话，就算再来一次，我也想不到这么周全。”无定扬起了笑脸，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话，就凭她一个人，再重生个五次才能想到这些事吧。

    “那……我知道现在说有点cao之过急，要是查到了阿清违反规则的证据，她会被流放到地面去……她对你虽有偏执极端的一面，但也一点点将你抚养长大，到那时候你会很难过吧。”阿冰小心地看着无定的表情，她这么说是存了私心的，她想知道无定对阿清的感情有多深，自己有没有一点点机会。

    无定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去，她坐回了椅子上，阿冰瞬间就乱了分寸，她赶紧蹲下身，握住了无定的手：“我不是有意向你提起这个，只是……”

    “我知道，我自然是舍不得jiejie的，对她我……”无定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我喜欢过她，很喜欢，我想即使到了生命的尽头，我也会想着她，可我也无法原谅她做的那些事，为什么人可以分裂成那样，我不懂……”

    无定隐去了自己真的死过一次的事，她也确确实实在弥留之际想到了阿清，曾经是那么爱她，信任她，却被她一点点用嫉妒、偏执和控制欲消磨殆尽，越是紧抱，距离就越远，最后酿成无可挽回的巨大悲剧。

    “很喜欢啊……”阿冰的心刺痛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卑鄙，竟然逼着无定去想这么残酷的事。

    “不，是喜欢过，现在大概只剩养育之恩了吧。”无定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变化，上一世，她沉浸在对阿清的感情中无法自拔，忽视了真正陪在她身边，陪她熬过无边黑暗的阿冰。

    “养育之情，最难忘却了。”阿冰稍稍放了点心，但她知道，比起情侣爱人，家人之间的关系更加难以割舍，尤其是曾经掺杂了情爱的家人，怕是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无定的心被阿冰的话牵动了一下，她感知到了阿冰的情绪陷入了冰点，无定拉起了阿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轻柔地蹭着。

    “无定……你这样我会误会的……”阿冰的脸都红了，碰到无定柔软又温暖的脸颊的那一刻，手上就像过了电，阿冰想缩回自己的手，但却被无定拉住了。

    “我说的是喜欢过。”无定抓紧了阿冰的手，看着阿冰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这不可以，你们还没有分手。”阿冰明白了无定的意思，但她仍旧做不到插足别人的关系。

    “我知道，所以到此为止，冰姐就不要牵扯进来了，这是我和她的事，你离得越远越好。”无定松开了阿冰的手，她也不愿阿冰背上小三的骂名，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孽，和阿冰无关。

    “我明白了，但你也不要逞强。”阿冰最终还是拗不过无定，她叹了口气，放下了对手的控制，任由无定拿着她的手在脸上抚摸。

    “晴空要来了，我先走了。”阿冰咬紧了下唇，抽走了手，往门口跑去，她已经知道了无定的心意，是万万不能继续跟无定这样独处一室了，这一次，轮到自己逃跑了。

    无定看着阿冰落荒而逃的身影，愣愣看着自己还残留着阿冰体温的手，握紧了拳头放在胸口喃喃道：“再等一等，我就能和你并肩走在一起了。”

    门外的晴空看着夺门而逃的阿冰和里面双手放在胸前，一副悲伤祈祷模样的无定，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捅了狗血偶像剧的窝了，摊都摊上了，那就帮人帮到底吧。

    “无定啊，我来了。”晴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推开门走进了卧室。

    “嗯。”无定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床边，闷闷不乐。

    晴空啧啧了两声，跳上了床，一把将无定拽到了自己眼前，轻佻地摸了一把无定的下巴：“陪jiejie睡觉很不乐意吗？”

    “没有啦，就是在想事情。”无定翻了个身，托着腮趴在床上。

    “我都听到了，你和她总算是说开了，也算是有了点推进吧。”晴空把手臂垫在脑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被人听到果然好尴尬啊……”无定一头栽进了被子里，耳根都红了。

    晴空看到这样的无定起了想要捉弄她的心思，她坏笑着侧身到无定耳边：“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是给冰看到了，她会怎么弄你呢？”

    “啊啊啊！快别说了！”无定真的脑补了自己被阿冰推倒的画面，她哀嚎着捂住了耳朵，整个人都红成了虾米。

    “啧，真是不经逗。”晴空说完就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床头，打开了电视，这里的好处就是营业期间不断水电。

    “来都来了，只看电视吗？”无定撅着嘴坐了起来，她可没忘现在还是她的上班时间。

    “做啥？！让jiejie先歇会！”晴空立刻紧张地捂紧了自己的胸口，为了查到阿清贩卖违禁品的证据，她可是忙了很久，累的要死。

    无定看到晴空一脸抗拒的样子，嘴角上扬，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jiejie既然这么累了，那就需要我给你按摩一下啊。”

    说完，无定就伸出了两只变成爪子的手，朝晴空直扑了过去。

    “你小子要来强的？！”晴空快速闪身，躲过了无定的袭击。

    “我真的只是想为jiejie按摩一下啊，你为什么想歪了？你好下流啊。”无定满脸震惊，她捂住了嘴，指责晴空思想龌龊。

    “啊？”晴空的大脑一下就死机了，这在玩角色扮演吗？

    “找到破绽！”无定趁机将晴空扑倒在床，跨坐在她身上，用手指按住了她的额头。

    “你这招跟谁学的？！”晴空惊呆了，无定从哪学会的制服术。

    “上一世，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无定嘿嘿一笑。

    “你……我……我告诉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叫你用在别人身上的，你小子！怎么就对我出手了？！”晴空气急败坏，坏了坏了，孩子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我真的是来给你按摩的，趴过去，躺好。”无定看了一眼电视，指了指正对屏幕的位置，示意晴空趴到那里。

    “搞半天，你就是想看电视剧啊。”晴空抬头瞅了一眼电视里放的剧情，她无话可说了。

    “你不也是吗？快点啦，看完这集先。”无定拿了个枕头放在晴空旁边，让她自己垫着头看电视。

    晴空默默地趴到了枕头上，感受着无定在她肩上有章法地按压，心里骂了一声自己的魅力这么差吗？连电视剧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