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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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北边地上是整块的石板,上面刻满了古文字,这些石板呈类似八卦的排列方式,越外面的越大,在中间的越小,这墓xue的四周是八座长明灯,当然已经灭了,墓xue中间放着一只四足方鼎,鼎上面的墓顶上刻着日月星辰,而墓室的南边,正对着我们的地方,放着一口石棺,石棺后面是一条走道,似乎是向下的走向,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去的。 三叔探头进去闻了闻,然后招了招手,我们一个接一个地钻了进去。 三叔看着地上的字,对闷油油瓶说:“小哥,你看看这些字,看看能不能看出这里葬的是什么人?” 闷油瓶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我们打起好几个折子,扔到长明灯里,这整个墓室就亮了起来,我想起爷爷笔记上最后看到的怪物,好像还有爷爷反复提到听到咯咯的怪声,心里就直发毛,这时候潘子竟然爬到那鼎上去了,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突然,他欢呼了一声,“三爷,这里有宝贝!” 我们都爬了上去,看到那鼎里有一具无头干尸,衣服已经烂光了,那干尸体身上还有些玉制的首饰,潘子老实不客气,直接就摘下来带到自己手上去了。 “这个应该人牲完了之后剩下来的人的躯干,他们把头砍掉祭天,然后把身体放到这里祭人,这些应该是战俘,奴隶手上不可能有首饰的。” 潘子一下子跳进鼎里,想看看下面还有什么东西,闷油瓶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他回头看看那石棺材,幸好没反应,三叔大骂:“你小子,这鼎是人家祭放祭品用的,你小子想被当祭品啊?” 潘子呵呵一笑:“三爷,我又不是大奎,您别吓唬我,”他从里面摸出一块大玉瓶来,“你瞧,好东西还真不少,我们把这鼎翻过来看看还有啥吧?” “别胡闹,快出来!”三叔说,他看到闷油瓶的脸色已经白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石棺,知道可能出事情了。 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咯咯”的声音。我转头一听,不由一阵发寒,那声音不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竟然是那闷油瓶发出来的。 我还开始以为他存心想吓唬我,可是看他的表情和他为人,又不像是那种人。那闷油瓶不停地发出“咯咯”的声音,又不见他嘴动,我们四个人看着他,那个寒啊,心说不至于吧,难道闷油瓶竟然是个无间道粽子? 三叔看到看他表情这么恐怖,一把把潘子拉了出来。突然,闷油瓶不出声了。墓室里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有点不耐烦了,刚想问他怎么回事情,棺材板突然向上翻了一下,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然后从石棺材里发出来了阴森的让人不寒而战的声音,那声音和我爷爷笔记里描写的非常相似,真的好像是青蛙叫的声音。 大奎见状,吓的一屁股坐地上了。我也脚一软,几乎就要坐下去了。我三叔到底见过世面,虽然脚开始抖起来,但是竟然没摔倒。 ———— “哈……” 就听到一声轻笑从方鼎后面响起,接着便是一串怪异、神经质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样的环境下,那神经质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恐惧的窒息感缠绕上来。 无邪用力抓着大腿,想要尖叫,可喉咙就像被塞了棉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三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甚至迈不开步伐逃离,僵硬地转动脖子,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耳边的笑声还在继续,潘子咽了咽口水,低头往鼎下面看。 四足方鼎后面的地上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随着那怪异的笑声,影子都在颤抖…… 不止潘子看见了那道影子,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道影子上。 “三……三叔,那是什么?”颤抖的双腿无时无刻刺激着无邪的神经,视线不断的向抖动的鼎后面瞟。 “……”诉我见识广,也不知道。 “是人。”闷油瓶凝重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疑问,这里怎么还有我没注意到的人。 还好不是另外奇怪的生物……可是人笑成这个鬼样子? 吓谁呢? 胆大的潘子,直接绕了过去。 是个男生。 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 男生穿了一件长款黑色风衣,他脸上怪异的笑容也随着他们的视线到来定格,逐渐收敛下去,微微抬眸看过来。 微光落进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都照不出半点光来,配上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有种莫名的阴森感。 大奎虽然觉得这个男生有点古怪,但还是冷嗤一声:“装神弄鬼!” 三叔也看过来了,打量男生两眼,“土夫子?” “土夫子?”男生有些白的唇瓣张了张,重复中年男人的话,不知在琢磨什么,半晌才轻飘飘的应了声:“是吧。” “……”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来个是吧? 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土夫子吗?! 这是刚进墓室就吓疯了?还是他脑子本来就不太正常…… 三叔试探性问:“你为什么藏在这里?” “藏?”男生将手揣进风衣兜里,语调微扬:“我一直在这里,只不过是你们没看见我罢了。” 所有人都是从四足方鼎前面,后来那些奇怪的声响又陷入未知的恐惧中,三叔看向潘子,潘子摇了摇头,确实没有注意到人,也确实没人转到后面来过。 不过当时大家都在前面说话,他也不出来…… 孟江拢着风衣,从不在振动的鼎后走出来,三叔和潘子都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明显是对他警惕和防备。 遇见哭闹不止的新手不可怕,就怕遇见这种莫名其妙的神经病土夫子。 哭闹不止死的基本都是他们自己,但神经病土夫子那可是要拿队友祭天…… 孟江很自觉走到一旁,没有加入聚集在一起的大家庭。 众人目光不由自主跟着他。 备受瞩目的孟江:“……” 感受到大家目光的‘热情’,孟江想了想,还是扬起礼貌的笑容打招呼,“大家好。见到你们很高兴。” 他是真的高兴。 可其他人哪里能高兴得起来,只觉得前面这个人古怪至极。 看着不在抖动的石棺,闷油瓶对三叔他们说:“快点离开着这里,不要逗留。” 三叔擦了擦汗,问:“小哥,敢情您刚才那是在和这个粽子爷爷讨价还价呢?” 闷油瓶做了个不要问的手势:“不要再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了,这棺材里的主极厉害,要是把这个放出来,大罗神仙也出不去。”虽然很疑惑自从那个古怪的笑声后,棺里的东西就不再出声了。 潘子还不知好歹,笑着问,“我说这位小哥,你刚才说的那门子外语呢?” 闷油瓶也不去理他,指了指棺材后面那通道,说:“轻轻过去,千万别碰到那棺材!”三叔定了定神,说实话,有这么一个人边上,我们胆子大了很多,于是收拾一下家伙,三叔打头,闷油瓶在最后,我们打开矿灯,直下到棺材后的地道里去。 那大奎走过那棺材的时候背死死贴着墙壁,尽量保持距离。 样子非常好笑,但是无邪这个时候完全没有笑话他的兴趣了。而是走到三叔边小声问:“那个……他是土夫子吗?” 三叔迟疑地点下头,“应该是。进暮墓里的还有什么人,总不能迷路进来的吧。” 孟江的高兴直接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他很想笑,不过为了照顾这群好不容易见到的同伴,他每次都将笑意憋回去。 啊,不要吓到他们。 他也不是故意笑那么怪,可是任谁被困在同一个地方轮回无数次,离开的时候还没疯都已经很厉害了。 他终于离开了那个该死的地方了。 真高兴啊…… 孟江嘴角又想往后咧。 三叔看完四周的盗洞,又往孟江那边看一眼。 男生很安静地站在一侧,垂眸看着地面,但脸上依旧有怪异的笑容,似乎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叔:“……” 三叔拉回心神,看向无邪,“既然已经进来了,哭和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无邪眨了眨眼睛,一下子耳朵通红,才没有哭,那只是掐自己掐得痛的。 莫东冷静又沉稳的声音,给六神无主无邪又重新注入了力量,让他在黑暗中找到了属于他的灯塔。 除了孟江和那个闷油瓶,所有人都以无邪为中心,暗自保护着。 墓? 这是要翻了谁的家? 孟江先前是真的对“土夫子”这个词陌生,但此时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 他孟婆桥喂祂们喝汤的时候根本没有“土夫子”这个词聊起。毕竟这个职业对地下的朋友可不友好,毕竟没人想死后也不安心。 他是在回学校的路上莫名其妙被拉进另外一个地方的。 然后他面前就出现了字幕,大意是欢迎他来到地狱里,并告诉她只有完成KPI(任务)才可以离开,回到现实世界。 突然碰上这么离奇又离谱的事,普通人可能都吓懵了。 可孟江却是—— 好家伙,还有这等好事! 他以为枯燥的生活有了调味剂,正准备大展身手。 然而倒霉的人生给了他致命一击,他被困在那个该死的孟婆桥边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 灵,就连最初那个字幕也没再出现过。 他每次死亡都会回档重来。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 前期他兢兢业业喂祂们喝汤,就想早点离开;中期失去世俗的欲望开始摆烂,和祂们一起死;后期他一个人死来死去,死不出去又死不透,实在是太难受了,又只能振作起来给祂们喂汤。 什么破地狱,有BUG还放出来,还不给补偿。 想到这里孟江心底就很气愤,不过这点气愤终究是抵不过他离开地狱的喜悦。 孟江忍着心中的喜悦,抬头扫一眼三叔那边的大家庭,最后锁定在外围他人的黑衣男身上。 孟江挪过去。 黑衣男在银苏挪第一步的时候就发现了,不过他步调没变,一张高冷的脸睨着她,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孟江把自己挪到黑衣男旁边,微微侧过头,对上黑衣男平淡的视线,他也不怕,反而露出得体礼貌的笑容,“请问,现在是哪一年?” 黑衣男:“???” 这是什么问题?失忆? 不知道是无邪对那个怪人好奇,还是为解救拖油瓶,凑到拖油瓶边开口:“2003。” 不过回答完,又反问道:“你是谁?” 2003年,没有回去呢,在另外一个维度了,孟江闻言咧嘴一笑,但多久没人问过我名字了,仿佛孟婆这个名字刻入骨髓,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孟江,擅长熬汤。” 熬汤?三叔耳观六路,眼观八方,回想道上有没有这号人物。 ———— 到了一处加粗的回廊,这一段比我们来的那一段宽了一倍多,装饰也考究了很多,看样子到了主墓区了。这个回廊的底部,是一扇巨大的玉门,非常的通透,而今已经大开,相比是有人从里面打开的,那玉门的边上,有两个雕像,是两个饿面鬼,一个手里拿着一只鬼爪,一个手里举着一只印玺。 浑身漆黑。 三叔检查了一下玉门,发现上面的机关已经被破坏掉了,我们从门缝里进去,里面空间很大,而且一片漆黑,矿灯的电源已经不足了,照不得很透彻。 但是我们已经大概可以看个梗概了,这应该就是主墓了,潘子拿他的矿灯一扫,就叫了一声:“怎么有这么多棺材!” 在没有强光源的情况下,要看清楚这墓里有什么,却十分困难,无邪眼睛扫了一下,果然墓室的中间摆着很多的石棺,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似乎是按照什么次序排列的,并不是非常正规整齐的排列,墓室的上面是个画满了壁画的大弘顶,四周都是正方块的石头板,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个字。 无邪把矿灯放到一边的地上,潘子把他手里的那只也放到和他交叉的方向上,照了个大概,我们看到墓室边上还有两个耳室。 三叔和无邪走到第一个石棺边上,打起火折子,那石棺和我们下盗洞时候看到的那只档次完全不同,这一只上面雕满了铭文,无邪看了一下,表示竟然能看懂一部分! …… 无邪又看了其他几个棺材上的铭文,大都差不多,都是相同的内容,我们数了一下,一共有七口,正好是北斗七星,七口棺材上没有任何可以提示的记录。 正在研究其他一些无邪看不懂的铭文的时候,大奎在一边鬼叫道:“你们看,这个石棺已经被人开过了。” 无邪走过去一看,果然,棺材板并不是100%和棺材密封的,而且棺材上有很多地方都有很新的撬感杆撬过的痕迹。 三叔从包里取出我们的撬杆,一点一点,把那棺材板撬开,然后拿灯往里一照,潘子发出一声怪声,看了看我们,一脸的迷惑:“怎么里面是个老外?” 我们一看,里面果然是个老外,不仅是个老外,而且还非常新鲜,死了绝对不到一个星期,潘子想伸手进去掏东西,那闷油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看样子用的力气极大,疼的潘子一咧嘴巴,“别动,正主在他下面!” 我们仔细一看,果然,那老外下面还有一具尸体,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三叔掏出黑驴蹄子,说:“应该是个黑毛,先下手为强。” 这个时候,大奎在无邪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把他拉到一边。 大奎平时颇爽快,无邪感觉奇怪,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对面的墙上,我们几个被矿灯投射出来的影子,轻声说:“你看,这个是你的影子,对吧?” 无邪没好气道:“怎么,现在连影子也怕了?” 大奎的脸色不是很好,听无邪这么一说,嘴巴也哆嗦了一下,无邪心想,不会吧,真的怕到这种程度?他摆摆手,让我别说话,然后又指着那些影子:“这个是我的,这个是潘子的,这个是三爷的,这个是小哥的,还有那个怪人的,你都看到了吧?加上你的一共是六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