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膜拜她,黑沉的眸中写满痴迷,磁性暗哑的嗓音不住在她耳畔轻喃着爱语……她犹如置身云端,又像是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只能攀紧了他,任由着他将自己卷上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而当潮水退却,她趴在他被汗水濡湿的胸膛上,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余韵渐渐消散,一股惶然不安涌上心头—— 她是不是太冲动,太自私了? “怎么了,宝贝?”顾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事实上,她最近一直都不大对劲,今天尤甚——当然,他没有抱怨这个结果的意思,只是那样热情急切的她,十足像只小野猫一样,太过反常,太不像她了。 他捧住她的脸颊,直视着她,“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楚湉湉张了张口,对上他温柔关切的眼神,忽然脱口而出,“顾伯伯出轨了吗?” 顾显:“……”这种状态下,她的念头是怎么转到那个臭老头子身上的? 他咬牙,“没有!”终是忍不住愤愤,在她香肩上咬了一口,“提他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是他的粉丝?” 楚湉湉面色骤然如雪片般苍白。 顾显心下担忧,“到底怎么了?是还疼得厉害吗?”说着,就要去掰她的腿,“我看看,是不是弄伤了?” “没有伤,我……”楚湉湉忙拦住他,鼻腔蓦然一酸,泪珠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只是好害怕……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一开始就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不起……” 顾显的手僵住,脸色发青。 ……错了? 他强压下恼意,嗓音中到底还是透出了几分紧绷,“什么错了?别怕,我不是说过很多次吗?一切都有我,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撑着,你怕什么?” “我不知道……”莫大的内疚和自我厌弃,几乎要将她压垮,楚湉湉在抽噎中尝试着组织语言,“我是不是……是不是不该干涉mama的决定,拆散她和顾伯伯?不该假戏真做,明明有唐小姐……还有顾老爷子也……” 她每说一句,顾显面上便更阴沉一分,直至如乌云压顶般,透着风雨欲来的沉重。 “楚湉湉,”他捏住她的下巴,后槽牙紧咬,“这个那个,你谁都关心,连我祖父,一个你见都没见过的人,你也这么在乎他的想法?那么我呢,你又把我摆在哪里?” 他最抵抗不了她的眼泪,即便她只是红了眼眶,也总会让他心疼不已。然而她此刻的泪水,只让他抑制不住失望,伴着股说不出的委屈。 “这段日子以来,你总跟岳母待在一起,我只当你是担心她的身体,事实上,你是想躲开我吧?我不管唐之曼跟你说了些什么,听她三言两语,你就决定要把我拱手让给她了?” 心头阵阵寒意上涌,他坐起身,垂眸居高临下,声音里也染上一丝冷意,“所以刚刚那是什么?分手炮?哭得这样伤心,是后悔了?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错误?” “不是的!”楚湉湉抬起婆娑泪眼,他溢于言表的失望之意,更让她慌乱不知所措。 她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怪圈,似乎不管怎样做,都是错的,都只是在让她在乎的人失望。就像是黏在蜘蛛网上的小虫子,越是徒劳挣扎,越是被死死地束缚在上面。 她忽然有些心灰意冷。 没有意义,他根本不会理解——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因为他是强势又强大的顾显,他可以目空一切,可以自我中心,可以不择手段,只为攫取自己想要的。 他是一呼百应的君王,而她只需乖乖跟随他,不容质疑,就像是过了河的小卒,只许前进,不许后退。哪怕她刚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与他,只要稍稍露出一丝惶惑,他便全然否定了她对他的感情。 可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啊!她就是会不安,会迷茫,会自我怀疑,会一时犹豫不决。她没有唐之曼那样自信从容,也不会像她一样坚定隐忍,静候时机——或许正因如此,其实唐之曼与他,才是最适合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湉湉喃喃,紧攥着被角的手指发白,“你为什么会那样想?根本不是的,我只是怕犯错,我谁也不想伤害,更不想伤害你……” 顾显的脸隐在昏暗中,面色晦暗不清,犹如上帝精心雕琢出来的线条紧绷着,仿佛凝成了一座冰雕,丝毫不为所动。 她闭了闭被他满身寒霜刺痛的眼,鼻音浓重,“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明明是你非要问我怎么了,我回答了,你又非要曲解我的意思。其实你只是想找个由头发作吧?”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让你失望了,真对不起。就当你说的对吧,我就是后悔了,刚才的事情,你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顾显原本已有几分软化,扪心检讨自己对她是不是太过苛求,然而她最后那句话,又让他脸色霎时黑如锅底。 曾几何时,他固执的把自己对她的渴望,归结于执念。如同大部分毫无缘由的执念一样,他想着,或许只要尽早得到满足,便可以顺利放下?他甚至揣测过,可能得到她后,他只会觉得不过如此…… 谁能想到,她才是洒脱的那一个?女人都是这样,善变又狠心吗? 她乌黑的发丝在脑后铺陈满枕,隐隐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颈侧肩头,到处残留着斑斑暧昧红痕。亲密的痕迹仍在,空气中yin|靡的气息依然盘桓未散,气氛却已降至冰点。 想起一直以来,她都坚持不肯公开他们的关系,顾显更加心寒,“你早就料想着这么一天了吧?当做没有发生过……楚湉湉,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背对着他的人毫无反应,仿佛睡着了一般。顾显心头火越烧越旺,放在身侧的拳头捏得咯吱直响,须臾,他虎着脸翻身下床,随意批了件睡袍,摔门而出。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楚湉湉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木头人一样,直愣愣地盯着墙纸上的花纹,盯到眼睛发酸,泪流不止。 她可能又做错了吧…… 又会不会有可能,这么多的错误叠加起来,负负得正,事情才又重新回到正确的轨迹上来? 要是爸爸还在就好了。爸爸总是知道该怎么做,不管她犯了多傻多不应该的错误,他总会耐心地教她分析状况,指引她走回正确的方向。 可是爸爸不在了,她也已经长大了。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自怨自艾肯定没有任何帮助。 楚湉湉挣扎着坐起身,腿心难言的酸胀,胸口腰间遍布的淤痕,无不提醒着她方才的激烈。她缓了口气,正要下床,这时,门口传来两声轻敲,接着是方舒窈担忧的声音,“湉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