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书门 - 言情小说 - 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sao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双眼长时间沉溺于漆黑的地底,如今陡然接受到外界灼热的光线,反而觉得有些酸胀难耐。

    “扶稳。”日光晕染之下,沐樾言沉黑的衣衫亦是悄然浮上一缕金边。我怔然看了他一眼,应声抱紧了他的脖子,旋即感到身子猛然一颤,再度回神之时,他已然伸手扶住了书柜顶端,背着我纵身一跃至洞口前,其身手之迅捷轻巧,非常人能所及。

    从大片沉闷的空气中探出脑袋,温柔的阳光霎时携了细腻的秋风铺面而来,我疲累的身心都顿时得到了无限的放松。我们在漫漫黑暗之中不知呆了有多长时间,饱受着寒冷和伤痛的折磨,再次回到地面上,只觉得像是闯过了一次鬼门关,连呼吸都是崭新的。

    遥望一眼天边隐在云雾间的暖阳,估摸着已经折腾了有整整一天一夜。沐樾言自身负伤,还强打精神一路背着我走了老远,如今半撑着身体从地底下爬上来,已是累得说不出半句话,愣是一个猛子跪坐在地上,狼狈地大口喘息。我亦是没好到哪里去,伸手摸了摸自己痛到失去知觉的右腿,只感觉被他背着走了那么久,竟是几乎忘记该怎么去走路了。

    我们依靠着洞口边上的树干憩息了片刻,待到身体渐渐缓过来了,沐樾言方才抬眼打量了一会儿四周杂草丛生的环境,低声对我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孟府。”

    “好。”我有些艰难地从树干上直起了身,期间没能站稳,身形晃了晃,一枚小小的香囊便“啪嗒”一声自袖中滑了出来。

    桃红色的底,纯白如雪的莲,尽管上面沾满了不堪入目的血污,却也掩盖不住楼颐满心的期许与关爱。

    闭了闭眼睛,脑海中尽是女子那双溢满了悲伤的褐眸。

    细心地将香囊从地上拾了起来,端放在掌心,我偏头轻声对沐樾言道:“阿言,离开之前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沐樾言淡淡看了我手中的香囊一眼,问道:“帮什么?”

    “我这几天在府中碰巧识得了楼颐——此次能寻得九山,正是因着与她相遇的缘故。”我将香囊举起来晃了晃,“如今我得到了我所要的东西,自然也不能负她所托。”

    作者有话要说:  阿言给东西是有用意滴

    ☆、仁义

    “你倒是结缘甚广。”沐樾言木然道。

    瞅着他冰冷如霜的面色,我心底顿时一沉,有些难为情地将香囊收回了袖中,支支吾吾道:“嗯……要不,你先回客栈去,我过会儿就赶过来。”

    “赶?”沐樾言不置可否,转而望向我半瘸的右腿道,“你这样如何能赶?”

    我一时语塞:“这个……”

    “罢了,我带你去。”他面无表情地朝我伸出手,叮嘱道,“速去速回,不得拖沓。”

    此话一出,我一双眼睛都圆溜溜地转了起来,忙迫不及待地扶住他的胳膊,喜道:“哎,我就知阿言肯帮我。”话音未落,沐樾言已是带着我一个飞身跃起,轻巧地落在身侧几米高的围墙之上,足尖立稳,而后又如飞燕一般腾空而起,穿梭于各个屋顶之间,不曾发出半点惊动他人的声响。

    他轻功一向了得,来去之时无影无踪,偏又极为迅速轻捷,没一会儿便拎着我这个拖油瓶落在了楼颐那小破屋的屋顶之上。只需顺着下垮的浅色房檐朝窗内探过去,便正好能瞥见床上那抹沉睡着的身影。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由沐樾言搀扶着,从屋边的小隔间轻手轻脚地钻进了房间里。来时我一路都在想,该如何才能将堪花儿和小旻都不在了的这个事实委婉地转述给楼颐。她的精神状态本就已经极其脆弱,如若再经打击,怕是要悲恸得一命呜呼。

    凝视着她熟睡时安详稳定的面容,我反倒是内心有些凄楚——我同楼颐虽只是短短几日浅缘,不过也是因着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才得以有幸寻得九山笛的下落,所以在心间最深层次的认知里,我对她还抱有一丝特别的感情。

    兴许是悲伤与惋惜,又兴许是感激与慨叹,所以每每凝望着她枯瘦却风韵犹存的脸颊之时,便会感到整个身体都陷入一种极为沉重的哀思之中,无法自拔。

    我小心翼翼地探上前去,悄然无声地为她掖好略微下垂的被角,踌躇片刻,终是将那枚精致小巧的香囊取了出来,郑重地放在了她的手边。

    一连串动作吞吞吐吐地做完,我默默地与身后的沐樾言对视了一眼,旋即麻利地弯下腰来,抱手对楼颐深深鞠了一躬,这才犹豫不决地转过了身去——

    今日无声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楼颐虽是被孟郁景所遗弃之人,但按照各自归属,我终究与她不同于一阵营。方才那诚挚恳切的最后一拜,便算是我对她的所有感恩与怜惜之情,至于今后该何去何从,便全由命运来安排了。

    事到如今,一切皆尘埃落定,我和沐樾言也不再于孟府中久久拖延,当日便备了一辆马车,踏上了去往闻桑镇的归途。

    这几天以来所经历的事情着实太多,直让人身心俱疲。我在客栈边上简单挑了几味草药,赶急赶忙地坐上马车之时,方才细细察探起右腿的伤势。不出我所料,膝盖处已然是青紫一片,伤势入骨,且当时处理得又很是草率,现下才去慌乱补救,怕已不是敷敷草药便能解决的事情。

    将手中草药用清水浸了浸,一分为二,小心谨慎地拨了一份到身边的沐樾言手中,我道:“这个敷你肩膀上,可以防止伤口恶化感染。”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我固定右腿时的娴熟动作,半晌方才开口道:“这一年,你学了不少。”

    我垂眸将草药一点点覆盖在膝盖处,期间疼得浑身战栗,闭着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苦笑着对他说道:“人都是会进步的,这会儿再让我给你接肋骨,我可不会接歪了。”

    “嗯……”沐樾言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随即木讷地将手中草药一口气拍在肩上,仿佛那上头触目惊心三个血窟窿不是自己的一样。

    我见状幽幽叹了一口气,将那坨被他一掌拍瘪的草药扒了下来,无奈道:“还是我来吧。”

    沐樾言应声放手,任由我凑了上去将他衣领拉开,一丝不苟地观察了一番,而后才托起草药沿着伤口涂抹。见他始终沉默不语,我便兀自朝他唠叨道:“以往你们总要嫌我拖后腿,如今该明白带个大夫在身边的重要性了吧。”

    话音未落,沐樾言清冷乌黑的眸子已然望入我的眼底。并没有犹豫和踌躇,他难得带有肯定地说道:“嗯,多谢……”

    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面前赫然放大,便显得俊朗异常,往日里我还未曾这样近距离地打量他,如今一眼不慎跌入他深沉似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