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all】小爹(主克蒙,含克造、天尊造、克天尊,各种luanl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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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上雄鹰飞过,一排排骑着马的人伫立在一块等候着。许久后从远方的绿洲上缓缓走来了一队红色的车队,他们的马匹都覆盖着铁甲,看着比疲惫的大漠人马精神得多,一面大大的旗帜上写着一个汉字——“周”。 阿蒙骑着小马从新长出的草地上跑了一圈才回来,他的父亲指派给他的护卫梅迪奇嘴上抱怨着因为要看着他自己都不能和其他人一起去打猎了,但还是一直牢牢盯着阿蒙的行踪,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个调皮的小王子就跑丢了。 他们回到营地时,正好看到红色的华丽车队进入部落,梅迪奇一脸不爽,咬着下唇像是在把脏话憋回去。阿蒙遥望着车队看了一会儿,朝梅迪奇问道:“那就是周王爷的车队?” “是啊,小乌鸦,你以后要多个长辈管着了,听说那个周王爷为人阴险狡诈,下手狠厉,你怕不怕?”梅迪奇恐吓他道。 阿蒙撇了撇嘴,“我才不信你的话呢,我会自己去看。”说完,他就驱马前行,梅迪奇都来不及拦住他。 “你别胡闹!这是两国外交大事!” 阿蒙完全不听他的,径直骑着马朝着营地跑去,然而在跑到车队边上时,一匹高大的黑色大马挡在了他的面前,阿蒙骑着的小马受到惊吓,高高立起,阿蒙连忙紧紧抱着马脖子防止被摔下去。然而小马扑腾着跳跃个不停,阿蒙终于一个手滑松了手,眼看着整个人就要后脑勺着地—— “小乌鸦——” 在梅迪奇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时,一双大手接住了阿蒙,抓着他的后背把他提到了马背上。 “呜!”阿蒙摇了摇脑袋,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背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立马挺直了身体。“你……谢谢你救了我。” “你没事就好,抱歉,阿罗德斯对外人太凶了。”那是一个面容柔和、有着一身书卷气的男人,完美符合草原人对中原男人的刻板印象。男人拍了拍被他取名为阿罗德斯的黑色大马,将阿蒙轻轻地放了下去。 “没事了,继续走吧!”男人对着其他人喊道,整个车队于是继续前行。 “你吓死我了,看你还敢不敢乱跑!”梅迪奇跑到阿蒙身边,提溜着这个顽皮的小孩回到他们居住的帐篷里,边走边教训他。 “喂,那个人就是周王爷吧,看起来倒是一定也不凶,难道是人不可貌相?”阿蒙不理会梅迪奇的数落,自顾自说着。 “哼,他啊……”梅迪奇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们所在的罗刹部落本是曾经叱咤北大陆的金帐汗国的手下,金帐汗国被中原王朝击败后内部四散,罗刹部落趁机摆脱了控制。但在初期各个部落松散,在大草原上的伏击对垒中罗刹部落总是处于下风,直到阿蒙的父亲出现——他一举统合了各个部落,组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盟,带领着罗刹部落在草原上崛起,被人尊称为太阳王。可他的荣光却在十五年前遭到了挫折。 时任中原王朝天子之位的周福生励精图治、开始对长久已来一直侵扰边疆的草原主动出击,正处于意气风发的太阳王在和周福生的交战中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更是在军队被击溃后失踪了数月之久,若不是有忠心耿耿的大将梅迪奇和受人尊敬信赖的萨满乌洛琉斯主持大局,坚定地等待太阳王回来,说不定王位都要被人篡了。太阳王不负他们所望地回来后,虽然脸上不免失落之情,但还是和以往一样用铁腕整治了一番人心浮动的部落,稳固了自己的统治,只是一年后,大家惊讶地发现太阳王在没有娶妻的情况下有了一个儿子! 这就是现在这个每天都让梅迪奇头疼的小王子阿蒙了。 太阳王对外说阿蒙是他和一个女奴所生,阿蒙的母亲已经因为难产而死,因为身份问题没有必要给额外的追封,但很多人都私下猜测,那其实就是太阳王自己生的——因为他们罗刹族有一项与众不同的能力,那就是罗刹族的男人也可以生孩子!掐指一算阿蒙的生辰,还正好可以对上太阳王和周福生对战的时间。但大家都只是私下说说,谁也不敢在明面上质疑,毕竟有着太阳王忠实的疯狗梅迪奇在,要是被他知道有人敢对王的私事说三道四,肯定立马人头落地。当然,后来太阳王非常疼爱这个生母不详的儿子,称呼他为自己的小金乌(结果被梅迪奇曲解为小乌鸦),很多人都觉得没人会对被侮辱后生下的孩子这样好,因而也打消了疑虑,只有一些怀有二心的人仍有所猜疑。 如今十五年过去了,罗刹在和中原的对垒中始终没有占过上风,终于,在又一场大战后,太阳王感到部落已经疲惫不堪,无力再和中原周旋,选择了停战。而两边的停战协议除了通商外还定了一项条件——联姻。 中原派出了宗室王爷周明瑞前来和亲,并且还带上了丰厚的礼物,但是罗刹部落却个个咬牙切齿,因为太阳王没有女儿和姐妹,只有他自己和一个儿子,众人原本以为周福生会让周明瑞和他们的小王子和亲,虽然小王子还不满15岁,但已经是可以成婚的年纪,谁知周福生却指定了要让太阳王和周明瑞成婚!中原派出一个男人来和亲,而众所周知罗刹男人是可以生孩子的,中原男人却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中原方面嘴上说着是让周王爷嫁给太阳王当妃子,但到时候谁是夫谁是妻简直一目了然,何况他们还听说周福生指派了人,一定要让太阳王和周明瑞诞下子嗣。想到他们的王要承欢人下,罗刹人都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此强彼弱,只能咬牙忍了——不过,另一方面,这又隐隐让罗刹人觉得他们曾经私下传闻阿蒙王子是太阳王被周福生jian污后所生一事得到了佐证。因为倘若这件事是真的,那阿蒙和周明瑞就是亲生的叔侄,若是成婚就是luanlun,周福生说不定就是考虑到这点,才要求让太阳王和自己的弟弟成婚,在草原上,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可都是非常正常的事,父亲死后儿子继承小妈,兄长死后弟弟娶了嫂子是草原的传统,至于这在中原人眼中是luanlun的事,罗刹人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过的。 然而被父亲保护地非常严密的阿蒙对这些都一无所知,他只知道父亲单身多年,终于要给他娶个小妈回来,虽然他很不喜欢自己和父亲之间多了一个人,但父亲昨天晚上还抱着他睡觉,对他保证就算他有了个新弟弟或者新meimei,他也是父亲最爱的孩子,谁也无法插入他们之间。阿蒙就此放下心来,就连看到那个传闻中不好惹的周王爷也毫不害怕担忧。只有梅迪奇在暗自苦恼愤恨,想到他最爱的王会被人侮辱,他就恨不得马上冲过去砍了那个周王爷,但为了国家,他不能这么做。此外周福生要求王一定得和周明瑞生个儿子,这一要求简直用心险恶,阿蒙明面上是一个女奴生的孩子,若是后面有了个背靠中原的正妻之子和他竞争王位,绝对落不了好,到时候草原的新王就有了中原的血,被中原吞并的未来近在眼前。至于阿蒙的母亲到底是谁,梅迪奇是不甚在意的,阿蒙是王和他亲手带大的,就算身上真有中原的血统,阿蒙也不会对中原有什么感情,但如果是周明瑞和王生下的孩子就不同了,在那些中原人的教导下,那个孩子肯定会对中原心向往之。 不管罗刹人再怎么不情愿,婚礼很快就举行了,梅迪奇抱着阿蒙参加了婚礼。中原方本来带了一大堆红色的帷幕和大喜的婚服,但周明瑞说既然来了草原,就用草原的婚礼习俗来办就好。阿蒙在边上看着威严的父亲握住一身书卷气的周明瑞的手,觉得分外别扭。 中原来的人马一部分在完成任务后就回国了,一部分是周王爷的陪嫁,将陪着王爷一直留在这里。 在安定下来后,周明瑞入乡随俗,给自己取了个罗刹名,叫克莱恩,并且让大家都用这个名字称呼他。他一直很努力地想融入罗刹人,可惜和罗刹人迥异的五官与天差地别的身份让他的努力收效甚微,罗刹人都对这个中原来的王爷很是警惕。倒是本该和他有着潜在竞争关系的阿蒙小王子乐意接近他,时不时找他询问中原的风土人情,带他见识草原的习俗。 “你看,那是哥萨克人,本来是草原上最凶猛的骑兵,但也被我父亲收服了。”阿蒙指着远处骑着马狂奔打猎的骑兵对着克莱恩说,他乌黑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光,脸上的神采明艳不可方物。 “我知道他们,以前我们两国还交战的时候,天子对他们非常头疼。”克莱恩温和地说。 “要是我早出生十年,肯定不止让他头疼。”阿蒙毫无自己这话简直是在向中原的王爷宣战一般的意识似的,无所顾忌地说道。 “那好在你没有,”克莱恩也没有生气,笑呵呵地说:“我还是希望和平能一直维持下去,战争是一件痛苦的事。” “中原人是这么想的吗?”阿蒙回过头看着他,“但我们草原人都是出生就会骑马了!” 克莱恩想了想,对他说道:“我们中原人是一出生就会背诗词。” “那你背一首给我听听,要讲你们中原风貌的那种。”阿蒙要求道。 克莱恩看着阿蒙思索了一会儿,用折扇敲了敲手背,而后缓缓念道:“江南柳,叶小未成阴。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嫩不胜吟。留著待春深。十四五,闲抱琵琶寻。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这是说你们江南的诗词?早听说江南富庶,你以后可一定要带我去一次。” “好。”克莱恩笑着允诺。 两人一起在草地上打猎,阿蒙捉到了只兔子,他玩了一会儿兔子后送给了克莱恩,克莱恩搭了个火架子开始烤兔子。香喷喷的味道吸引住了阿蒙,让他认真地坐在火架边上看着克莱恩烹饪。 “早听说中原美食天下第一,没想到你身为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也会做饭。”阿蒙道。 “正是因为养尊处优,我才有闲心去学做饭,这是我的爱好之一。”克莱恩往兔子身上撒了点他从中原带来的调料,让烤兔更加鲜美。 阿蒙拿了只兔腿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对克莱恩说:“那这一定是你最有用的爱好了!” 美餐一顿后,他把剩下的兔rou包起来,朝着父亲所在的王庭走去。父亲和克莱恩婚后并没有住在一起,克莱恩另有一个新建的王府所住。 “父亲!我回来了!” 阿蒙一跃而进父亲的大帐篷,他的父亲正坐在桌前处理政务,一见到他,就放下了手上的东西,接住了扑过来的阿蒙。阿蒙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了,就算是人高马大的太阳王也被儿子扑得踉跄了一下。 “看来今天玩得很开心?”太阳王的真名少有人知,他给自己取了个汉名叫白造,来源是他在统合了草原各部落后建立的白银城。每年草原上举行大会议,各部首领都会前往白银城和白造进行商讨,白造的王庭也建在白银城后方。 “今天我和克莱恩一起去抓了兔子,他用中原的手艺烤了rou,我带了一点回来给父亲,看!”阿蒙从怀里拿出油纸包着的兔rou,白造接过儿子带回来的rou,那上面还有少年的体温。 “你倒是和他相处得很好,比我和他还亲近得多。”白造叹道,他不免暗自猜想,这是否是一种血缘的吸引。 “我只是在替父亲打探情报啊。”阿蒙努了努嘴,“中原派来的人肯定不简单,他来了后那么努力想装作融入我们的样子,绝对是为了之后做事更方便。” “你能想到一这层,但他肯定也能猜到我们能想到他的目的不单纯。这些行动说不定都是障眼法。”白造若有所思地说。 “现在要看的,就是他想达成什么样的目标,我们才好……父亲!”阿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白造突然弯腰,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白造拿出手帕捂住口鼻,阿蒙扶着他的背替他拍打着顺气,过了良久他才停下咳嗽。 “没事吧,父亲,我去找大夫来!” “别,我没事。”白造拉住了阿蒙,“别惊动了别人。” “可是父亲……”阿蒙欲言又止。 白造对着他摇了摇头,道:“你这段时间做得很好,很让我放心。不用担心我,父亲都经历过这么多事了,懂得分寸。” 阿蒙在白造的安抚下点了点头,之后白造又关心了一下他最近的衣食住行和学习进度,就让他回去了。然而等阿蒙一出门,白造拿出了手帕,他摊开一看,上面满是鲜血。 等到入冬后,白造的病情再也瞒不住了,他病重到无法出行,只能暂时躺在床上修养。然而就在这时,远在南方的周福生派了人过来。周福生竟然得知了白造和克莱恩自从婚后就鲜有同房的消息,严令他们早日给他抱个大侄子,不然信使都不得回朝。 思前想后,白造命人抬了个娇子,把他抬去了克莱恩所住的王府。 当克莱恩回府看到白造时,饶是他再淡然,都被这架势惊住了。“有必要拼到这个地步吗?陛下那儿我可以派人去解释。” “无需解释,虽然和他见面不多,但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白造强撑病体道,“他在行军上诡诈多变,但为人说一不二,无论怎么拖延,都要到这一步的,不如早点如了他的意。” “可是,这……你现在这样,我如何能如了他的意?”克莱恩看着说句话都要喘半天的白造,只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能对现在的他下手的禽兽。 “哈哈……咳咳咳!”白造大笑了一声,又咳嗽起来,克莱恩忙给他倒了杯水。待白造缓过来后,他继续说道:“想不到你和那周福生同出一脉,却一副君子做派,可真看不出是一家人。” “这不是很正常,你和阿蒙也看不出像一家人。”听到这话,克莱恩下意识回刺道。 “……他可能是更像他另一个父……母亲。”白造的眼神飘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但是有些特质在别人身上很可恶,在他身上就显得分外可爱。” 克莱恩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 总而言之,该做的事必须得做了。他那好陛下着实擅长为难人,克莱恩脱掉长衫,跪坐在床上,犹豫地朝着面色苍白的白造伸出手,慢慢揭开白造的上衣,露出了男人锻炼得结实、但现在因为虚弱而柔软的饱满胸肌。克莱恩的手抚摸上去,只觉触感犹如女子的rufang,让他忍不住捏了几下,又马上去看白造的脸色,担忧自己此举是否冒犯了对方。 只见白造在和他对上视线后一副柔顺理解的表情,默默闭上了眼,摆出一副任由他施为的模样来。克莱恩放下心来,开始了动作。 他还记着白造如今病体虚弱,不敢用力,只轻轻地用嘴唇贴在白造的胸乳上滑过,沿着白造黄金比例的身躯往下,克莱恩看到白造的腹部上有一道已经变得很浅的刀疤。 “这是生阿蒙时留下的伤疤吗?”克莱恩暗自揣测,手不着痕迹地抚过那一处疤痕。 把白造全身的衣物都褪下后,这位太阳王的身躯白得晃眼。罗刹人素来以美貌出名,并且各个肌肤胜雪,故而被蔑称为“白虏”。如今一见,虽然克莱恩不抱恶意,但也有些认同这个称呼了,白造全身雪白,就连rutou颜色都很是寡淡,叫人想要给他染上些颜色来。 原本身形高大的白造如今因为生病,脸上的病态与原本的强韧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当克莱恩探入白造那隐秘的股间时,白造发出了一身轻喘,声音里满含隐忍和虚弱之情,这却非常能够激起人的施虐欲。克莱恩用中原特产的指膏给白造做了耐心的润滑,强忍着已经被勾起的欲望,尊而重之地履行自己身为妃子的义务。他解开腰带,露出自己粗长硬挺与秀气柔和的面容完全不相符的巨大男根,柔声对白造询问道:“可以吗?” 白造点了点头,不去看他。 克莱恩于是自行其是,手指探入了白造那片久未被人造访的宝地,那里紧致非常,一个经常锻炼的男人那一处的肌理更是比一般人要有力多rou,克莱恩感觉到这一处能够承受自己了后,大着胆子扶着自己的男根顶在xue口上,慢慢进入了里面。 “唔!” 两人同时发出了叹息,白造因为生病而高热的甬道紧紧裹着克莱恩坚硬的男根,随着克莱恩的抽动而收缩,虽然十多年没有使用过,却像个熟妇般主动吸吮迎接着生猛的异物入侵。 “这就是……那个人进入过的身体吗?”克莱恩虽然心知这不礼貌,但在享受到这宛如进入了天国般的快感后还是忍不住心生感叹,“怪不得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念念不忘。” 白造有着一副罗刹族人都赞美鲜艳的身材,结实的肌理,高挺的胸脯,精瘦的腰杆和修长矫健的双腿,这每一处都令克莱恩欣赏地抚摸过,还有那和女人一样丰满的臀部——不知道是罗刹男人有生子的能力才会如此,还是只有白造这样,丰满的臀rou抓在手里都抓不满,从指缝中漏出来。真不愧是生了阿蒙的身体啊! 克莱恩始终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就算知道身下之人是草原上的王,但他更知道这人现在是自己成了婚的伴侣,并且生了重病,因而不敢过于用力顶撞,行事举动都很是尊重对方。倒是白造最后受不了这温柔的力道,忍着羞耻开口道:“用力点……” 这声音宛如蚊吟,克莱恩一时都没听清,“什么?” “那里……用力点。”白造像自暴自弃了似的,加大了音量。 克莱恩莞尔一笑,道:“尊命,伟大的太阳王。” 乳白色的液体浇灌在太阳火热的光焰上。 白造在巅峰时呻吟出声:“王爷……” 克莱恩以为是在叫他,回复道:“嗯,我在。” 完事后,克莱恩本想让白造留下过夜,却被白造拒绝了,他忍着路上的颠簸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一回去,就看到阿蒙坐在他的床上,正闷闷不乐。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跑这里来了?”白造被人放在床上后,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伸手揽住了阿蒙。 “父亲才是,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阿蒙的声音隐含质问,“你是不是去了克莱恩那里?” 白造没有回答,阿蒙便知道答案了。“太过分了,你都这样了,他还不放过你!” “不是他的问题。”白造为那表面上看起来无辜的王爷辩白了一句,“那周福生下的命令,他也无法反抗。” “他可以只是装装样子。”阿蒙咬着牙说。 白造自嘲般哂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阿蒙说道:“据说,中原的大户人家结婚的时候有个习俗,新郎新娘圆房之时会有人在外面听着,好确认两人确实能够传宗接代,你觉得他们的皇室会不会也有这种习俗呢?” “父亲的意思是说——”阿蒙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更加恼火起来,想到自己父亲被迫承欢,竟然还会有人窥视,就恨不得马上把那个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白造轻叹一声,拍了拍阿蒙的肩膀,然后把他揉紧了。“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就随他们去吧。” 阿蒙把脸埋在白造的胸膛里,闷声道:“父亲,你一定要好起来啊,你答应过会亲自在我的成年礼上给我灌顶的!” 白造怜爱地揉着儿子柔软的卷发,默不作声,良久才开口道:“我会的。” 待到来年开春,冰雪初融,白造的身体竟真的好一些了。在阿蒙15岁的生日上,他精神抖擞地给阿蒙办完了成人礼,众人都向他道贺着小王子成年了。唯有周福生派来的信使面色不善,毕竟白造的肚子至今没有消息。要是白造和克莱恩的孩子一天不出生,那信使就一天回不了家。 阿蒙穿着崭新的衣服,看到父亲又精神起来,别提有多开心了。他按照传统去大草原上射鹰,却射歪了,射中了边上的一只乌鸦。但侥幸逃过他的箭的鹰也没幸存多久,又是一箭射来,直直插中了鹰的身体,让鹰垂直掉落下来。阿蒙转头看去,就见到克莱恩拉着弓,见他看来,还朝着他笑。阿蒙驱马上前,停在克莱恩边上道:“你怎么不陪着我父亲,跑来和我抢风头?” “帮小辈狩猎,是爱幼的行为,怎能说是抢风头?”克莱恩接过仆从捡来的他刚刚射下的鹰,提给了阿蒙。 阿蒙看了他几眼,大大咧咧地接过,抬起下巴道:“既如此,那只乌鸦就归你了,这只鹰算我射到的。” 克莱恩没有异议,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对着阿蒙道:“今天是你生辰,我想了很久该送你什么,但感觉你什么也不缺,正好之前从中原来了个商队,我便向他们询问有什么好看的商品,最后左挑右选,买了支步摇。” 阿蒙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形式为鸟的步摇,在眼睛处有一颗白色镶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让阿蒙晃了下眼。他把木盒合上,收进了怀里。 “这是女孩子戴的东西吧。”阿蒙状似不满地说。 “谁说的?男人也戴步摇的,叫做步摇冠。只有女孩子才戴步摇是种刻板印象!”不过那个商队没想到草原上会有男子买步摇冠,所以只带了女性戴的步摇来这一事,克莱恩就不会告诉阿蒙了。 “但这东西要头发长一点才能戴啊,我怎么戴?”阿蒙卷了卷自己的短发,继续挑刺道。 “那等你头发长点了后,我亲自给你戴。” “你就没想过我不喜欢留长发吗?” 远处梅迪奇骑着马过来催促阿蒙到回去的时间了,于是他们的谈话终止。阿蒙提着克莱恩射下的鹰回去报备战果,克莱恩则看了眼那只伤了翅膀的小乌鸦,交到一旁的侍从手上道:“回去养一养,等伤好后就放生吧。” 然而在热闹的生日宴过去后,白造没有如大家所望的那样康复,反而再次病倒了。阿蒙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榻前,克莱恩也时常来探望。 这一日克莱恩像工作一样例行前来,瞧见阿蒙趴伏在病床前正陷入浅眠,白造见到他,便叫梅迪奇来把阿蒙带回去休息。然而梅迪奇一把人抱起来,阿蒙就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挣脱开梅迪奇的手,却一下子扑到了旁边的克莱恩怀里,克莱恩注意到,阿蒙的头发好像比之前要长了稍许,都长到肩膀了。 不知怎么,阿蒙倒在他怀里的一瞬间,克莱恩想起了阿蒙曾经让自己给他念诗词,现下这场景,倒是让他心头浮现起了一首南唐后主的《菩萨蛮》来。他立马摇摇头,把这不道德的念头晃出了脑袋。 “既然醒了就自己走吧,别待在这里碍事了。”梅迪奇把阿蒙从克莱恩怀里拉了起来,少年的躯体离开,克莱恩竟感到怀里有些空落落的。 “不用你说。”阿蒙嘟囔了一句,又看向白造道:“父亲,我下午再来看您。” 白造道:“你今天好好休息一天,可别我还没好,你也倒下了。” 梅迪奇拉着阿蒙离开了,如今只剩下克莱恩和白造两个人,一时之间房里静默无声,倒叫克莱恩好生尴尬。恰逢此时,白造出声打破了沉默。 “我那孩子……未来可能要托你关照了。” 克莱恩微微张口,犹豫了几瞬,道:“梅迪奇比我可信吧。” “那是自然。”白造毫不犹豫地说,让克莱恩一下子有些无措,“但是,你们中原不是有个词,叫多多益善?” 克莱恩哂笑一声,道:“是有这个说法,但不是这个用法。” 白造无谓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坦白地和你讲,我所有事物都安排好了,只有我那儿子难以令人放心。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为罗刹族做的,我死后哪能再管他洪水滔天?我唯一还在担心的就是——我的儿子,他不是当王的料。我这几日总是在想,要是我不在了,我的小鸟可还有枝可依?南方的大树是否会压倒他停靠的树枝?” “两棵树同气连枝,必不相负,何况那小鸟本也是南方树木上的鸟窝里诞下的蛋所孵。”克莱恩回答道。 “若真是如此就好了。”白造摆了摆手,“但我可信不过那棵树有什么舔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