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朔月四十 晴朗天空下不该有乌云(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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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搜查一课报道的日子是个明朗的晴天,昨夜的雨并没能影响这样的好天气,天空像被水洗过一样,透着清亮的蓝。 月退凛没有选择和诸伏景光一起前往警视厅,恋人起的太早,与她耳鬓厮磨地温存一阵后,就踏着晨曦的微光启程了。而玩家看了一眼没有回满的体力值,决定倒头接着睡。 在警视厅门口碰到了相携而来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那两个家伙像是一起睡过头,衣着凌乱,嘴里叼着面包片往这边冲来,如同两只飞奔的狗。 这时她有点羡慕起这对形影不离的幼驯染了,诸伏景光最终选择了公安让她有些意外,但游戏面板并没有给出【劝说】或是【阻挠】的选项,大概这是一种必然的进程。 就像主线剧情一样,为了游戏的精彩性而保持跌宕起伏的情节,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 爆处组的新人们只来得及和她仓促地打了个招呼,机动队的办公室在更高的楼层,不巧现在高峰期的电梯堵的水泄不通,刚他俩晨起就直接上强度,拼了命地往楼上冲。 习惯踩点的玩家慢悠悠地沿着楼梯间走到了属于搜查一课的楼层,因为之前的任务交接她已经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摸地图走得轻车熟路。 搜查一课暴力犯罪搜查四系的氛围却有些奇怪。 即使是玩家这种不太读空气的人,也能察觉到那种凝重、沉闷的氛围。 那些和她相熟的前辈们没有向往常那样和她打招呼,只在看到她的时候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又压下即将出口的话对她轻轻颔首。 月退凛困惑不已,她还记得之前和九江警视的玩笑话,说她入职的话对方要手把手地带她,于是按约定来到署名【九江】的办公室外叩门两下,接着推门而入。 与她见面的却不是那位带着沧桑气息的老警察,是一位中年女性,夹杂着银丝的黑发一丝不苟束在脑后,眼角有细纹,给人一种极其端庄儒雅又十分可靠的观感。 她坐在九江警视的位置上,背挺得很直,看到月退凛来却勉强扯开嘴角对她笑了笑,眼角的笑纹却不曾被牵动。 “姑娘,你来了。” 玩家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联想,就好像九江警视正坐在那张椅子上,面前是陈旧的卷宗,手边摆了一盏带盖子的茶杯。常年身居一线让他饱经风霜雨雪,裸露在外的皮肤有晒斑和皱纹。 他有着一张格外严肃的面容,在犯人面前铁面无私,面对她的时候却会露出那种欣慰的抒怀神色,皱纹展成一片纹路细密的银杏,对她道一声“姑娘”。 “九江警视……他不在吗?” 那位中年女性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开口时声音略带沙哑,语气却很平静。 “他殉职了,就在昨天。” 玩家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难受。 自开启游戏以来,见过的死亡也有不少,但死的都是些和她没有关系的人,即使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也因为只出现在背景回忆里而让她没什么实感。 但九江宗介警视,对她来说是个还算熟悉的人。 月退凛对刑警的最初影响来自于他,也一直认为这个实干派的刑警NPC会是她警探路途的引导者。 太过突然了,这是什么刀子游戏吗? 玩家在心里骂骂咧咧,却也注意到一个线索,“方便问一下他是怎么……” 面前的女NPC对她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友善,给信息的时候也很干脆。 “昨天上午,在废弃汽车厂调查说发现了关键物证……这个地点是通过你之前在外守一案发现的线索推断出来的炸弹交易地。”女人对地点做出了解释,让月退凛明白自己在这件事中的参与。 “然后他接到了儿子的电话,那孩子在附近的体育场踢球伤到了腿,伤势紧急又叫不到车,求父亲带他去医院。”说到这里,女人眼底划过一丝冷冽,“工作中处理私事是大忌,但他还是去接了那孩子,或许是因为医院与警视厅顺路?在这条路上,他的车被子弹击中油箱,发生了爆炸。” 玩家倏然想起,《赤色的回忆》主线任务最终【完成】的时间,同样是昨天上午。 ——赤色是火光也是血色。 她隐约感觉这游戏的剧本编剧不是什么好东西。 办公室的百叶窗透进了窗外的阳光,月退凛忆起今天是个清朗的大晴天,窗外有碧蓝如洗的天空和可爱又小团的白云。 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怎么会有这样悲伤的故事? 事情的原委她已经清楚,“是销毁证据加灭口吧?” 女人唇角带着讥讽,“下手真是干脆利索。” 看来九江宗介是和他儿子一起死了。 真要算起来月退凛算是他死亡的推手,毕竟如果她没提供那些证据对方也不会深入去调查,但追查真相本身是没有错的,有错的只有犯下恶行的人。 月退凛不会内疚,她知道九江宗介的死是一个新篇章的旧引子,有一场新的剧目会在舞台上展开。 她是玩家,她是剧目的参与者,也是剧目的观赏者。 “那么……说说你吧?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好像认识我?” 发问永远直言不讳,白发少女目光灼然直视着女人。 女人平静地注视着她,眉宇间一抹悲怆,“我是九江胧月,职位警部,九江宗介的妻子,刚从搜查一课抢劫犯罪搜查一系调到这里,接替九江宗介的职位。” 月退凛愣了一下,明白对方一日之间同时失去了丈夫和儿子。 但她终究只是玩家。 追求的是死亡边缘的极乐与生死一线的快感,缺乏的是人性的怜悯与对痛苦的同理心。 她并不能对九江胧月无声的撕心裂肺感同身受,她只是在接受信息输入、解读游戏线索、推测游戏发展。 一些警盲玩家开始狼狈地在系统词条里翻找抢劫犯罪搜查一系是管什么的。 负责分析强盗案件和搜查性犯罪,有只由女性构成的性犯罪搜查班。九江胧月会是她们中的一员吗? 同时月退凛有点担心胧月警官会对她怀有怨恨,毕竟她间接导致了她丈夫儿子的死亡。 似乎看出她的忧虑,九江胧月出言,“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有成见。他在家经常和我提起你,我也知道他承诺过要当你的指导搭档……” “他失约了。” 月退凛注意到对方哽咽了一下。 “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的指导者,同时我不会放弃对他死亡原因的调查……这会很危险,我身边也会很危险,所以一切由你抉择。” 九江胧月看向月退凛时坦然而诚恳,玩家注意到她有一双橄榄绿的眼眸,只是光线原因时常呈现出黑色。但当她认真地注视你时,你会意识到那深郁绿色中的清冽。 比起搭档申请,这更像是一场危险的邀约。 可玩家喜欢危险,危险的背后有支撑她精神的刺激,刺激让她快乐。 没有快乐,谁会来玩游戏? 白发少女握住女人伸向自己的手,金瞳笃定,“我们会是好搭档的,胧月前辈。” ———— 确认立场之后,一些更为敏感的情报也能够分享了。 比如外守一被公安提走之后,在押送的路上被狙击射杀。比如公安强硬地接管了关于九江宗介死因的调查,却没给亲属一点回信。 问九江胧月消息来源的时候,对方却摇摇头说她有自己的渠道但不方便人知道。 就是这描述里的公安警察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月退凛不禁联想到加入公安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 总感觉降谷零那种本性传统的日本男人会很适合这种形象,但要是她的猫猫男朋友也变成这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独裁特权阶级……好怪。 “看你的表情……想起男朋友了吗?” 月退凛也没想到自己就是稍一走神就被九江胧月察觉了,这敏锐程度让她后背发凉。 “很惊讶我会猜到吗?或许是女人的直觉?”九江胧月难得开了个玩笑,那抹怅然却未曾离开她眉心,“那种想起谁就无意识露出温柔放松表情的样子……一定也有深爱着的谁吧?” “要珍惜啊,姑娘。” 胧月警官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温柔而哀伤地看向了很远的地方,月退凛明白她在看着她深爱的那个人。 “人的缘分说深也深,说浅……一下子就会断掉也说不定。” ———— 回到家的白发少女蔫搭搭的,想找男朋友贴贴补充能量,又发现对方没有回来。 是还在工作吗? 给他的号码发了短信,没人回,倒是萩原研二问她要不要出去聚一聚庆祝入职。 虽然在冰箱里翻出了诸伏景光早上给她准备的便当,加热一下马上就能吃。但冷过再热的食物根本没有灵魂,一个人在两人桌边吃饭的感觉也很奇怪。 于是她回了个【好】,给诸伏景光留了张留言便利贴黏在冰箱上,收拾一下出门了。 去到那家餐吧才发现来的人只有她、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倒也正常,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伊达航又选择去地方警署积累经验,只有他们三个警视厅小警察能当闲人。 松田阵平点了杯酒,一个人慢慢品着没有说话。而萩原研二真的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发现她兴致不高,捡了些入职的趣事来说。 诸如他和松田阵平早上终于赶在打卡时间结束的十秒前赶到,诸如腿肚子还因为攀楼发抖就被带去进行机动队体能训练,诸如松田阵平第一天就在拆弹领域挑衅并打败了一位嚣张的前辈成为更嚣张的存在,诸如去食堂吃饭遇到菠萝炒rou。 最后,他将话题藏在趣事与玩笑的间隙,状似不经意却难掩小心翼翼地发问。 “你和诸伏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