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来了极品,这是孽种
伊伊,今日之事,是娘不对,将你推在风尖浪口。” 杜伊放下手棚,挨着刘氏的身边,道:“娘,你没有对不起我。要不是因为你,我早杜府的时候,早就没有了。难得现在有了平静的生活,我也不想被人打扰了。” 刘氏摸了摸靠在自己肩头的杜伊,心里的忧虑却更甚了:“伊伊,你自小就没了娘亲。老爷将你的教导都托付给我。我辜负了老爷对我的期待,没有好好的教好你,才会让那毒妇有机可趁。如今,你落到这里,还要背负不好的声誉,是我对不住你。只是伊伊,你听娘说,我先说了,没有怪你的意思,反而还要感激的。” 听到刘氏语气中的慎重,杜伊抬起头,坐在刘氏的对面,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娘,你有话只管说便是。” “虽然我明知今日之事是他们陈家太过分,又明知这事不该你出头的。可我还是将你推上了风尖浪口,这是娘的错。你丽娘嫂子毕竟是陈家的人,当初虽说是卖给我们刘家了。可我们刘家却当做正儿八经娶来的媳妇,一家和乐融融。” “你今日这话,如果陈家铁了心的要与我们断亲,为难的只是你丽娘嫂子。就算她明事理,不说什么,可终究会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娘明白,她们陈家不好,这样的亲家,有了也只能是惹事的。” “只是伊伊,有句话叫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凡事不能做的太绝了。不管怎么样,有你的嫂子这一层关系在。为了你嫂子,也得讲上三分情。” “娘不知道,你会不会理解。娘一个妇道人家只知道,人的路是越走越宽,不是越走越窄的。只要有你丽娘嫂子这一层的关系在,就不能让他们断了这关系。” “伊伊,如果当初老爷和夫人将我当做下人,也许我今日也不会这般对你如亲生女儿了。你是堂堂杜府的女儿,谁也不会想到,杜府的嫡女,有一天会靠着乡下妇人,才能安然度过劫难,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刘氏的话,杜伊那颗聪明的脑袋自然是明白的。她清楚刘氏这不是说自己有多好的意思,也不是怪她的意思。刘氏这是在教导她人生的道理,教她怎么为人处事,教她做事之前,先考虑三分。 这不禁让她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一本书,也是一个母亲在教导女儿的故事。那本书说,女主人公,小时候家里很穷,家里的兄弟姐妹多,都是靠着母亲娘家的各个姨姨舅舅借钱来读书,来养着孩子长大的。 但在女主人公的眼里,那些姨姨舅舅都是势利眼的,就因为她家穷,不愿意借钱给她家,还百般刁难。在她的眼里,父母成日为了钱发愁。随着时间推移,她渐渐的对了那些姨姨舅舅有了芥蒂。 等她长大了,家庭条件好,姨姨舅舅就让父母帮忙做各种事,这让她的心里越发的不乐意。后来她对母亲说,以后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在她眼里,姨姨舅舅都是不好的人,小时候为难过她家,对她父母百般的冷嘲热讽。 她出嫁后,对母亲说的一句话是,以后和这些人,没亲戚可做。母亲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不语。后来又说过一次,伤了母亲的心。母亲哭着说,那是她的兄弟姐妹。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就不能断了这个亲。 母亲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你在小时候,虽然你感觉姨姨舅舅不好,但到底都借过钱给你读书,给家里过日子。这一借,就是连着借了好多年。若不是母亲的亲兄弟姐妹,谁会借给你? 母亲还说,人不能将路越走越死,聪明的人,只会将路越走越宽,做事都懂得给自家留一条的后路。 杜伊此刻的心情就和那故事里的女主人公一样,想了很多很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刘家就剩下二郎和桃花两个兄妹。刘大柱这边也没什么亲戚了,这边的人,都是出了五服的。如果二郎这边,还和陈家断了亲,只能把自己的关系越走越死。 对于陈方氏这种人,只能想办法解决,而不是用那种激烈的方式。而丽娘则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人。最难受的,无非就是她了。 “娘,我知道了。那这事,咱们该怎么做?”杜伊有些茫然了。她虽然聪明,智商高,但在现代的时候,毕竟只有十八岁,而在十四五岁的时候,母亲又去世了,从小又是没有父亲,住在乡下的。回到杜家大宅后,又一直被算计,最后商业联姻,死于爆炸中。 对于这样的人情处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事情,以后再说。明日娘去问问你嫂子,这个你就别管了。不管如何,你能明白娘的心思就好。杜府那边的人,你是靠不住的,如今你是我的女儿,我就得护你一生。不仅是娘,娘还得拉着更多的人来,站在你的身后。让那毒妇想要动你之前,先考虑下再说。天黑了,你和桃花也别做刺绣了,对眼睛不好。桃花,今日这事,我不仅是说给伊伊听的,你也给我听了,往心里的给我记下。” 刘氏交代了几句,摸了摸杜伊的头,出去了。桃花一脸深思地看着杜伊,久久不语。 “伊伊,其实我也很讨厌陈家的,特别是那个陈文和陈方氏。原来我今天还挺高兴的,后来我在屋里的时候,看到嫂子不高兴了。娘不说,我也不会想那么多。伊伊,也许我们都错了,觉得断了这个亲戚好,可我们谁也没有站在嫂子的角度去想过。如果我们两家断了亲,就等同于让嫂子没了娘家。没有娘家的女子,要被人看不起,平白的要矮人三分的。” 刘氏和桃花的话,让杜伊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当清晨第一声鸡啼叫声响起的时候,她就起来了。 天越来越冷,如今已经是昼短夜长,这都已经卯时了,天只是微微亮。杜伊站在院中,任凭寒意包裹住自己,整个人直立立的站着,双眼盯着东方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雨下下来了,没有一点征兆,就下下来了。那雨如牛毛,花针,细丝,有一丝的寒意,有一的丝的悲凉。 她想转身回屋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即一顶斗笠戴在她的头上。 “下雨了,外面冷,你娘担心你,进屋吧!”刘大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杜伊鼻尖一酸,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又让大伙儿cao心了。她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点点头。 当视线触及到屋檐下的刘氏和桃花眼里的担心,随即露出一抹笑容。 “回屋吧,这外面冷。伊伊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刘氏心里着实不好受,她觉得也许昨天她说的太多了,伊伊想歪了。 她毕竟是杜府的嫡女,是堂堂的一个千金小姐,沦落到此,能够为她家出头,就是将他们当做亲人,已经算是不容易了。昨天实在不该多嘴的,至少也得隔两天,再说此事的。 伊伊这孩子自小就比较敏感,真不该为了她这段时间的变化,就多嘴的说了那些的。 相对于刘氏心里的自责,桃花眼里是满满的担忧。她怕杜伊胡思乱想,昨天她娘的话,连她都忍不住想歪,更何况是伊伊了。 “娘,天有点凉,衣衫也有点湿了,我先回屋换身衣衫!” 刘氏自责的目光追随着杜伊,直到她进了房间,这才收回来。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心里暗自希望,经过此事以后,伊伊会彻底的成长起来。 杜伊经过这件事,算是彻底看透,也明白了人际关系的重要。想到从紫弈城那里a来的银子,再看看已经熟透的山竹,当晚便召集了刘家的人,开了一个家庭会议。会议关于买卖山竹之事。 “伊伊,这东西,真的会有人吃吗?会有人买吗?这天都已经这么冷了,再过几天,那什么山竹就要掉光了。在我们这里,都没有人吃,拿到镇上就会有人买?” 二郎一脸的疑惑,虽然他也尝过了,觉得味道确实不错。可是真要他掏银子买,他的心里是不乐意的。 “二哥,不尝试一下,又怎能知道?不如这样,明日你们先找一家关系要好的,全买下来。我们拿到镇上去试试,若是不行,到时候留着,我另有用处。” “那好吧,不过伊伊,咱们家没有什么银子!”家里的收入以及花销,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家里还有多少的银子,大家的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如今贸贸然的说要买那山竹,价格之前都已经说好的。这没有银子的话,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卖。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准备。二哥,这里是十两的银子,回头你找个机会,兑换成铜板。娘,这几天的天气越发的冷起来了,我想给嫂子和小虎子多做两身的衣衫。明儿我们去镇上吧。” 经过陈方氏的事情,杜伊明白了如今的她,是有多不堪一击。过两日,何曹氏得过来看葡萄酒了,她得带一点过去,提醒下何曹氏,顺便让她品尝一下,再来做决定。 刘家的人,看到那十两的银子,都瞪大了眼睛。杜伊刚来到刘家的时候,有多少银子,他们都是很清楚的。这段时间的买卖,银子也都是刘氏放着。那她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伊伊,你告诉娘,这银票你从哪里来的?”刘氏紧张不已,就深怕杜伊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刘氏是最清楚情况的人,如果杜伊的身上有银子的话,当初绿柳也不会求着自卖起身了。想到绿柳如今不止在何方,她心里更加的苦涩。 “娘,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这银子来得可是光明正大的。我将那葡萄酒卖了一部分给那被我救的公子了。这些是他给了十五两的订金,你就别cao心了。” 杜伊自然不能说从紫弈城那边a了多少的银子。她怕刘氏念叨她,在刘氏的眼里,既然救了人,就不能管人要银子的。和人家要银子,那在她的眼里,是罪过。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刘氏半信半疑。这个家,怎么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娘,就是那个公子那天早上走的时候,与我说的。爹和二哥都喝的比较多,我那日起来的比较早。他与我谈的,这不今儿连帖子都送来了吗?” 原来紫弈城走之前,说会派前来洽谈酒的人,今天已经送了帖子,说是明日下午会亲自过来。她正琢磨着,明日一早去镇上,先给那酒肆的何曹氏送点葡萄酒。接着去买点布匹,赶在午时之前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今日还纳闷,怎么还有帖子送来,说什么酒的事情。我还以为是那酒肆掌柜那边送过来的。既然这样的,二郎你将银子收下,伊伊交代的事情,你们爷俩就好好的去做。桃花你明日在家看你大嫂和小虎子。现在时间晚了,大家都散了吧!伊伊早点睡,明日还要早起。” 自从刘氏回来之后,这个家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刘大柱是个不爱说话的,在这之前,这个家是丽娘在管。如今刘氏带着伊伊回来,丽娘身子又不适。这个家,可以说是刘氏当家做主的。 原本她想着让杜伊来掌管的,毕竟以后她要夺回杜府,要管理庞大的一个杜府,先从小家开始练手是最好不过的。奈何她现在的年纪比较尴尬,已经及笄了,又是个外姓的。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难免被说三道四。 到时候村里的人会说,刘家都没人了,才会让一个外姓,不沾血缘关系的女儿来管家。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事情。 清晨天还不亮,母女两人就已经起来了。两人梳洗完之后,便抹黑往村口而去了。路上的时候,杜伊想到这个身子,到现在都还没例假的事情,便忍不住小声的问道:“娘,我怎么好像一直都没来月信。” 杜伊不说,刘氏几乎都要忘了这事。当她听到这话后,便暗中倒吸一口气。这让她想起杜伊手上消失的守宫砂,如今又说一直不来月信,这不得不让她想歪。 “伊伊,你多久没来了?”刘氏这话问的小心翼翼,双手紧紧的拧在一块,眼里闪烁着害怕。 “娘,我自打从杜府离开之后,就一直都没来过。我以前很多事情都忘了,娘你是知道的。所以才想问你,我原先的身体,是不是也不准?” “伊伊,你先别着急。等到镇上,娘带你去看看大夫。” 刘氏伸手紧紧的握着杜伊的手,试图在安慰杜伊。可她那隐隐颤抖的手,早已出卖了她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杜伊心里懊恼不已,如果这个身体,万一要是有了身子,该如何是好?在这个社会,未婚先孕,指定要被沉潭的。这是伤风败俗的事情,为世人所不能容忍的。 就算知道对方是谁,可在还没成亲之前,出了这种事,就算是与对方成亲,那也会被对方的家人所看不起的。如果是大家族里的人的话,哪怕她是杜府的嫡女,也不能做妻,顶多是个妾,谁让她在婚前失节? 万一有了身子,不能轻易的拿掉,这对身体的伤害极其的大。有可能一次之后,以后再也要不了孩子。再说,那还是一条人命。 杜伊越想越闹心,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要是有了身子,她的一切计划都会大乱。一路上,杜伊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一直暗中祈祷,这只是在杜府出了事后,身体弱了,所以没来。 希望那个见鬼的守宫砂,不是被人破身了才消失的,希望这一切都是老天开的玩笑。 许是察觉到杜伊的不安,刘氏渐渐的沉静下来。反手将杜伊紧紧的搂在怀里,伸手在她的肩头拍了拍。 “瞧瞧,这不是母女,胜似母女。二郎娘,你也是个有福气的。瞧这闺女,这模样长得多俊俏,一看就是富贵命,以后你也会跟着享福。” 牛车上的人,看到刘氏的行为,只当是杜伊有点困了,刘氏心疼来着,便忍不住出声调侃。 “但愿能够托你的吉言!”刘氏正了正脸色,对着说话的妇人笑笑,而内心深处去暗暗着急。 牛车到了镇上之时,天早已大亮,母女俩交了银子,入了镇门。因时间尚早,何记酒肆没有那么快开门,便找了一个角落,将杜伊的头发弄了弄,找了一家刚开门的医馆进去了。 大夫和药堂对于一早就有人上门求诊,很是热心。 刘氏看了看大堂,又看了看杜伊的头发,便往大夫和药童的手里塞了一把铜板。医馆每天人来人往,刘氏的这一番动作,两人自然了解。 不多时杜伊和刘氏被便请进内堂,号脉的过程,对于杜伊和刘氏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这是喜脉,如今已有两个月了!”那大夫原本不敢说这话的,但看到杜伊的发型,那是妇人头,就以为是刚成婚不久的小妇人。 这一声恭喜,对于两人来说,就是晴天霹雳,直接炸蒙了两人。杜伊的心,直接跌到了谷底,感觉到四肢冰冷。 不过面上还是不显,对着大夫笑笑,还要装作开心的模样。 刘氏在杜府混了十多年,早已练就出了,在外人面前,不动声色。此时尽管她感到极其的绝望,脸上的笑容则是极其的灿烂。 “谢谢,谢谢。” 等两人拿了安胎药,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刘氏的浑身犹如被水浸泡过一般,里衣早已湿透了。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娘?”杜伊眼里闪烁着无助。她在现代的时候才十八岁,来这里,才两个来月。她还那么小,如今却要当娘,这让她怎么受得住?她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先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这个事情,等回去再说!”刘氏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早已惊涛骇浪。 从看见杜伊的守宫砂消失的时候,就该有所察觉才是。她怎么会这般的粗心大意,连这个细节都没发现? 杜伊看了看茫茫的人海,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她将双手附在小腹上。突然间感觉那里有个小生命,原本感觉无依无靠,在这个时代,有点格格不入的她。心里有了一个眷恋,有一股柔情从心底缓缓升起,顿时觉得四肢暖暖的,杏眸深处闪过一抹坚定。 已经打定主意的她,先是去了何记酒肆。 “姑娘可来了,我们老板娘这两天还念叨要去姑娘那来着。”小二看到杜伊和刘氏进了酒肆,便热情的迎接上去。 因酒肆刚刚开门,这几天何曹氏都在店里看着,此时听到小二的声音,脸上挂着笑意,进来了。 “姑娘可是前来与我谈那酒的事情?”何曹氏是个聪明人,因为河螺的事情,让她的酒肆火了一把,生意都赶上了镇上的大酒楼。原本对杜伊说的葡萄酒没什么太大兴趣的她,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丝的期待,不过还没有期待到她愿意亲自上门去尝尝的地步。 杜伊和刘氏自然是了解的,这何记酒肆是镇上最大的酒肆,生意极好。对于不确定的酒,他们自是不会亲自上门的。 “老板娘,我娘很是感谢前段时间,你对我们家的照顾。这是我家刚酿好的酒,就先送一点过来,希望莫要嫌弃。这酒女子夜晚睡觉之前,喝上那么一杯,能够起到美容养颜的作用。” 杜伊说完这话,便将装好的一小瓶酒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对着何曹氏微微点头,拉着刘氏走了。 她对自己娘的葡萄酒极有信心,今日之所以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掉何曹氏这只鱼上门的。她不想现在就谈下价格,至少得等她下午将酒卖出去再说。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那个叫弈城的男人,是不会亏待她的。等这家的价格确定好了,明天她才能心里有数的与何曹氏商谈。 何曹氏看着眼前的一小瓶酒,心里还感叹这刘家的小气。不过基于好奇之心,她将就瓶塞剥开,顿时一股淡淡的水果香甜气味扑鼻而来。在这香甜的气味中又带着一丝酒香,令人忍不住想要喝上一口。 待将酒倒入瓷碗里,看到那酒的颜色,心中忍不住微微惊诧。端起碗,仿佛对待珍品一般,小小的抿了一口,入口的丝滑口感,令她这种品过众多美酒的人,都要忍不住赞一声好。 这酒,没有厚腻的甜味,没有刺喉的酒精,只有幽幽的果香,淡淡的酸涩。隐约的酒力,红酽的酒色,仿佛深不可测的海。 高贵优雅中透着冷艳,如同无边冷雨萧萧下的黄昏时分凭栏独处凝思的美丽女子,只可远远地欣赏,怎忍惊醒那份宁静? 再次喝上一小口,闭上眼,让红酒的味道在嘴里润上一遍,其中的味道微微酸涩、淡淡果香、酒体醇厚、丰满完整,饮后唇齿留香、余味绵长、回味无穷。 “好!”何曹氏激动的站起来,一手拍在桌上,大叫一声。随即拎起桌中剩余的葡萄酒,急匆匆的出门了。 许是过了一个时辰,刘氏的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下来。拉着杜伊,尽量的避开人群,省的被人撞了。 等买了布匹和日常要用的东西之后,便早早的雇了马车,与村里赶牛车的人说了一声,率先回去了。 回到家里,刚好午时。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将买来的东西,一一归类好。 “伊伊,你给我接新的绣活了吗?”桃花看到那颜色艳丽的布匹,心中蠢蠢欲动。 “接了,那些帕子什么的银子,都在娘那,我给你接了一些样件比较大的回来了,一会儿给你拿。对了,这些布,是用来做冬衣的,回头找时间,咱们一起做。” 杜伊现在的心思是想着要不要给孩子做衣衫的问题了。这个家,不能坐吃山空,如今丽娘嫂子有孕,她自己又有了身孕。这若是被村里人发现,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可她若不住在这村里的话,一个人,又要去哪里,又能去哪里?家里丽娘不能做活,离不了人。刘氏如果跟着她走,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在这里生产的话,村里那边怎么解决?将来孩子出生后,又不能委屈了孩子。家里会有三个孩子,这花销只会越来越大。而她在生产和坐月子期间,什么都做不了。原先所有的计划,都只能暂停。 杜伊尽管心里着急,面上也未显露出来。 下午四辆马车,从刘家村口,一路问到刘家。马车的后面,跟着一群好奇的人。大家都想知道,这些人来刘家,是做什么用的。 二郎和刘大柱早已和铁牛家谈妥了山竹的价格,此时听到有马车到家里,便急匆匆的往家里跑。他们可都还记得,今日有人要买那酒的。 “姑娘,在家吗?那葡萄酒可还在?”何曹氏率先下了马车,嚷嚷开了。 她自从早上品了那酒之后,便跑回家,将剩余的酒给了她的丈夫,何超。夫妻俩激动的在房间里商量了半天之后,急匆匆的往刘家村而来了。 幸好当初和杜伊签合约的时候,有写清楚地址。只是没成想到,在村里路口的时候,碰上了同样是来刘家买酒的两辆马车。 “杜姑娘,在下于子恒,昨日递了帖子之人。我奉主子之命,前来与你商谈这葡萄酒的价格。主子说之前与你说过,让我过来直接与你谈价格便是。” 这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都落入了众人的耳朵里。顿时在人群里炸开了锅。敢情是这刘家有了好东西,人家特地前来购买的? 这刘家是要发财了吗?这悍然大波,顿时在刘家村的人群里,起了阵阵的涟漪。 “三位屋里请!” 按道理杜伊这已经及笄的人,应该避讳的。只是对于这酒,刘氏等刘家人的心里没有底,此时只能陪在一旁,让杜伊亲自洽谈。 原本这酒也是杜伊酿出来的,让她来谈,刘家人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合适。 桃花一早就烧了热水,在一旁等候。此时拿出杜伊回来之前买回来的茶叶,泡好之后,断了上去,便站在门口去。 刘家门外的人,都不愿离去。各个都想得到第一消息,都想知道这刘家赚了多少的银子。这已经进入十一月了,没有银子叫税的人,马上就要去服劳役。各个心里都打着算盘,盘算着从刘家这边借点银子,先将赋税交了再说。去服劳役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 “姑娘,你这酒能够让在下品上一口,再来定夺价格?”于子恒只是听主子说那酒着实美味,又得了命前来的,因而并不知道具体如何,对于价格,有些不好把握。 不过他家主子说好,那必然是好的。他只是怕价格出低了,回头不好交代。主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有让自己帮衬这杜姑娘的意思。 杜伊点点头,亲自去取了一碗酒过来,又分成三小碗,递到何氏夫妇以及于子恒的面前。 何曹氏知道今日想要用便宜的价格买走是不可能了。不过当看到葡萄酒的时候,眼睛再一次亮了。 今日既然前来了,无论如何也要买些回去,在铺子里去卖。 “这酒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杜姑娘打算怎么卖?”于子恒喝完眼睛一亮,心里暗叹不愧是主子夸赞的。 “这美酒的价格,自古以来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今日小女子既然说是要卖,不妨两位说说自己可以接受的价格?” 杜伊将价格抛回给两人。若是按照她说的,一斤一两百文,回头人家能够给到五百文,那她岂不是亏了?她才没那么傻。毕竟这主动权可是掌握在她的手里。 “这葡萄酒不知道姑娘家还剩下多少?能够拿出多少来卖?”这是于子恒关心的。其实不管她家出多少,他都能够吃得下。 可眼前还有一个人等着分一半,他得好好琢磨一下。 “这酒总共也就五百斤左右,自家还得留下一点,所以能够卖的不多。小女子要先看情况,若是今年反应良好,明年会增加一些。” 自古以来,物以稀为贵,听到这酒的量这样少,在场的三人,脑子活泛开了。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卖这些酒,又或者用这些美酒做人情,送人。 “既然这样,于老弟,这酒咱们一人一半怎样?”何超还没说价格,就直接和于子恒先商量对半分了。今日不管这酒价格如何,他务必要买下来,这是他们夫妻俩一路过来商谈的结果。 “于某也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只要老哥吃得下那一半,于某自然是没问题的。” 在于子恒的看来,那两三百斤的葡萄酒,还不够他家主子用,更别说是对外售卖了。尽管心里稍稍有些不乐意,但来之前主子就特意的交代过,凡事不能以权压人。也曾暗示过,必须在暗中辅佐这个杜小姐的意思。 “多谢老弟的相让。”何超说完,当下便拉低何曹氏的身子,低声的商量起来了。 于子恒有意帮助杜伊,便率先开口道:“姑娘,你这酒我打算一斤六百文的价格购买,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陪坐在一旁的刘大柱双手颤抖了下,黝黑的脸深怕泄露出自己的惊喜,深呼吸一口气,端起碗,喝了一口茶,借以掩饰自己的激动。 刘氏是见过世面的,心里稍稍激动的她,面色不显。倒是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杜伊,看看她的反应。 二郎终究是年轻,历练少。听到这价格,想到杜伊说的家里大概有五百斤,粗粗一估算,能够入账上百两后,双眸一睁,面色胀红。 正在商量价格的和何超夫妻,听到于子恒给出的价格,心里一惊。不过好在价格也还在他们的预算之内,倒也没有太大的为难。 “伊伊姑娘,既然于老弟出了六百文的价格,那我也不好往低了说,价格就按他说的,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杜伊原先听说米酒一斤十文的时候,心想着自己的酒能够买到一百文,就已经算是天价了。如今这给出的价格,一下子就说六百文。难道这酒的银子还有上升的空间不成?想到这,她不动声色的用眼角的余光,将那三人的表情纳入眼底。 在众人等待杜伊开口的同时,就见她低头端起茶杯,低垂着眼眸,让人摸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莫非姑娘不满意这价格?”等了半晌,未得到答案,何曹氏不禁有些焦急。难不成这姑娘还真的想要一斤一两银子? 杜伊掉够了在场众人的口味,这才抬起美眸,环顾一圈众人的表情,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这诗形容的便是这美酒,不知各位以为如何呢?” 何曹氏虽然是个商妇,但到底是个识字的,对于杜伊念的诗句,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这姑娘不借此机会狠狠赚一笔是不罢休了。 “好诗,冲着姑娘这首诗,于某每斤多加五十文。”于子恒是存了心的要帮杜伊的,听到杜伊这话,赶紧在何超夫妇开口之前,就说出自己的价格。 何超夫妇听到这话,两人又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半天。过了片刻,何曹氏抬起头,咬咬牙,对杜伊道:“姑娘,于老弟出的六百五十文一斤,已经是我们家的极限了。若是再多,恐怕我们家也是无能为力了。” 杜伊嘴角微微上扬:“小女子也不是那种不知所谓之人,这个价格自然是满意。不知道两位是现在就要拉走还是?” 桃花原本就站在门口那偷听,当听到六百文的时候,心脏噗通噗通狂跳。比以往不舒服的时候,跳得还要厉害。深怕杜伊不松口,那两人反悔,恨不得冲进来,替杜伊答应。 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杜伊的回答。就在她想要借着加水的机会进来之时,没想到杜伊念了一首诗,价格又加了五十文。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晕过去之时,终于敲定了价格。 松了一口气的她,突然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她知道接下来,就没有她的事了,便赶紧往丽娘的屋里去了。 “桃花,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白,是不是又心痛了?你等着,别着急,嫂子让你大哥去给你请大夫过来。” 丽娘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桃花犯病了,这会儿看到桃花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鬓角那还隐隐的冒着汗迹,便吓一跳。她都快要忘了,桃花的身子有多娇弱了。 桃花有些懊恼,明明知道情绪不能大起大落的,还非得去凑那热闹,现在吓到了丽娘。紧咬贝齿,按照杜伊说的方式,努力的吸气呼气,试图平缓情绪。 “桃花,别吓嫂子。”丽娘休息了一段日子了,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感觉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看到桃花这样,连忙下床,将桃花扶到床上。又拿出自己的绣帕,将她额角上的汗迹拭去,匆匆出了房门。 “娘,娘!” 丽娘脚步有些凌乱,原本她以为已经好了的身子,这会儿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站在自己的房门,有气无力的叫唤着。 “丽娘,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叫你婆母?别担心,我帮你去叫!” 大门外的人,有眼尖的看到丽娘不舒服的站在门口,又瞧见之前桃花脸色苍白,额角冒汗,一脸犯病的样子,连忙关心的上前,正好借此机会打探一下里头的情形如何。 这话才落,人就跑到了厅堂的门口,先是看了一圈,没看到里头的人说什么,只是看到刘家在场的人面带笑容,心里暗道,一定是赚了大钱了。 “桃花娘,丽娘站在门口叫你呢,我看着好像身体不是很爽利。刚才我看那桃花一脸的苍白,恐怕是又犯病了。” 原本处于极度兴奋的刘氏,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刷了下来,一脸忧心的朝丽娘的房间奔去。与此同时,还不忘吩咐二郎:“快,快去将车大夫请来!” 桃花这段时间,因为灵芝的关系,已经许久不曾犯过病了。平日里脸色也是红润的,他们家的人,都快要忘了桃花那病秧子的身体了。 “嗳,我这就去。爹,你和伊伊在这陪着各位大哥,我先走了。”二郎说完,眼带歉意的看了一眼在场的三人。 杜伊心急,想要知道桃花现在如何了。但也明白,她现在过去也没用,只能先将眼前这些人送走先。 便拉着刘大柱和在场的三个人,去了她存酒的地方。当初酿酒的瓮子,她买的是一样大的。每个瓮子的酒都是一样的高度,于子恒与何超夫妇很好分。 而这两人来的时候,已经考虑到刘家在乡下,定然没有大称,因此来的时候,都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此时就差称多少的重量了,只是这在称的时候,需要有人抬。杜伊看了看门口,依然围着众多的人,便对着门外凑热闹的壮汉道:“各位大哥,我家需要来两个力气大的人帮忙,麻烦各位大哥帮一下忙。” 杜伊这话刚落,就见原本挤在门口的人,往后退了两步。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还不想被拉着当免费的劳力。 铁牛原本也站在门外,他是看到二郎和刘大柱匆匆往家赶,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前来的。在知道桃花不舒服的时候,就想进去。可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有所表示,那会毁了桃花的闺誉。 原本一直强忍住想要进去的心,见到机会来了,在众人往后退的时候,他却往前一站:“我来!” 大成因为碧娘的关系,对于刘家一直都心存愧疚状态。今日正好过来给丽娘送东西,看到围着这么多人,很是好奇。 刚好听到杜伊的话,也往前一站:“妹子,我来。” 杜伊面对村里其他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两人,眸光一转,原本想要嘲讽的,但脑海中响起刘氏的话,瞬而对两人道:“两位大哥随我来,今日不会让两位白忙活的。” 杜伊这话,落在其他人的耳里,很是不以为然,以为也只是请吃个饭罢了。 大成把送给丽娘的东西,递到刘大柱的手里,就按照杜伊的要求,和铁牛两人忙活起来了。 等到于子恒和何超夫妇在算账,将银子递给杜伊的时候,两个大男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平日里的米酒,一斤十文钱,在他们的眼里,就已经算是天价了。如今这闻起来很香的果酒,居然是那米酒的六七十倍,这些人要是那对外售卖的话,岂不是要一两银子,甚至更多? 当看到那递给杜伊被抹去零头的三百两银子,连一直担心桃花的铁牛,眼睛都快蹬凸了,更别说是大成了。那么多银子,是他们家几辈子都赚不来的。两人自知瞧见了刘家的秘密,心里紧紧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很是紧张。 杜伊瞧着两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这几百两的银子,她还真没看在眼里。与那杜府相比,估计人家随便一个管事的银子,都比这多的多。距离她想要的目标,还差太多,不过这只是她迈出的第一步而已。 她需要帮手,眼前的这两人着实不错,虽说那大成有个不着调的媳妇,不过好在他自己本人很是不错。 等两人将酒都搬到马车上后,何曹氏夫妻与杜伊客气了一番,率先走了。于子恒则是对杜伊道:“看姑娘也是爽快之人,以后姑娘有好的东西,只管送到镇上的于府。” 杜伊听到这话,在深深的看了一眼于子恒,瞬而点点头。聪明如她,聪明如她,离开想到紫弈城,不过她以为是他想要报答救命之恩吩咐的。 “告辞了!”于子恒对杜伊的印象很好,想到主子透露过的信息,临上马车之前,甚是复杂的看了一眼杜伊。 这杜家的嫡女,果真不凡。能够如此倘然的与奶娘,屈居乡下之地,又能酿出如此美酒,他日一定能够展翅高飞。这与凤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完全相反。看来,利益果真会熏迷了一些人的双眼。 等四辆马车都走之后,原本围在门口的人,纷纷不愿离去。这马车走之前,可是带着那么多的酒走的,这刘家一定是赚了很多的银子。 众人正打算进门借银子的时候,就见二郎拖着车大夫过来了。想到刘家的病秧子,有些人退缩了。 刘家就算是赚得再多的银子,也不够填补桃花这个无底洞的。更何况现在这个家,除了桃花,还有一个一直卧床的丽娘。虽然那丽娘有山子家和大成家全权负责,可那毕竟是损失了一个壮劳力了。 铁牛之所以进来,一是帮忙,二是为了桃花。现在看到大夫来了,这才背着众人,脸上露出了焦急之意,待在院中,双眼紧紧的盯着二郎和丽娘的房间,怎么都不愿离去。 大成听说了丽娘的身子不适,也就陪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结果。虽然丽娘的花销,是两家一起分担的。可这段时间的花销,着实不少。 现在是农闲季节,他家刚交了赋税,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原本打算今日将东西送过来,看看丽娘若是无大碍的话,他就去镇上找个短工做。眼下丽娘又出了事,代表他家又要花银子。 想到这,刚才还直挺挺的大男人,一下子弯了腰,长叹一声。心里对自家的婆娘,又怨怪了三分。 桃花和丽娘有车大夫和刘氏在里头,杜伊也没进去凑热闹。看到院子里的两个男人,便对刘大柱吩咐了一声,便先回房间去了。 她身上拿着那么多的银子,必须的放好。这银子,她不打算都给刘氏,她留着做本钱用。 “铁牛,大成过来喝杯水吧。这外头怪冷的,先进来吧!” 因前一天刚下过雨,这天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原本还在外头等待消息的众人,看到刘家院中空空如也,有的人,忍不住咒骂一声走了。 还有的人,打算等人少了,大夫走了,开口好刘氏借银子。还有的人,干脆跑到隔壁赵刘氏的家里,打算套一点有用的消息。 车大夫先检查了桃花,半晌之后有些怒其不争的道:“一直以来,不断的和你说。你这身子,要保持平和的心态,你是不是又忘了?” 桃花此时的呼吸已经平缓了很多,这会儿有些怯怯的看着车大夫,害怕他接下来又要骂自己。 这些年,桃花的病,大多数都是在车大夫那看的,因而与车大夫很是熟悉。车大夫待人好,对于桃花的病,可谓是费心费力了,只要一有空,他就钻研,要怎样才能让桃花更好一点。原本他以为桃花这段时间没犯病,也以为好多了之时,没成想到又这样。 “车大夫,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今日是意外,绝对是意外。”桃花小心翼翼的保证着,这车大夫,算是她的另外一个长辈了。 他人虽然好,但却没对哪个病患,有像她这样的上心。 车大夫想到气闷之处,忍不住伸出头,在桃花的脑门上一敲:“没有下一次了,切记你的身子真的经不起大悲大喜。难道你要狠心的抛下你爹娘,先走一步吗?” 车大夫这话,让刘氏红了眼眶:“车大哥,我们家桃花是不是很严重?” 刘氏颤抖的嗓音,让车大夫了解到,自己的话貌似说的太重了。只见他清了清嗓子道:“我瞧着她这段时间,身体的底子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她这大悲大喜的情绪,不能有。她的心承受不了。今日算是幸运,及时控制住了,再来一次的话,我不保证,她还想如现在这般。以后你们可得盯着她点,成了,一会儿我开个药方,你们过来拿药。桃花,不是车伯伯要说你,你要激动之前,先想想你爹娘。” 车大夫说完,收回插在桃花身上的银针,紧接着又去给丽娘诊断去了。 桃花是被刘氏抱回自她的房间的,当杜伊看到她的时候,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桃花,还难受吗?”杜伊坐在床沿,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桃花,眼里才露出焦急之色。 这个家真是越来越糟糕,桃花身子不好,丽娘的不好,现在连她自己都有了身孕。这日子,可要怎么过下去?她的计划,要什么时候,才能执行? “伊伊别担心,我眯会儿就没事了。”桃花知道她是粗心大意了,今日她原本是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出现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苏氏的拔尖刺耳的声音。 “你眼睛瞎了不成,你是不是想要活活的气死我?都与你说了,少与他们家接触,你偏偏不听。那个药罐子有什么好的,给你吃了迷药不成?” 听到这话,桃花虽然不是很明白,但那句药罐子,还是听清楚了在说她。 杜伊心往下一沉,深怕桃花又受到什么刺激,便对桃花道:“你在这好好歇着,我出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门外不知道铁牛说了什么,苏氏依旧不依不挠道:“我看那药罐子就是个狐狸精,否则你怎么这般油盐不进?桃花,你这个狐狸精,你说你到底给我儿吃了什么*药,你个病秧子,破药罐。” 此时铁牛隐忍的脾气也上来了,拽着苏氏的手,往外拉:“娘,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你说你跑到人家的家里来骂,算什么?” 刘氏早已听不下去了,手里拿着一根扫把出来了。铁牛再好,有这样的一个娘,就算是她算,也不会将闺女嫁给他们家的。 “苏氏,你欺人太甚,这个烂嘴,看我不撕了你。正当我家好欺负是不是?还跑到我家里来骂人了,你本事,了不起?我说话告诉你,就冲着你这样的一个婆母,我家绝对不会将桃花嫁到你们家去的。滚,给我滚出去。” 刘氏拿着扫把,直往苏氏的身上招呼。被打到的苏氏,顿时嗷嗷直叫,直往铁牛的身后躲,连带着,铁牛也没少挨打。 “滚,都给我滚!”刘氏气红了眼。 儿媳妇好心,被人打的只能窝在床上。女儿身子又不好,加上伊伊早上又被检查出有身孕。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