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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放开她,把衣服递给她,站着不走。 “出去啊……我能穿。”云月抱着衣服,直接让他走。 闻言周旷珩即刻转身走了。云月似乎在他身上捕捉到了些奇怪的情绪。 子乐见王爷皱着眉,跟方才出来拿药时的表情天差地别,他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王爷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人闷闷地绕着营帐走,脸色一会儿紧绷一会儿舒展。 天知道云月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云月这次倒是真被冤枉了。他只是自己心里过不去。 天色大亮了,有朝阳从东边升起,晨光穿过树篱,在平坦的草地上投下光点。阳光中空气里的微粒清晰可见。 到了夏末,南方的天气仍旧很热,但昨夜一场大雨使热度有所降低,且此时早晨,气温很是凉爽。可周旷珩面前的几人却热汗涔涔。 他站在那里,也不看他们,沉着脸不说话。三人知道自己的错,但王爷不说话,简直比凌迟还难受。 方才,周旷珩在帐里问了云月几句话,出来以后就变这样了。 他问她到底如何受的伤。云月如实交待了,特别渲染了下自己刺自己时心里的豪情壮志,说完了才察觉周旷珩浑身气势变了。他皱了眉沉着脸看她。云月看着他,仿佛黎明时候他带笑的样子只是她的错觉。 云月莫名其妙,子乐等人却苦不堪言。 良久,周旷珩终于发话了。 “刺客是谁派来的?”周旷珩说话不带怒气,但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子乐端端正正跪着,垂首:“属下还未查出。” “百来人的队伍,为何提前没有风声?”周旷珩问。 “属下办事不力,求王爷责罚!”子乐俯首请罪。 见子乐都吓得不行了,周旷珩敛了些气势:“回答本王的问题。” “刺客训练有素,或是朝廷中有权势之人隐藏的队伍。”子乐呼出口气,沉声说。 “回京后给本王仔仔细细地查,一有结果即刻来报。”周旷珩说,加了一句,“你亲自来报。” “是。”子乐领命。却还跪着不动。 周旷珩看了他一眼,子乐才反应过来。俯首磕了个头,起身走了。 子乐的脚步声走了不远,接着是上马的声音,马蹄飞奔的声音。等声音远了,申应的眼眸才凝实。方才王爷对吴缨说了什么话她都没听见。 “属下知错。”最后只听见吴缨沉声说。 “准备拔营。”周旷珩说。 吴缨起身走了。沉默了片刻,申应受不住,先开口说话了。 “属下不该对王妃无礼。”她认错态度良好。 周旷珩睨着她不说话。 申应将头埋得更低:“王妃跟属下想象的不一样,一开始不信。后来见她气势不凡,有点世家大族的样子,才……属下知错!” “你可知她左手手臂如何伤的?”周旷珩问,语气平常,威严不多。 “属下本以为是刺客伤的。但后来见了伤口,应是王妃自己刺的。”申应如实回答。 周旷珩这才缓了脸色,让申应起来了。他是证实申应没有冷眼旁观。 “怎么到这里来了?”周旷珩问,语气平缓。 “有桩子被挖了,几个兄弟没了,属下带人追踪来的。” 周旷珩神色暗了暗。 “属下查出,是清凉宫那位的人。”申应说得小心翼翼。 “可还理得过来?”周旷珩沉吟片刻,并没有深问。申应似乎也习以为常。 “属下定不负王爷信任。”申应握拳行礼,很是郑重。 周旷珩沉默,片刻后才说:“京城才最适合你。” 申应抬头,见王爷正看着自己,她低下头,抿唇不言。 “回去以后,一月内,把西越的事交给午七,回京调查此事,你从云家那头下手。” 申应垂在两侧的手一紧,脸色白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回来以后看到大家的评论哦~ ☆、松梢月三 “四年了,若再解不开。你和子乐总有一人该离开。”这是周旷珩第一次对申应提到二人的事。 申应一惊,掀袍跪下:“王爷恕罪!”她很清楚王爷用人的手段,暗卫首领里出了这样的事,他能容忍到如今已是极限。 “你想走吗?”周旷珩说。 “不想,也走不得。”申应颤声说。十二地支暗卫哪个能离了南邑王? 除非死了。 “子乐也不想,也走不得。”周旷珩说,看见申应握紧了拳头,“别再让本王失望。” 周旷珩说的别“再”让他失望,这么说她已经让他失望过了。申应垂着头,几乎要哭了,但她将眼泪咽了回去,面色极快地恢复平常。 “属下明白。” 申应带着人走了,周旷珩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最终也没舒展开。四年前的事,他身边很多人都清清楚楚,偏偏申应不愿意去查。以前他不明白,现在终于知道她在怕什么了。 云月左手吊在脖子上,右手扶着云起肩膀缓缓走出营帐。 申应给她找了一身干净的军服,南邑军的军服,是青色的麻衣。虽然不用穿甲胄,但云月一身是伤,穿着也很不舒服。不过看见吴缨等人还穿着带血的衣服,她看看自己,笑了笑。 扫了营地一圈,兵士和暗卫都集合完毕,没见到周旷珩。云月刚想问,就见他从林里走了出来。 周旷珩走近了,云起反应过来,迈着小碎步挪开。云月扶着他肩膀的手臂拉得老长,最后掉了下来。 “二哥?”云月转头看他,有些不满。云起挪开几步,抬头望天。 “没有马车,跟本王骑马。”周旷珩看着云月说。 云月见他眉头微皱,虽站不太稳也不敢碰他。 “不行啊,我背上很疼。我还是自己骑吧。”云月说,阳光有些刺眼了,她眼睛微微眯着。 “你只有一只手。”周旷珩点出要害。 云月看了看吊在脖子上的手,咬唇不言。 这边站了一会儿,吴缨那边已经收拾好了,正等着出发。 云起把马牵过来。 行军途中,周旷珩杀伐决断从不犹豫,这下面对着云月,他也只是顿了片刻,没等她反应,直接提起她就撂上了马。 不远处就是几百双眼睛,虽然他们目不斜视,云月还是没出声。 云月倒骑着马,周旷珩一上来,她的脸就挨着了他的胸口。他的脸色沉肃,云月倒是呼吸紧了紧。 队伍行得不快,云月撑了片刻,干脆窝进了周旷珩怀里,右手环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怀里。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周旷珩脊背挺直,没有什么表情。 日头越来越盛,两人都热得不行,周旷珩额角的汗滴下来,落在云月的头发里。 云月动了动,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