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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冷冰冰的气场极为强大,令无数女人望而却步,于是,站在他身边的无忧乐得清闲了。两人目不斜视,目标明确地走到三楼,无忧推开第三间房的房门,环视整间房子,笑了:“骨头,你还挺能享受的啊。” 骨头正站在窗边凭栏远眺伤春悲秋呢,听到女人的声音,说话都没有经过大脑:“我这儿沉思呢,别来打扰我!” 行,不打扰就不打扰。无忧心平气和地和大人走进房间,轻轻地关上门,步履轻盈地走到桌边坐下,取出小火炉和茶壶,放上梅花雪,使其消融,拿着一把小芭蕉扇开始扇火煮水。水沸腾之后,再取出万年老茶树每逢百年之春所结的第一批嫩芽,开始煮茶。 大人和无忧对茶水的要求高得令人发指,绝对不肯在这方面马马虎虎地敷衍自己,再麻烦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的时间多得是。 等到清新宜人的茶香飘满房间时,骨头才回过神来,转头一见到悠然坐在桌边看书的沧溟,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人恕罪。” 沧溟无所表示,无忧一边涮杯子一边叹气:“看来我这个主人做得极是差劲。” 骨头颤抖道:“主人……” 无忧刚抬头看了他一眼,脑袋就被沧溟大人卷起书来敲了一记,头顶上响起大人清冷的声音:“专心。” “是,大人。”无忧老实地低头温杯、冲茶、过滤、刮沫……繁琐的一套工序走下来,无忧依然十分耐心,双手持杯递给大人。大人喝完一杯茶,才道:“起来吧。” 此时的骨头早已经跪了将近大半个时辰了。 无忧捧着茶杯,袅袅升起的茶雾蒸腾到她的脸上,连黝黑的睫毛上都缀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她眨眨眼睛:“骨头,你的神经真是退化到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了。哦,不对,倒是我忘了,你一个骷髅架子,应该是连神经都没有的对吧?” 骨头无言。 大人瞟了她一眼,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无忧识相地往里面添满茶水。 “骨头,这几天你被美人环绕,过得可愉快?” 骨头连忙摆手,慷慨陈词:“主人,我谨遵您的命令在此地等您,绝对没有过纸醉金迷的生活!” 没有就是有喽。无忧微笑:“有也没关系,猕焱和皓空呢?” “都走了。” 无忧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舍得啊?” “一个拐跑了花魁,一个拐跑了天界公主,还留在这里看这些庸脂俗粉干吗?” 浪子回头金不换呢。 无忧准备不再追问,岂料大人居然极其难得地开了尊口:“那个人类术士皓空,只怕有古怪。” “他?”无忧执起茶壶,缓慢地向小巧玲珑的羊脂玉杯子里斟入半杯清茶,含笑问道,“他哪里有古怪?”沧溟执杯而笑:“若是想得到圣灵灵魂,杀了他便是。” “那个色大叔是往生海那位圣灵的转世?”无忧咂咂嘴,摇头,只觉得不可思议。 沧溟点点头,径自翻开一页书,闲适地看下去。 无忧放下杯子,对骨头微笑:“知道皓空去哪里了吗?” “不、不知道。”主人该不会真的要去杀皓空老大吧? 无忧安抚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心狠手辣,不会亲自动手的。” “……”不会亲自动手,意思就是她会间接使阴招吧。 “如果我不认识皓空呢,杀就杀了,可惜啊,偏偏让我认识了他,这灵魂,我也只好忍痛放弃了。” 主人居然还人性未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无忧只是微笑。倒不是她跟皓空有多深的交情,而是因为杀了皓空,紫涟小萝莉定会找她拼命。天界最受宠的小公主一旦决定对她动手,那简直就会造成龙卷风效应,说不定连青涯都会追杀她。这种得不偿失的愚蠢做法,她从未打算尝试。 她还是放弃的好。 第5章 桃花雪 广袤的天空宛如被泼了墨一般,从苍蓝里渐渐地渗出一丝一缕的夜色,慢慢地洇开了。高高的树梢挑起一轮皎洁圆月,沉甸甸的,被压得弯了,在夜风里轻轻颤抖着。月华似水,倾泻而下,将万物都染上一层银色霜华。 湖上的水榭被灯光映得玲珑剔透,一片妃色的光晕里,只见水榭里人影幢幢,浓的影,淡的光,相互交织错杂。初时只是一声梆子响,随即便是一片音声交织,筝音、笛声萧管丝弦,琴瑟合奏。又有一段清唱,拖着长长的尾音,咿咿呀呀地挑上来,声调渐次升高,唱腔婉转清灵,使人闻声便是一个激灵,仿佛连心都酥了一半。 只见那搭得极高的戏台之上站着一个人,水光荡漾,潋滟地照到那人花色斑驳的戏袍上,仿佛溅满了无数细碎光斑。 俊雅的男子高坐于主位之上,端起青铜酒杯,悠悠地摇晃着,并不急着去品杯中美酒,侧过脸去微微地笑:“沧公子和孟姑娘觉得如何?” 这个世界的戏子地位与无忧所想的大不相同,大翻身了一把,极为高贵,常人皆慕戏子风采。 “啊……”无忧偷偷瞄了大人一眼,只见大人正懒懒地把玩着手中那柄原本属于无忧的折扇,对别人的话罔若未闻。借住在这里,无忧实在是不好意思把房东一个人晾在那里,遂只好斟酌着答道:“多谢乔公子的款待,府内戏子实在名不虚传。”至于这戏子名是如何,鬼才知道呢。 乔烨看着无忧淡淡的微笑:“今日陶先生唱的可是他最拿手。” 不知该做何反应,无忧的表情已经由淡然升级为木然了:“是吗?那无忧可要洗耳恭听啊。” “用不着。”大人把折扇展开,一边细赏着扇面上那幅无忧亲自画的水墨画,一边漫不经心地接口道,“这种话留到你能听懂别人在唱什么的时候再说吧。” “……” 戏台上的人水袖一甩,挽出一朵漂亮的白花,踩着舞步,曲起手腕高举过头,垂落的水袖掩去那人的半张脸。另外半张脸露在妃色的光晕里,容颜绝世,只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在这暧昧的光里,更添几分妩媚醉人。 随着乐声,只听得那人开口唱道: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钿,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其声之亮,金石初破;其声之清,凤鸣鹤唳;其声之婉,暖风煦日;其声之柔,飞花伤逝。其目光所至之处,尽数化作一缕清风,一泓春水,妩媚醉人浓似春酒。 全场先是一响,然后全部都没了声息。那唱声若雨打梨花,婉转地上扬,一路攀上云霄,叫人不禁一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