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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相觑,顿了几秒之后,苗苗拔腿追了上去。 季棠棠没想到岳峰会这么回答,惊愕之余有些感激又有些好笑,她慢慢撑着床面站起身来,用手背碰了碰唇角——刚摔了那么一下,好像有带到,唇边火辣辣的疼。 光头先开口,与以往的不耐烦不同,这次的态度分外客气:“棠棠,你看这事……” 自家兄弟打人,他总得说和说和。 一边说和还一边拿眼色示意鸡毛,意思是:别我一人着急啊,你也上啊,说两句好话能死啊? 鸡毛难得和光头心有灵犀,清了清嗓子,就要一步上前——还没跨开步呢,身子一晃,被毛哥给拉住了。 “你们别杵着了,让棠棠休息。晓佳,你和羽眉在这陪着吧,出门在外,照应一下。” 语毕连拖带拽,把鸡毛和光头两个拉出去了。 光头很是不服气,一路上都在努力挣脱毛哥的狼爪:“哎哎,老毛子,我那是为岳峰说话,碍着你了?这臭小子打人了你知不知道?你看季棠棠不做声,心里不定盘算着怎么报复岳峰呢。这种大城市来的,动不动就要告上法庭你懂不懂……” 正说着呢,脑门上重重挨了毛哥一记,直被砸的眼前发黑。 光头还没来得及火呢,毛哥先火了:“你猪啊,那能是岳峰打的吗?自家兄弟你还不知道?岳峰打过女人吗?再说了,棠棠屋里你没闻到酒精味?岳峰打她,还先拿酒精给她擦伤?他有病啊?” “那岳峰……那明明就是……承认了的。”光头有点懵。 “所以才不对劲啊,明明不是他打的,他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 “莫非……有jian*情?”一直被拽着的鸡毛忽然就冷幽默了一把。 毛哥彻底没语言了,过了片刻,他给两人下定义:“你们就是猪,两头猪!” ———————————————————— 可能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夜晚来的特别快,由于囤了那么多的烤串,晚饭也不用另外张罗什么了,大家都在啃烤串,间或喝两口酥油茶,苗苗闻不惯酥油味,和岳峰两个远远坐到角落里,低声说着什么。羽眉坐在靠窗的位置,和晓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但明显的心不在焉,目光明显地往角落里溜。 溜了几次之后,晓佳不乐意了,伸手叩了扣桌面:“喂喂,还惦记着呢,贼心不死啊你。” 羽眉不自在,拿话题遮掩过去:“哪有,我就是奇怪,岳峰好端端的,干嘛要打棠棠啊?” 一提到这茬晓佳就满头包:季棠棠从峡谷回来的时候脸上就有伤,那应该不是岳峰打的。但是岳峰又当着大家伙的面承认了,这说明的确是他打的。但是不合理啊,难不成是季棠棠在峡谷的时候他追过去打的? 晓佳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明智地不去接这个茬,只是低头摆弄手机,摆弄了一会又抬头看羽眉:“飞机是后天的,明天无论如何都该走了。” 羽眉愣了一下,眼神很快黯淡下去:“知道了。” 看她这副模样,晓佳也有点难受,伸手出去拍拍她手背:“别想了啊,反正今晚之后,也没机会再见了。” 羽眉的眼圈渐渐红了:“我挺舍不得的,晓佳。” “有一句话问了别生气啊,”晓佳瞥了眼远处的岳峰,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和岳峰,到底到什么程度了啊?” 羽眉答非所问:“我想跟他好好聊聊。” “聊什么聊啊,”晓佳头疼,“人家正牌女朋友在这呢,你怎么聊啊。” 羽眉垂下眼帘:“反正以后都见不着了,想和他聊聊,总是不过分的。” 晓佳□一声,脑门儿直磕在桌面上,再抬头时,一脸的鄙夷:“如果棠棠也在楼下,我肯定不跟你坐一起,丢不起这人。” “棠棠这人也真心奇怪,”晓佳的话提醒了羽眉,“我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游客。她到尕奈之后也不说去别处玩玩,见天往峡谷里跑,峡谷里有金子是怎么的?” “人家就这性格呗,”晓佳对季棠棠的印象倒是挺好的,“你上次不是也说了嘛,没准她是失恋了,行为比较反常。” 羽眉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好奇:“这么反常,肯定是被人家给甩了,哎,你说什么样的人会把棠棠给甩了啊?” 晓佳想了想,慢吞吞地回答:“有眼无珠的吧,我觉得棠棠挺好的,人也长的好看,我要是男的,我才不会甩了她。” 羽眉听的酸溜溜的:“好什么呀,女的不能只看表面,内涵更重要,没准她性格糟糕呢,所以才被甩了,还有啊,岳峰好端端的干嘛打她啊,肯定是她自己有问题。” 晓佳没说话,定定瞪了羽眉足有五秒钟,羽眉让她看的心里发毛:“又怎么了啊?” “我怎么听着这话醋劲十足呢?”晓佳没好气,“你家开醋厂的啊?怎么到处泼醋?你说你针对苗苗也就算了,你跟棠棠较什么劲啊?你嫉妒她被岳峰打啊?那你也让岳峰揍你一顿啊。” …… 临近夜半十二点,苗苗先喊困,加上天气冷,惯常熬夜的一干人也陆续起了散场子的意思,光头和鸡毛先把门板窗板什么的上好,毛哥懒得挨桌收拾烤串钎子,勒令大家发扬学校里的食堂作风,自觉自愿排队把钎子统一送交吧台,羽眉和晓佳觉得分外新鲜,嘻嘻哈哈闹着要插队,鸡毛和光头也有点来劲,逗着引着就是不肯让她们加塞,一时间说说笑笑热闹的很,苗苗挽着岳峰的手臂在边上看的乐呵,不时掩着嘴笑。 正闹到酣处时,季棠棠从楼上下来了。 她一下来,楼下顿时就安静了。 她明显重新收拾过,整个人比先前精神很多,衣服理的熨帖,换了一条军裤,裤脚处收口塞在高帮的登山鞋里,鞋带顺着鞋面上的铆钉扣绑的紧紧,这架势,不像是夜半要休息,倒像是随时等待号角出发。 每个人都在看她,她却谁都没有看,像是楼下的热闹跟她全无关系,她绕过众人直接走到吧台面前,放了一张红色百元大钞在桌上,声音不算大:“青稞酒,十瓶。” 毛哥愣了半天,开口时,说话都打磕巴:“十瓶?” “嗯。” “你喝?” “我喝。” “现在喝?” “现在喝。” 简短的对答过后,毛哥的嘴巴空张着,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鸡毛凑上前来:“棠棠,楼下散场了已经。” “我知道啊。”季棠棠笑笑,“我就等着这时候呢,一个人喝酒,清静。” 光头斜了她一眼:“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啊。” 季棠棠答的平静:“失恋了,就想一个人清静。” 她都这么说了,光头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年轻的男男女女,失恋了就好比天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