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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岳峰瞪了他足有一分钟,陈二胖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她呀,不是分了吗?” “她打了个电话给我。” 陈二胖匪夷所思:“然后呢?约你在……青藏高原见面复合?我擦这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怎么着也约个长城啊西湖啊海南三亚什么的。” 岳峰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再可着劲YY吧你就。 陈二胖嘿嘿笑,拿胳膊肘捣捣他:“她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 陈二胖不相信:“怎么可能没说什么。” “手机刚接通就没电了。” “那有来电显没有?充了电打回去啊。” 岳峰闷头抽烟,顿了顿说了句:“打了,没人接。我每天都拨几次,始终没人接。查了区号,知道是藏北,我就来了。” 陈二胖目瞪口呆。 岳峰吐出一口烟气,然后看陈二胖:“讲完了,你倒是评论点什么啊,不是要我跟你倾诉吗,倾诉完了,你倒是放个屁啊。” 陈二胖磕磕巴巴地评论:“我们秀儿跟我吵架,顶多离家出走到隔壁小区,你家妹子太有个性了,跑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给你玩一出不接电话。” 岳峰哈哈大笑,就着车身弹掉烟头积着的灰,有风吹过,烟灰在微光里四散开,像是细小的舞蹈。 过了会陈二胖问他:“是她吗?是不是别人给你闹的恶作剧啊。” “我老打不通,自己也挺灰心的,有时候怀疑自己是做梦,怀疑根本没接过这通电话,要不是通讯记录里有这么一条……” 岳峰一边说一边把通讯记录翻开给陈二胖看,陈二胖看到,在一水的外拨记录的最下方,有一通接入电话,生僻的区号,座机,接入时间显示是凌晨2点44分。 一阵冷风掠过,陈二胖突然打了个寒噤,脱口说了句:“峰子,这不是鬼来电吧……” 岳峰浑身都颤了一下。 ———————————————————— 临睡前,岳峰一直在想陈二胖的话,想的周身发冷,他仔细回忆那天晚上接通电话时的所有细节,他记得风特别大,铺天盖地的,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声,然后是飘渺遥远的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声音。 “岳峰?” 陈二胖说的话,毒蛇一样往脑子里钻,岳峰的心头逐渐膨胀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真是是棠棠在另一个世界里打给他的? 辗转反侧,太阳xue生痛,高原冰凉的空气在夜间更显稀薄,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略微有了些睡意,正迷迷糊糊间,有人砸门:“岳峰,岳峰,出事了,起来!” 岳峰惊坐而起。 ———————————————————— 老赵高反了。 他的症状特别严重,岳峰赶到之前,已经吐过一次,呼吸频次很高,两只手呈鸡爪样抽搐,同屋的人已经在给他吸氧了,但是看起来没什么起色,嘴角边都已经溢出细小的白沫了。 同行的人都惊起来了,站了一屋子,七嘴八舌,支什么招的都有,老赵那车的司机也知道怕了,小心翼翼地提议说要么他带着老赵,再开回新疆去?新疆不是海拔低吗,去了低海拔就没事了。 回新疆?简直扯淡,把老赵往高海拔送,嫌他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岳峰当机立断,所有氧气瓶都收上来,陈二胖随车照顾老赵帮忙吸氧,他要连夜开快车去狮泉河,狮泉河是阿里的首府,也是藏北重镇,那里的医疗资源充足,抢救老赵应该没问题。 所有人都帮忙拾掇,抬的抬理的理,其中一辆车的司机自告奋勇随车,说是岳峰也开了一天车了,路上累的话两个人可以换手,岳峰一句话就把他顶回去了:“这条线,夜路、快车,你敢不敢开?” 到底不是城市柏油路,不敢。 上车前,岳峰吊了桶井水扑脸,地下水冰冷刺骨,激得他登时就精神了,带着一身的寒气上车,陈二胖扶着老赵坐后座,还想提醒他慢点呢,话没出口,身子一仰,车子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出去了。 一路上,几乎没有走夜道的车,山脉的轮廓线在近处起伏,越野车的引擎声在夜色里传出去很远很远,陈二胖扶着老赵,既照顾他,又担心岳峰:“峰子,你行吗,悠着点。” 岳峰抿着嘴唇,双手握方向盘,眼睛一直盯着正前方,陈二胖也就不再说话引他分心,老实说,上路之后,老赵的情况似乎好些了,呼吸频次也降下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二胖有点犯盹,脑袋一点一点的跟鸡啄米似的,忽然间身子一个前冲,惊得赶紧坐起来。 天已经蒙蒙亮了,往外看,周围大片大片的红柳滩,陈二胖揉了揉眼睛问岳峰:“怎么停了?” 岳峰摇下车窗:“好像有人要搭车。”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倒车,过了会又停下。 陈二胖愣愣看走近的人,居然是个喇嘛,或者说,更类似于苦行朝圣的喇嘛,身上的红色露半肩袈裟已经很旧,僧鞋两边都磨穿了,没磨破的地方也发白泛毛,看年纪应该有四十多,很是谦逊,眉目间一派安详宁和,会说汉话,很有礼貌地问岳峰能不能搭他的车到狮泉河。 上了车之后再问,才知道居然也是要到狮泉河镇医院去的,名叫桑珠,岳峰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这个人气度很不一样,不像是一般的喇嘛,言语间也就多了些谨慎,没有过多问什么,至于陈二胖,压根对藏文化一窍不通,生怕自己一个多嘴犯了藏地的忌讳,索性闷头不吭声,倒是桑珠上车时看见老赵,问了句:“是高反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从氆氇的胸前袋子里取出个药囊递给陈二胖,做了个掩在鼻子前的动作,陈二胖看懂了,很是感激的接过来,双手合十致谢。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车进的镇医院,门诊大厅门口站了几个藏人和僧袍喇嘛,桑珠一下车,几个人就迎上来,岳峰无意间听到一句“仁波切”,心里咯噔一声,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桑珠。 陈二胖看出不对了,问他:“怎么了?” 岳峰低声回了句:“藏族人把活佛称作‘仁波切’,怪不得我一路上都觉得他挺不一样的,原来是桑珠活佛。” 陈二胖吓了一跳:“活……活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