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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韧嗯了一下,点了“请求通话”,等待对方回应。 青木说:“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罗韧面无表情:“我觉得值得。” 青木冷笑:“比你的兄弟还值得?” 他咄咄逼人:“当年,你自己亲口说,为什么要救你,你的心已经死在菲律宾了。” 罗韧沉默。 “可是你回国之后,像是把什么都忘了,心又活了,你把菲律宾的一切都给忘了。” 罗韧抬头看青木:“我知道,你承担了一切,你一直都在菲律宾。” 青木的目光冷下来:“不,得知猎豹的消息之后,我回了一趟日本,跟我的未婚妻解除婚约。” “那个给你唱枕歌的由纪子?” 青木慢慢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刺的那句“银碗盛雪,白马入芦花”。 由纪子喜欢禅宗,喜欢俳句,和他欢好之后,会温柔偎依在他怀里,对着海岸的细浪唱枕歌。 ——枕头啊枕头,什么也不要说啊,那个可爱的人和我的关系,对谁都不要说啊…… “我告诉她,我要做极其危险的事,下了必死的决心,请她忘记我。” 青木的性格里,有一种罗韧难以理解的悲壮和决绝,他要做一件事,会破釜沉舟,斩断一切的牵绊和关系。 罗韧说:“你不应该拿和由纪子的爱情,来为你对猎豹的仇恨陪葬。” 青木额上青筋暴起:“罗!他们都死了!” 罗韧看着他:“是死了,像一场大火,把我的人生烧坍塌了一大块。但是青木,我不会让它烧掉我整个人生,如果我从此之后不再去活,也不再去爱,猎豹该多么得意——她只捅了我一刀,我却把自己的人头都割下来送给她。” 青木喉结滚动,双拳攥起,听到罗韧说:“她毁了你的兄弟,你紧跟着搭上你的爱情和人生,青木,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那头接受了视频通话,罗韧点下摁键,说:“如果还能活着,记得去挽回由纪子,这个世上,好姑娘难得,也值得。” 那看护黑黑胖胖,典型的热带女人面相,叫利加雅,一口流利的英语,因着当时的酬金极高,所以对看护猎豹曾祖父的经历记得尤为清楚。 “精神并不正常,老年人的通病。但并不发疯,只是不停的说要回家。” “知道要回什么家吗?” “不知道。”利加雅笑笑,又补充,“不过,应该是在中国吧。” 罗韧心中一动:“你怎么知道?” “屋子里有地图,中国地图。老先生抽烟,激动的时候,会用烟头去烫地图上的一点,然后说要回家。” “是不是在浙江?” 利加雅搞不清楚国内的省份:“我不知道什么叫浙江,只知道根据方位来看,是在东部,靠海。” 大致的位置似乎不差,罗韧沉吟了一下:“其它呢,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利加雅忽然想起了什么,咧开嘴笑起来:“罗先生,那张地图,还有一点很有趣。” “老先生会经常摩挲地图上的几个点,虽然没有拿烟头烫过,但是摩挲的太久,那几块的位置纸面已经磨掉,远处看,好像是白点,曲曲弯弯,横在地图上。” 地图上的几个点,曲曲弯弯,横在地图上? 罗韧忽然想到什么:“你等一下。” 他迅速拿过边上的纸笔,先画一个中国地图轮廓,然后横着画了一个北斗七星,收尾的摇光位置,收在了浙江境内。 然后反过纸面,对着摄像头:“是不是这个图像?” 利加雅笑起来:“是的,罗先生,你画的很像。就像一把弯弯折折的勺子。” …… 通话结束了,罗韧的手垂在边上,指间紧紧攥着那张地图。 青木觉得奇怪:“罗?” 罗韧没有说话,胸口起伏的厉害。 他几乎可以断定,猎豹身上有凶简。 ——猎豹是格斗的好手不错,但以木代的能耐,不可能短时间服输,她片招之间就说出“罗小刀,我可能打不过她”这样的话,必然是在猎豹身上察觉了某种惊人的反应和制动能力,而这种能力,是凶简给的。 ——他很确定自己当初的那场搏杀对猎豹造成的损伤,甚至一度觉得她已经死了,她能在那样重残的情况下重新活动如常,是因为某种神秘的力量。 ——猎豹的曾祖父的地图上,出现了一个横亘的七星北斗,而他也曾经依据凶简出现的可能位置连出过一个北斗七星,只不过,一个是斗柄东指,一个是斗柄南指…… ——青木曾经提过,猎豹是近期入境,而猎豹的手下早几个月已经出现在国内,并且去了好几个生僻的地方,其中就包括浙江的小镇,那个小镇的石桥上,有着比五珠村的海底巨画还完整的踏板画。会不会是因为,猎豹伤重,她的心腹得到猎豹曾祖父的指点,来到国内寻找凶简? 罗韧心头巨震,马上拨通神棍的电话。 好一会儿才接通,神棍的声音很不耐烦,甚至怒气冲冲:“干什么?” 罗韧已经完全把的罪过神棍的事情给忘了:“关于凶简的事,你提过驰送观四牌楼,又说……” 神棍打断他:“现在来问我了,早干嘛去了?小萝卜,你这个人,过河拆桥,没有礼貌,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告诉你,除非你跟我道歉……” “我道歉。” 咦?这个小萝卜,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骨气呢? 神棍愣了一下:“还要给我买半年的肯德基全家桶……” “买!” “还要买半年的网费……” “买!” 是吗?神棍突然觉得,罗韧这个人真是不错,又大方,又果决。 他还想装着绷着脸,但已经忍不住有些眉开眼笑:“你要问什么来着?” 第180章 不知道车子已经开了多久,木代动不了,睁不开眼睛,也不能很确切地感觉到车子的颠簸——只觉得身体好像在云端,一伏,一飘。 意识里,始终飘着那句话。 ——“足够她睡上24个小时了。” 她焦灼地想着:我不要睡24个小时。 为了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总觉得,如果能够提前醒过来,也许还能够扳回些什么。 她挣扎着,眼前蒙蒙的白,像那天的雾。 吱呀吱呀,由远及近的轮椅声,抬头看,是梅花九娘,双手扶着轮椅,织锦的盖布垂在腿侧。 木代努力抬起头,说:“师父,罗韧会来救我的,一定会的。” 梅花九娘柔声说:“木代,不要依附罗韧,有一些绝境,是谁都指望不上的。” 她的神色平静而又慈悲,那张熟悉的脸渐渐模糊,慢慢的,就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