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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但于那样的颤栗中却又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了。 只要他一来,自己,就绝对不会有事。 昭尹回身,脸上也有松了口气的表情,扬声道:“淇奥你来的好,这帮太医院的废物,竟没有一个瞧的出曦禾得的是什么病,你快去拟折,朕要把他们通通撤职!” 姬婴依旧镇定,语调不紧不慢,声音也不高不低,但听入耳中,偏又令人说不出的受用:“皇上请息怒。微臣听闻夫人病后便速速赶来了,并且,还带了一位神医同来。” 昭尹眼睛一亮:“快宣!” 一青衫人在罗横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在姬婴身旁一同跪下:“草民江晚衣,参见陛下。” 内室中一老太医的身躯晃了几下,满脸震惊。 昭尹道:“你是神医?” 青衫人答:“神医乃是乡民抬爱,不敢自称。” “你若能治好曦禾之病,朕就钦赐你神医之名!快快进来。” 那名叫江晚衣的青衫人应了一声,躬身而入,开始为曦禾诊脉。从姜沉鱼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他五官姣好若静女,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儒雅之气,不似名大夫更像个书生。 而身旁的老太医望着他,表情更加惶恐,笼在袖子里的手抖个不停。 江晚衣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父亲,许久不见,近来可还安好?” 老太医一口气堵在了胸坎里,根本说不出话来,而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淇奥侯请来的神医竟然就是太医院提点江淮的独子。 听他之言,这对父子似乎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见面,而今再见,却又如此诡异,真真令人猜测不透。 昭尹没去理会其中的复杂关系,只是焦虑道:“如何如何?曦禾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为何会突然呕血,昏迷不醒?” 江晚衣拧着两道好看的眉,沉吟不语。 昭尹又道:“她数日前曾受风寒,得过内有蕴热、外受寒邪之症……” 江晚衣放开曦禾的手,直起身来行了一礼,缓缓道:“回禀皇上,夫人得的不是寒邪之症。” 姜沉鱼顿时心头猛跳,升起一股不祥之兆。 仿佛为了应证她的话似的,江晚衣下一句就是:“事实上,夫人是中了毒。” “中毒?”昭尹面色顿变。 “嗯,而且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种毒的名字叫做‘愁思’。顾名思义,服食者将会身体虚弱,元气大损,一日比一日憔悴,最终悄然病逝。” 昭尹怔立半晌,急声道:“既知毒名,可有解方?” “皇上请放心,夫人乃是贵人,自有天助,必会平安度过此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夫人中毒已深,累及腹中稚儿,所以,这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 昭尹整个人重重一震,颤声道:“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姜沉鱼紧张的盯着江晚衣,心中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喊:不要说,不要说,千万不要说!但是,薄薄的两片唇轻轻张开,皓齿闭合间却是冰凉的字眼:“回禀皇上,夫人不但中了毒,而且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只不过,如今已成死胎。” 姜沉鱼不禁闭了闭眼睛,一时间手心冷汗如雨,脑中两个字不停回旋,那就是——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饶是她再怎么不理俗事,再怎么厌恶宫闱争斗,但不代表她就对此全然不知。皇帝的妃子有了身孕,又被人暗中下毒至死,这一事件就好比千层巨浪掀天而起,一旦查实,牵连必广。而她偏在这一刻,跪在这里,亲眼目睹这一巨变的发生,注定了再难置身事外!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可怜她毫无抵挡之力。 姜沉鱼咬着下唇,再次将视线投向一帘之隔外的姬婴,那么公子啊公子,你在这一事件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果然,昭尹闻言震怒,拍案道:“真是岂有此理!是谁?是谁胆敢对朕的爱妃下毒?来人,把宝华宫内所有的当值宫人全部拿下,给朕好好审问,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一声令下,宫女太监立马跪了一地,求饶声不绝于耳,但全被侍卫拖了下去。只有姜沉鱼,依旧跪在一旁,无人理会。 最后还是昭尹转头盯住她,道:“你是谁?” “臣女姜沉鱼。” “你就是姜沉鱼?”昭尹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似乎有点意外,但很快面色一肃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受惊了,回去吧。” 姜沉鱼没想到皇帝会如此轻易放她走,连忙叩谢,刚想起身,双腿因跪的太久而僵直难伸,眼看又要栽倒,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 回头,看见的正是公子。 姬婴望着昭尹道:“皇上,就让微臣送姜小姐出宫吧。” 昭尹的视线在二人身上一扫,最终点了点头。于是,姬婴便扶着姜沉鱼离开那里,慢慢的走出宫门。 沉鱼心中好生感激,刚想开口说话,姬婴忽然松开她的手臂,从一旁的栏杆上拢了捧雪,只听呲的一声,雪化成了水,袅袅冒着热气。他又从怀中取出块手帕,用水打湿,拧干递到她面前。 姜沉鱼这才想起刚才曦禾喷了她一脸的血,而她事后一直跪着,根本不敢擦拭,想可见自己现在会是如何一个糟糕模样,却偏偏全入了他的眼睛。一念至此,不禁大是窘迫,连忙接过帕子。但一来血渍已干,不易擦洗;二来此处无镜,看不见到底哪沾了血,因此一通手忙脚乱的拭擦下来,反而令得原本就凌乱的妆容更加混沌,红一缕黄一缕的无比狼狈。 姬婴轻叹一声,从她手里拿走湿帕,一手端起她的下巴,一手轻轻为她擦去血迹。湿帕与他的手指所及处,那一块的肌肤便着了火,开始蓬勃的燃烧。她既惶恐又忐忑,但更多的是难言的羞涩,想抬起眼睛看他,却又害怕与他的视线接触,只能低垂睫毛看着他的衣襟,心中逐渐泛起脉脉柔情。 他好……温柔。 他这么这么的……温柔。 此生何幸,让她能与这样一个温柔的男子结蒂良缘?自己,果然是有福气的吧?姜沉鱼心里一甜,忍不住还是抬起视线看姬婴的脸,谁知,也就在那一刻,姬婴放开了她,收回手道:“好了。” 眼看他就要把手帕扔掉,姜沉鱼连忙喊:“等等!那帕子……给我带回家洗净了再还给公子吧。” 姬婴道:“一条手帕而已,不必麻烦。”到底还是丢掉了。 她心中一凉,象是有什么东西,也随着那手帕一起被丢掉了。为了消除这种异样的感觉,她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个……曦禾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吧?” 姬婴淡淡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