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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为什么枪头即断的原因。” 如意挠头道:“是这样吗……” 吉祥狠狠敲了记他的脑袋:“什么叫是这样吗?圣上说的话,你还敢质疑,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紫衣人呵呵笑道:“你跟我快两年了,学文不成,学武也尽只是皮毛,是该好好反省。” 如意垂头道:“才不到两年,就希望我突飞猛进,也太严苛了呀,我又不是璧国的薛采……哎哟!”说到这,被吉祥狠狠的掐了一把。 紫衣人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凝望着窗外的天空,怅然道:“薛采啊……” 天边,晚霞似锦,然而,却离凡尘俗世那般远,遥不可及。 在遥不可及的晚霞下,姜沉鱼道:“公主心里也是很清楚的,是你救了她,所以最后的表情才那么奇怪?” 潘方嗯了一声,“不过,我另有一事不明。” “将军请说。” 潘方指着那截枪头道:“此枪打造之精湛自不必提,但是它的材质,乃是选取上等的八色稀铁,虽然轻,但极刚。可此铁,在程国境内,据我所知,是没有产处的。” “你的意思是,这铁是他们从别国买来的?” 潘方点头:“程国国小地瘠,矿山不多,但他们却有当世最强的武器,而且数量之多,质量之高,都远为旁国所不及。这是为什么?是谁卖铁给他们?” 姜沉鱼所想到的第一个答案就是:“宜王?” 潘方摇头:“宜国也没有这种铁。” 姜沉鱼扬眉。 潘方面色很凝重,压低声音道:“这种铁,只有璧国境内的红叶乡的卷耳山才有,因数量稀少珍贵,故是贡铁,禁止民间买卖。” 姜沉鱼心中一沉,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璧国的贡铁变成了程国公主的武器,是赠送?还是买卖?又是谁,有那个权利赠送与买卖? 区区一个枪头,顿时变得沉若千斤。这一笔交易中,私的只是铁,还是……国? “小姐,你让我留意的那个迷蝶,今天又送药材来了。”寝室内,怀瑾捧着又一张新礼单走到姜沉鱼身边。 姜沉鱼接过礼单。 昨日她看到礼单上一个叫“迷蝶”的署名时就觉得有些异样,故而让怀瑾但凡有人送礼通通收下,果然,不出所料,今天那人又送了药材来。如此一来,对方在三天里陆陆续续赠送了二十九种药材。 二十九啊……想来想去,唯一能和这个数字扯上关系的,便只有程王的寿诞——六月廿九了。 姜沉鱼将几张礼单放在一起,对比着看,那二十九种药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多为清热消炎舒筋壮骨所用,但是,如果将其中的一些去尾藏头,则会变成—— 菊(据)莴、一点(点)红、泽泻(泄)、鹿(露)角霜、兜铃(临)、素(素)馨花、锁(所)阳、五味(为)子、金(谨)荞麦、防(防)风、忍冬(东)、厚(侯)朴、托盘(盼)根、鱼(鱼)腥草、熟(速)地、当归(归)。 “据点泄露,麟素所为。谨防东侯,盼鱼速归。” 姜沉鱼的手颤了一下,其中一张纸从指尖滑脱,飘啊飘的落到了地上。她的目光停留在足前的那页纸上,久久不言。 如果说,埋伏在蔡家铺子里的竟然会是麟素的手下,已经够令人惊讶,那么,第二句话则更是透心之凉。 父亲叫她……防备江晚衣。 江晚衣…… 就是在她陷入噩梦中对她微笑告诉她不要害怕的人,就是名义上已经成为她的师兄的人,就是她曾为了救他而煞费苦心的人…… 为什么偏偏要是他? 她将礼单捡起来,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好几遍,企图从中找出第二种意思来推翻这个结果,但是,眼前的字迹却无比清楚又残忍的提醒着她,这些天来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六月初一,西宫,江晚衣被人发现深夜出现在罗妃的寝宫; 六月初二,颐非审问江晚衣和罗妃时,麟素莫名出现; 六月初三,颐非对她说江晚衣当晚在西宫见的应该是另一个人;而同一天,她发现父亲的据点已被摧毁; 如今,六月初七,父亲派人告诉她,要提防江晚衣…… 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说那晚江晚衣所见之人是麟素?他对麟素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因此麟素开始彻查京都,挖出她们姜家深埋地底的隐棋,再设个陷阱等她入瓮?可是,她和江晚衣难道不是一条船上的吗?出卖她,对江晚衣来说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父亲不将话点的更通透一些?为什么眼前迷雾重重,不但没有清晰,反而越来越模糊? 姜沉鱼开始在脑海里回想有关于这位记名师兄的一切:他是江淮的独子,三年前同父亲起了争执,离家出走,流浪民间,三年内,医人无数,被百姓奉为神医。然后,他突然又回返,成了公子的门客,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曦禾夫人治病。他医术精湛,药到病除,因此曦禾夫人很快就得以痊愈,昭尹龙颜大悦,又查出江家与叶家是亲戚,所以让曦禾夫人同他认祖归宗,赏封爵位,再出使程国,为程王看病。 没错,这就是江晚衣的经历。 而作为与他同行的关系密切的师妹,她则看到了更多: 他性情温和,对下人也极为关怀,从无架子; 他细心严谨,为人医治总是全心全力,废寝忘食; 他还有一颗非常温柔的慈悲之心,胸怀济世之志,不分权贵,只要是病人都一视同仁…… 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多么可怕。 姜沉鱼握紧双手,想控制自己保持镇定,可是她的手指却一直抖一直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冷静、冷静,先别慌,慢慢想,肯定、肯定有什么东西是被疏忽与被遗忘的,冷静下来,仔细的想,可以做到,一定可以……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如此做了足足十个吐纳后才再度睁眼。一旁,怀瑾正担虑的看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姜沉鱼的目光落到她手上:“你腕上带的是什么?” 怀瑾愣了一下,抬手:“小姐是说这串红绳吗?是去年陪夫人去定国寺拜佛时求的。” “可不可以借我一下?” 怀瑾连忙摘下那串红绳,姜沉鱼接过来,细细端详,数股丝线绞在一起,串着三颗白珠一颗红珠,编织精巧,环环相扣。她的眼眸由深转浅,又从浅转浓。如此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的失声啊了一下,瞳中像有火焰跳起,变得异常明亮:“原来如此!” “小姐?什么如此?” 姜沉鱼起身,因激动而向前走了几步,喃喃道:“原来是这样……真的是这样吗……”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