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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鬼话,把她留在建康养着身体!” “叫我看,就是那贱人见天师教没前途了,见不得长公主的好,才故意把自己弄得如此凄惨,不过就是认定高相公心软,记着当年那么点救命之恩,又缠了上来!这种不要脸的贱人,爬床脱衣服的事都能干得出来,到了男人面前,嘴巴又跟抹了蜜似的,黑得能说成白的。偏男子还就信这一套。小娘子你说,气不气人?” 萧永嘉的原话,自然不是这样的。甚至叫她出去打听消息时,情绪也是平静的。反倒阿菊自己气得不行,这会儿说起来,咬牙切齿,连声音都在发抖。 洛神简直是震惊了。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想知道,父母到底为何不和。可惜从前没人和她说。后来父母和好,这个困扰她多年的谜团,慢慢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没有想到,今天竟从阿菊嘴里说了出来。更没有想到,这竟然就是这几天导致母亲情绪反常的原因。 “菊嬷嬷,你先莫气。你和我说清楚,这几日到底又是怎生一回事?” 洛神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安抚她,又追问了一句。 阿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下心情,这才又继续道出原委。 三天之前,高峤回来告诉萧永嘉,狱官上报,说邵氏病得很重,继续待在牢里怕是不妥。他知照了主管此案的萧道承,暂时将人提出,安置在了外头的一处住所里。 萧永嘉把事情告诉了阿菊。阿菊打发人去看,回来说那地方位于建康东郊,周围很是僻静。那个邵氏的弟弟邵奉之也跑了回来,照顾邵氏。 “你瞧着吧。她就是瞧准了高相公心软,记人的好。这回好不容易又巴住了,病必会越养越重。等她能走,怕是要到猴年马月了!” 阿菊冷笑着道。 洛神这才彻底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一时沉默,没有说话。 “罢了罢了,不说了。好在高相公这回没有瞒着长公主,事事告知。料那贱人也掀不了什么风浪。小娘子你心中有数就行。长公主也是不想叫你知道的。” 阿菊检查完了行装,样样不缺,合上箱盖,转身对着洛神说道。 洛神想了一会儿,说:“菊嬷嬷,你去告诉阿娘一声,我还是在家再伴她几日吧。过几日再去京口,阿家应也不会见怪。” …… 阿菊走后,洛神出神了良久。 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在父母不合的表象之后,竟然还横亘着如此一桩往事。 以她对父亲性格的了解,想必这许多年来,在他的心里,那个邵玉娘的死,一直是块心病。 虽然当年邵氏做出过那样的事,但在父亲的眼里,错不致死,即便后来得知那些被派去劫她的人和母亲无关,对于父亲而言,负疚之感,想必始终未曾彻底消去。 如今,他以为早已死去的人竟复生了。父亲必定如释重负。 洛神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理解父亲如今的做法。 但是,理解归理解。想叫她在这个问题上和父亲站同一立场,这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 姓邵的女人,竟然就是当初在京□□动的那个蒙面女天师! 退一万步说,即便没有京口的事,洛神对这个女人的复活现身,也是抱了极其抵触的态度。 父母两人在蹉跎了那么多年之后,好不容易终于和好,再几个月,母亲就要生产了。 她无法容忍这个女人在这种时候突然又现身,夹在父母的中间。 洛神太知道父母的性格了。 阿耶大约也是记取了当年的教训,这回终于没有隐瞒阿娘,坦坦荡荡,但他却是个认死理的人。在他的眼里,邵玉娘或许依然还是当年那个对他有恩,因为一时犯错而遭到过度惩罚的女子。她侥幸死里逃生,这些年经历坎坷,诸多无奈,境况可怜,需要他的相帮。 阿娘也不再如当年那般冲动了。对于阿耶的举动,她看起来很是通达。 但在她的心里,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直如此毫无芥蒂下去? 不是洛神信不过父亲,而是信不过那个女人。 就凭邵玉娘当初在京口干过的那些事,洛神真的无法相信她是完全无辜的,只是被迫行事。 更何况,如今还用如此凑巧的方式,在父亲面前死而复生,博得他的同情,还顺利地落下了脚。 洛神没法拿善意的目光去看待这一切。 她觉得邵玉娘别有用心。至少,对自己的父亲,她绝对怀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阿菊那最后的顾虑,正是洛神的顾虑。 或许,也就是阿娘的顾虑。 可是这种话,连阿娘都不好对阿耶明讲。更何况是自己这个做女儿的。 无凭无据,叫她怎么开口提醒父亲,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居心叵测? 洛神眉头紧锁,反复思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在京口,天师教掳妇人吸引教众这事被查出来前,便曾有过些品行不端的传言。有一回,街坊妇人来家中闲话,道那女天师的弟弟借着传教,勾搭镇上一个年轻妇人,被那家人发觉,闹起来要送官,后来得了钱,事情才平息下去。 当时妇人们都笑骂天师教蛇鼠一窝,就没几个正经的人,洛神听过,也没放在心上。此刻想起,心里一动。 她想到了一个法子。 未必一定有用。但哪怕,只是借此了解些姓邵的女人在诈死这些年中的经历,也比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她用这种叫人无法拒绝的理由,再次横插在父母中间要好。 洛神立刻写了封信,叫人去将阿菊唤来,和她说了一番话,叫她尽快悄悄把信亲手送给一个人,请她帮忙。 …… 秦楼。 绿娘教完来学琴的女弟子,送走人,关门,对镜卸妆。 脖颈上的那道伤痕,印子褪得越来越浅了。 她有些不舍。心底深处,倒似是希望这伤疤永远都不要褪净才好。早已停用了那人送来的药膏。 那人很是精明。这事却糊涂得很。每次路过,上来坐时,问她伤口如何。听她说疤痕未消,便隔三差五,不停地送。 存胭脂的匣里,已是堆了好几只尚未启口的药瓶子了。 视线从镜中那段玉颈侧的伤痕,慢慢地转落到脸上。她怔怔望着镜中那张还当花信的容颜,眉间渐渐爬上一缕愁绪,出神之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仆妇叩门,道有人寻她。 绿娘正想回绝,听有另一妇人说道:“娘子,我是替人传信的。” 绿娘一怔,感到这声音有点耳熟,急忙起身开门。 门外立着一个中年妇人,态度恭敬,向她行了个礼,笑着递来一封信。 绿娘立刻认了出来。 这妇人正是那晚在船上,伴于李夫人身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