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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云因祸得福地笑了,说:“真没想到,你的性子居然也能这么烈,刚才你给瞬影那一耳光的时候,我好担心他会对你动手,而我有伤在身,不一定能护住你。” 本是心事重重的清缘听了逝云这暗自侥幸的话,忍不住露出一丝惨笑。瞬影刚刚离去,她也不敢多做停留,怕他去而复返。 “好好休息,我这就去请御璟大人回来照看你。”说罢,清缘黯然退去,留下逝云独自一人坐在房内。 . 黄昏时分,久未露面的狄旭突然出现在了书吏的院落中,以一种悠然的口吻跟对面的书吏说:“这没想到,终有一天我还真得听你的调遣。” 书吏正背对着院内的狄旭,蹲在枯树边松土,缓缓回话:“现如今这南落城内暗涌四起,故而,要与你商议除魔对策。” 狄旭走到石桌边坐下,漫不经心地问:“说吧,这里都发生什么了?” “今日太子殿下在附近林中遇袭,因他伤势垂危,我击杀魔族之后便赶紧将他带回这里让御璟替他疗伤。未曾想,事后羽燔再派人去搜索魔族踪迹时,那孽障的尸体却不见了。”松完土之后,书吏起身,走到了狄旭所在的石桌旁,将铲子放上去之后,又拿起石桌上的水壶。 “被那魔族的同伴带走了?”狄旭想了想,马上否认了自己一开始的猜测,“不对,如果有同伙的话,也应该是吃了才对。” “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吃得那么干净。”书吏摇摇头,转身又往枯树那边走去,“那魔族被我削得粉尸碎骨,最大的尸块估摸着也就指甲片那么大,朱雀军再去的时候现场却一干二净,土壤里连渗血的现象都没有,怎么可能。” 如此说来,狄旭便认真起来,思索道:“这么说来,听着倒像是不死魔,无论以什么方式死去,都能尸身重组复生。不过这不死魔不早就被天帝陛下斩杀焚毁为十一块,分葬在神族各地了吗?难道,墓葬处出了意外?” “正是。据天晤来报,十一处封魔墓全数已空,不见当年焚毁尸块的踪迹。”书吏说话的时候,水声淅淅沥沥,是他在往枯树下浇水。 狄旭对书吏的怪异行为视若无睹,依旧谈论正题:“死灰复燃?” 书吏说话的语气渐渐因压力而变重了些许:“还互相吞噬、融合、进化,如果估算没错,当这十一处尸块的化身最终融为一体时,新的不死魔便会诞生。” “看来,这才是不死魔的秘密之所在。没想到天帝陛下当年耗费毕生之所学,竟然还是没能找到彻底杀死不死魔的办法!”说到往事,狄旭显得颇为感慨,“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还不清楚不死魔十一处化身的吞噬情况,唯一能确定的是,今日被我击杀的魔族十分强大,当时他根本就未死透,趁我带太子殿下离开的时候,暗自逃跑了。而且在见过的十一块化身中,他是唯一一个高阶魔族,其他的都还只是低等魔物而已,不具备太大的智慧与能力,所以今天这个与我交手的红瞳魔族很有可能是我们将来最大的敌人。”说话间,书吏细细密密地浇完了水,有缓步走到狄旭身边,将水壶搁在了石桌上。 “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住他才行。既然这些尸块的化身有相互吞噬融合的意识,那么,需要诱饵将他们全数捕获才能换来神境安宁。” 书吏在狄旭的身边坐下,继续说:“羽燔和天晤已经抓了两只化身魔物关押在了朱雀府内,虽然这是很重要的筹码,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将其拱手送出,以防他们再度吞噬,从而进化到更强大的状态。一个高阶魔族隐匿在南落城内已经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了,我不希望融合出第二个高阶魔族。” 狄旭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而后直截了当地问:“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跟天晤一起在南落城内把隐匿其中的魔族统统找出来,我预感这暗处绝非一只。” “行,追踪魔族是他最擅长的,我这就去找他。”正欲起身离去的狄旭又顿了顿,用一种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对了,这事处理完之后,我就回深谷酒泉隐居,以后你自己能搞定的事,就别来找我了。” “又隐居。”书吏说这话时,带着几丝调侃的意味。 狄旭站起身来,坏笑着反唇相讥:“你失踪这么多年,就连天帝陛下战死在月墟洞时,你都未曾现身出过分毫力气,怎么这会儿就好意思笑话我了?” 书吏望着前方枯树,箜篌的丝弦在最后的暮光中有些闪耀,他叹息道:“当初我打败了你的师父,而将来能打败我的人,如果不是你的话,又该是谁呢?”听上去,他好像在说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 狄旭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什么,你说是你打败了家师?” 书吏转头看向狄旭,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微笑:“怎么时至今日,你还在这么不服气?” 狄旭骄傲地说:“恕我直言,我还是认为当年家师并非输给了你,如果一定要用‘输’这个字的话,他恐怕是输给了时间。” 书吏却不认同,说:“你师父就是你师父,宗师气度远胜于你,输就输得光明磊落,那胸襟还真非你所能企及的。” “我实话告诉你吧,”狄旭狂傲道,“家师曾一手托白日,一手托红日,背有祥光数层,御风云而来去,法起之时,身色纯金,曾战无不胜。而你当年所打败的,绝非我曾看到过的他,不是吗?” 书吏当场愣住,十分震惊,而后才缓缓道:“不,我挑战他时,他并非如此现身!” 狄旭了然于心,道:“这不就得了。” “他,故意输给我的?”书吏缓缓低下头去,目光越来越黯淡。 狄旭摇头,再一次强调:“是输给他自己。” “难道,我努力了那么多年,所得不过一场笑话?”书吏霍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环视周身一片花海,好似刹那间就因狄旭的话而陷入了一片茫然。 狄旭见状,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道:“也许,家师年少时,应当也是如你这般思量,可我早在你们两人的身上看清了真相。其实,放眼当今世上,再无一人能胜过家师当年风采。” 书吏恍若有悟,目光再次从花田中回落到了狄旭身上,如负千钧般问道:“所以,当年你就早早的隐居去了深谷酒泉?” “反正我这辈子都超越不了家师了,不过就当个薄行狂夫,何乐而不为?总比你日日夜夜困在这里,时时刻刻盼着这枯木逢春、顽石花开要好过!”说罢,狄旭大笑离去,留下书吏独自一人,终于抬望眼,看天际落日沉沉西去,难觅光明。 ☆、人齐 狄旭将入朱雀府的时候,恰巧碰见了瞬影怒气冲冲地出来,久别之后,两人第一次打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