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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此道即天道。 多年前,甘家村人在甘家河上修建石桥,为了防止走蛟而在桥拱上立下一雌一雄两柄斩龙剑。后来甘家河发洪水,果然有蛟龙借水势走蛟化龙,却被甘家桥上的一柄斩龙剑斩杀于桥下。蛟龙多年修行毁于一旦,心怀怨愤,化作恶灵,盘踞在甘家河底作祟,危害世人。 机缘巧合之下,有甘家村人发现了甘家河底的邪灵,便开始拐卖儿童,以幼童性命祭祀邪灵。他们所谓的河神,其实就是蛟灵。蛟龙与甘家村的恩怨是非百年来不曾停歇,甘家河里死于非命的人也越来越多。 百里英、公孙靖和赵千忍三人在甘家河设了一个阵法,暂时压制住了蛟灵。但压制得了一时,压制不了一世。公孙靖建议,还是要写信去五老峰,请一位道行高深的师父来度化蛟灵。 五老峰弟子行事,哪怕是凶恶的邪灵,也是以度化为上,不到万不得已不忍心见到任何形式的魂飞魄散。一旦魂飞魄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回归于无。 甘家村事情一了,离开重新恢复生机、一片安宁祥和甘家村,百里英等人回到集镇上稍作休整,便与甘大辞行,继续往西南方向追踪婴灵了。 想要追踪婴灵并不难。婴灵是由甘家河底无数早夭孩子的怨念集结而成,且经过几十年酝酿发酵,怨气冲天。百里英手上有一件可以与婴灵建立联系的物品,就是芊芊身上的那个铜铃。 只要在铜铃上施以特定咒语,很容易就能感知婴灵的方向。不过,这么做虽然简单有效,缺点在于婴灵同样很容易就能感知到他们。 连续五天,他们快马加鞭,追着婴灵一路向西南而行,进入了山高路险的巴蜀地区。巴蜀山川,自古有雄险幽秀之称。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剑阁天下险,夔门天下雄。在艰难的蜀道行进了两天,他们来到大邑县境内。 婴灵现世是大事,单凭个人之力难以降服。公孙靖提议,先去找镇守巴蜀地区的仙门世家西岭孙氏,这个家族近几百年来常驻巴蜀,对此地的情况了如指掌。有他们相助,事情可能事半功倍。百里英和赵千忍都没有表示异议。 公孙靖写了一封拜帖,卷起来藏进一截芦苇杆里,密封周全。赵千忍吹响骨笛,唤来一只山鹰,把芦苇杆绑在鹰腿上,那山鹰便展翅向西岭雪山飞去。 西岭孙氏的大本营建在西岭雪山。西岭雪山俗名大雪塘,位于大邑县境西北中山后。冬季积雪如银,周围可数百里,三面皆壁立千仞,只有一面可登绝顶。山中有清水一池,名叫九龙池,四时不溢不涸。登上若大声呼叫,冰雹立至。 两日后,公孙靖等人在县城里约定的“映雪客栈”等到了西岭孙氏派来的援兵。没想到,西岭孙氏的大家主孙大宝亲自来了,还带来了自己的儿子孙湛和一众族中子弟。 孙大宝四十多岁,长得高大魁梧,额头宽厚,眉骨突出。他穿着一件胭脂红孙氏家服,胸前印着图腾,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既具儒雅气,又有骁勇风。一双虎目精光四射,手掌上尽是常年拉弓射箭磨出来的趼子。 他儿子叫孙湛,十四五岁,穿着一件和他父亲同款的胭脂红色孙氏家服。头上戴一顶毡帽,眉如新月,口点朱砂,一双动人的大眼睛,如同秋日深潭中的潭水一样清澈透亮。是一个十分活泼的少年。 孙大宝本来不叫孙大宝。他本名叫孙潜,字无浪。因家里三代单传,他奶奶和他娘把他看得特别宝贝。他少年时曾在五老峰学艺,他奶奶和他娘亲不顾劝阻,数次跋山涉水去学校看他,见到人后,一左一右搂着不肯撒手,声泪涕下,一口一个“宝宝”、“大宝贝”。 兰台同期的学子,有很多是驻守各地的仙门世家子弟,同学之间开玩笑,互相打趣就叫他孙大宝。 这些子弟学成下山后,接过父辈衣钵,相继成为各大仙门世家的大家主,彼此见面称呼还是没改口,“孙大宝”这个名字就从五老峰山上一直叫到了山下。 孙大宝本人对称呼也无所谓,用他的话说,就是个称呼,只要他们高兴,随便他们怎么叫。久而久之,孙潜的大名反倒没什么人记得了。 孙大宝长公孙靖十余岁,算是师兄。公孙靖和赵千忍在五老峰学艺的时候,孙大宝早已学成下山,驻守巴蜀,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但公孙靖等人后来下山游猎,降妖除魔,干了几件轰动一时的大事,所以孙大宝对这两位同门师弟的大名早有耳闻。 孙大宝向公孙靖和赵千忍介绍了孙湛和几位族中子弟。孙湛大大方方的跟公孙靖和赵千忍行了礼,另几位族中小辈则稍显紧张。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九指神医”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公孙靖看着孙湛行礼的动作,感受着周围的气流变化,突然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右脚向前迈了一步。 孙大宝不动声色的侧移一步,正好拦在公孙靖和孙湛中间,指着另一侧的百里英,问道:“不知这位是?” “阿英。我徒弟。”公孙靖说。 他一向如此,对于不想多说的人和事一律作淡化处理。孙大宝见他不再上前,眼中流露出难以察觉的感激之情。 一行人互相介绍了一番,便一起在客栈里安顿下来,喝酒吃饭。孙大宝叫族中子弟呈上几坛酒,说是特地带来的,给赵千忍品品。赵千忍喝了几口,连赞三声“好酒”。 孙大宝也是个酒中英雄,大笑道:“此酒乃是用巴蜀特产的谷物和西岭雪山上的雪泉酿造,确实是绝品!” 赵千忍本来就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人,碰到这么好的酒和豪爽的酒友,立马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喝得兴起。特别尽兴处,还一拍桌子感叹了一句:“平湖出险川,地上九重天。荡气回魂物,此酒乃川王!”看他那笑傲九天的架势,只差没站在桌子上去说了。 百里英和孙湛有一没一的聊着,借机打探此地的风俗人情。公孙靖大多时候沉默不语,偶尔插一两句问话。 “你说这里啊?”孙湛指着脚下,对百里英说,“这地头上最近最热闹的事情就是换县官了。来了个新县官。” 百里英看着孙湛,见他神色揶揄,知道他接下来又要讲笑话了。果不其然,孙湛开起了县官的玩笑。 “这新县官啊,四十出头,没读什么书,年轻时就游手好闲,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家里世代贩盐,仗着有钱,买了一个官做。到任后,他精心收拾了一番,去拜见州官。州官问他,贵县风土如何?他说,本县风沙不大,尘土也少。州官又问,春花如何?他说,今春棉花每斤二百八。州官问,绅粮如何?他说,小人身量要穿三尺六。州官问,百姓如何?他说,白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