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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很大一口血。 许贵妃,那可是秦湛的生母啊。 想到这里,没出息的韩清澜又打了个冷战 一阵和风自窗外吹入,带进来清浅的木棉香,韩清澜平静了一些,她揉着自己的眉头,觉得秦湛真是个人物,每一个有他的梦都是恶梦。 离落水一事已经过了半个月,韩清澜从几天以前开始频繁地做恶梦,并且时常莫名地心悸。前世,她出现这些症状时,大家都以为是落水导致的惊吓过度,而今生的韩清澜虽然也落水了,却是有备而为,根本不存在受惊吓。 韩清澜将这些日子的衣食住行同落水之前细细对比,很快用排除法得出结论——她喝的治风寒的药有问题。然而她用银簪子试过药汤,也叫碧月偷偷拿药渣出府去找大夫验过,都看不出端倪。 只得一面装作和前世一样心悸,一面偷偷把药倒掉。 正想着,曹mama打了帘子进屋,“姐,喝药了。”后头跟着的二等丫头兰儿端着托盘,上面一大碗褐色汤汁,苦涩味儿直冲鼻端,韩清澜看一眼就皱了眉。曹mama柔声哄劝:“我的姐,吃了药才好的快。” 兰儿惯会做人,道:“姐,这药是曹mama亲自守着炉子熬的,奴婢们要帮忙,曹mama还怕奴婢们太粗疏,非要自个儿不错眼地盯着才放心。” 这话本是为曹mama表功,韩清澜听得心头一跳,面上却对笑道:“曹mama有心了,还有些烫,先放这儿,我一会儿喝。” 曹mama笑看兰儿一眼,自谦道:“为姐尽心是奴婢的本分。”完却立着不走。 韩清澜是决计不肯再喝这药的。 前世,她的心悸和恶梦症状日趋严重,以至于后来夜里必须灯火长明才敢睡,在这一年四月二十六的晚上,原身卧房中的油灯点燃了蚊帐,虽然火势很快被扑灭,但原身在逃离时受伤,并且右额留下了寸长的疤痕。 伤疤尚且能用额发遮掩,最倒霉的是,养伤期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伤好之后原本蜜桃般的脸颊变成了枯槁蜡黄之色。 这一连串的事件环环相扣,韩清澜相信就连失火也不是意外。 今日已是四月二十,离起火的那天晚上只有六天,但现在还不到打草惊蛇的时候。 韩清澜见曹mama等在一旁,便想找理由支开她,瞥见药碗旁边的一摞账本,随手捡起一本,翻了几页就不耐烦甩到桌上,道:“mama拿回去吧,看得我脑仁疼。” 陈氏到成都府后用嫁妆银子买了两个铺子,她去世以后,韩怀远不通俗务,原身年纪又,实际上账本是由曹mama管着。 韩清澜苦于无钱无人手,事事被动,病中便想着从铺子入手,原以为曹mama必然不肯轻易交出账本,没想到曹mama竟然答应得很爽快。 等韩清澜一拿到账本,就看出不对了——母亲陈氏在世的时候曾过这两个铺子每年能挣起码三千两银子,等她出嫁时要拿来当她的嫁妆。但是曹mama交过来的账本所显示的却是,一个店亏损,一个店持平,偏偏账面上还是持平的。 既然其中有鬼,主子不闻不问当然才是最好。 果然,曹mama闻言露出个笑脸,道:“奴婢早就过,您的身份何等清贵,何必沾染这些俗务,白白失了体面。” 韩清澜眉间愈见不耐,是从前将发脾气的样子,“赶紧拿出去,以后再也不想看了。” 曹mama一听“以后都不看”简直眉花眼笑,当即抱着账本出去了。 韩清澜赶紧趁这个时机,含一口药在嘴里漱口,其余的都倒进净房的马桶里。 曹mama回来时见药碗已经空了,靠近韩清澜时能闻到一股nongnong的药味,对自己能拿捏主子越发得意。 韩清澜并不擅长经营一道,账面上做平了,她就看不出哪里有问题,索性决定采取一个简单直接的办法——去店里看看。 翌日一早,韩清澜以心神不宁,要去庙里上香为由,带着碧月出了韩府。 那两家店的选址很好,门面是挨着的,在内城一处繁华的路口,一家卖头面的七宝阁,一家卖衣裙的云裳馆。韩清澜的马车在离店门口十丈远的地方就被迫停了下来,因为前头停着的女眷马车太多,过不去了。 韩清澜下车步行,刚走到七宝阁门口,便见里头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身材瘦削的是蜀地提刑按察使的女儿李玉,对一旁的姑娘道:“姝,你最近见到韩清澜了吗?好久没碰到她了。” “怎么连你也来问我?”被唤作姝的是布政使家的曹静姝,闻言十分不满,抱怨道:“我哥也是,明知道我最讨厌她,还天天来问我。” “真的吗?”李玉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明显透着紧张。 门外的韩清澜见是她从前的两个对头,想起她们不久之后的遭遇,丝毫生不出斗志,转身进了旁边的云裳馆。 云裳馆里的伙计态度只能算礼貌,远不如别家热情,却几乎每个柜台前都站着顾客,韩清澜一眼便知,这家店生意很好,绝非账簿所显示的亏损。 “那套取下来给我试试。”韩清澜到底是个姑娘,原本只是来看一下店里的经营情况,却又被墙上挂着的齐胸襦裙所吸引。 掌柜的自然无有不应,取下来由碧月捧着,试穿的房间本来在一楼,但眼前的是东家,便让她们去了二楼,掌柜还殷勤地亲自守在楼梯口。 二楼是兼做库房的,房间里头有屏风桌椅,也有满壁顶天立地的大衣柜。 韩清澜穿好齐胸长裙,套上广袖上衣,左看右看觉得不搭,对屏风外头的碧月道:“碧月,去拿方才挨着挂着的袖半臂来。” 碧月应声出去,片刻之后就推门回来。 韩清澜注意到脚步声有些沉,不由笑道:“碧月,你最近是不是长rou了?”着探身出来拿衣裳,却猝不及防被人捂住了嘴! 掌心粗粝,宛如铁箍,显然是男人的手。 韩清澜一惊,本能地挣扎,然而对方稍一使力便将她捞到怀里,牢牢箍住了她的上半身,她心知只要发出动静楼下定然会上来查看,于是朝后伸腿想要蹬倒屏风。哪知对方像看穿了她似的,她的腿刚伸出,人就被对方抱到了墙边。 背靠墙,面朝他,男人一手握住韩清澜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韩清澜双脚无法落地,只好踮足踩在男人的鞋面上,嘴仍旧被捂着。 韩清澜扭动了几下,发现双方力量相差太过悬殊,便理智回笼,不做无用的挣扎。 她静下来一看,竟然是个熟人。 眼前的男子长眉如剑,微抿薄唇,尽管和记忆中相比,身形有些异样的瘦,但是韩清澜还是很快认出了他,眼前这恶人便是梦中的恶人——三皇子秦湛。 秦湛在发现韩清澜迅速冷静下来时,那双寒潭深渊般的眼里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