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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呢?” “唔!”韩清澜呼痛,越发为惹怒了他而心惊,脑子里却生出一线天光,“掉了,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掉了。” 秦湛果然顺着问:“掉哪里了?” “那儿,我从那边跑过来的。”韩清澜指着一个方向。 乌云重新蒙住了月亮,这里绿树成荫,四处都是漆黑一片。 韩清澜看秦湛似乎在怀中摸索什么,没摸到又作罢,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那边,往左一点……再右边一点……”韩清澜不停修正他的方向,越心里越紧张。 一,二,三,四,五,六……二十一,二十二,韩清澜数到二十三,听到“扑通”一声,终于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里有一处废弃的井,先让他呆一夜吧。 韩清澜路上遇到来寻她的丫头,铆足劲儿跑回了清荷院。 院子里已经乱成一片,舀水灭火的犹拿着水盆,反应慢的脸上一片茫然和惶恐,还有吴婆子这种自知有亏,看到韩清澜便呼天抢地想要挣表现的,“姐,我的姐呀,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您要是有点什么事儿,奴婢也不活了!” 完又“呸呸”两声,顺带扇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我就知道姐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 “银霜,点气死风灯。”韩清澜懒怠理吴婆子,口头吩咐着银霜,人急急地回屋里找鞋穿。她扫一眼屋里,地板上淌着股的水,蚊帐被烧得只剩下半幅,油灯还在桌上放着,甚至曹mama进屋时用作问路的那颗石子也还在。 除了守门的吴婆子,一院子都是些丫头,最大的就属兰儿和银霜,此时看到韩清澜脸色镇定,全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跟这她转。 韩清澜一边穿鞋,一边对后头的丫头们冷声吩咐:“把这屋子守起来,里面的东西谁都不许动,如果明天东西多了、少了,或者位置不对了,拿你们试问。” 往日韩清澜耍脾气时动辄摔打东西,那种时候丫头们自然害怕,但此时明明她面无表情,话时也并无激昂的情绪,被她眼风扫到的人却都比往日更臣服,都不自禁地垂头,恭顺答道:“是,姐。” 气死风灯是用桐油纸糊的灯笼,夜间走在室外的时候便不怕风吹,银霜提着灯,跑着跟在韩清澜后头,问:“姐,去哪里?” 韩清澜没想到曹mama力气那样大,她和银霜两个都没能扭住她,但她觉得曹mama不会逃跑。首先,曹mama的头脸从头到尾都是蒙着的,她必然心存侥幸;其次,曹mama是官府记档的韩家奴婢,奴婢私逃是重罪,主家抓住了可直接打死的。 但是为免夜长梦多,她得立刻去祖母那里,派人出府去拿人。 韩清澜几乎是跑到了仙木堂门口,也不用银霜,她自己一边喘气,一边将门拍得“梆梆”响,“开门,是我!” 仙木堂的规矩到底比清荷院好些,守门的听到是大姐的声音,赶紧开了门:“大姐,您这半夜三更的是?” 韩府的园子修得极大,里头依山就势,树木葱茏,以至于清荷院的闹腾竟然没有传到仙木堂来 “我有急事找祖母。”韩清澜着就往里头走。 韩府的下人都知道老夫人有多疼爱这个孙女,平日里就算知道很多事情是胡闹,也从来不敢阻拦,这会儿守门的婆子却拦住了韩清澜,“大姐,您不能进去。” 韩清澜很意外,挑眉看那婆子,“我屋里半夜遭了贼,还妄图点火烧死我,我要去找祖母做主。” “大姐,您知道的,老夫人身体不好,您若是闹醒了她,今夜就决计再不能入睡了。”守门的婆子十分为难,却半分都不挪动,“兰嬷嬷了,谁都不许扰了老夫人睡眠。” 韩清澜知道兰嬷嬷一辈子都衷心服侍韩老夫人,但此时下人谨遵兰嬷嬷的令,违抗她这个正经主子,更是无视她所述的事又多严重,让她心头十分不舒服。 婆子的话不假,韩清澜也心疼祖母,罢了,如今实际上是兰嬷嬷管事,于是韩清澜改口道:“那我不找祖母,叫兰嬷嬷给我出府的对牌,再给我几个人去将那人抓来就行。” 婆子眼见韩清澜脸色转沉,生怕这位主子立时动怒,不禁用手抹额头的冷汗,心翼翼地道:“扶云居里的张姑娘半夜突然腹疼难忍,那边的丫头着急忙慌地过来求救,兰嬷嬷就亲自过去,和老爷一同送张姑娘出去求医了。” 就这么巧? 韩清澜并没有像婆子预料的那样大发雷霆,她回忆起前世的这一晚,当时清荷院火势很大,她在火中受伤,本来就心中苦楚,韩怀远却直到第二日上午才过来看她,更有下人透露韩怀远一晚上都在照顾张姑娘,那之后,韩清澜对父亲就生出了跨不过的怨愤。 此时看来,韩清茹这病多半是假的,而韩清澜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被她一次一次地离间得越来越远。 时不待人,韩清澜不愿再和守门的婆子歪缠,转身将银霜手里的灯笼提过来,也不管银霜跟不跟得上,奋力往宿客的清风苑跑去。 表哥陈若非带来的那些人不可能全是秦湛的,总有陈府的家丁可用,她要去借几个人,然后拿出她韩府嫡女的威势叫开出府的门,直奔下人院去捉拿曹mama。 “表哥,借两个人给我!”韩清澜渐渐有些心急,拍门都大力起来。 “我要——”里头的人仿佛不需要反应时间,门突然就打开,韩清澜拍门的手落在了开门的人身上,触手是温温的胸膛,结实而精瘦,还带着点湿润,仿佛是刚沐浴完毕。 “韩大姐,半夜三更敲男客院门?”男子的话里带着嘲讽,往前一步,使韩清澜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韩清澜针扎般收回手,惴惴地抬头,视野里的男子胸怀半敞,正在擦拭湿润的头发,望着她的眼神冷若寒冰。 要死了,秦湛是怎么爬上来的? ☆、第17章 拿人 虽然夜色如墨,手中灯笼的光线十分昏暗,但韩清澜知道自己没有看错,眼前这随意站在门后,却散发出岳峙渊渟般逼人气势的,正是秦湛。他已经卸去易容,露出了他原本的丰神玉朗。 韩清澜终归是心虚,不由后退了一步。 “韩姐,这是在怕在下吗?”面前这姑娘头顶只到他下巴,仰头看了一眼就立马低头往后退了一步,这明显心虚的模样,简直让秦湛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他是心疼她脚上未穿鞋子,真心实意摸着黑要去给她找鞋,她倒好,一心一意地骗他。 大梁是靠武力夺取的天下,秦湛的父皇梁元帝也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物,因此大梁宗室的男丁们无不是打就学功夫,而秦湛这一批的儿郎中,秦湛是功夫最好,脑子最活的一个,梁元帝常赞他有“太祖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