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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澜知道韩怀远并不是个有成算的人,这番话只怕是韩清茹自己的,再则,她也并不像前世那般在意这个父亲了,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老爷,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冤枉啊!” 曹mama和丁大有一进仙木堂的院门就开始干嚎,仿佛嗓门越大就显得越清白一样。 陈府的家丁不便参与韩家家事,负责押人的是韩家的下人,曹mama、丁大有往日积威犹在,他们并不敢狠下力气,一时竟让手被绑在背上的丁大有往前膝行几步,跪到了韩怀远跟前,“老爷,您要为奴才做主啊!奴才两口子都是家生子,几十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怎么会纵火烧大姐呢!” 韩怀远一见这素日最得用的长随哭得涕泗横流,也有些动容,道:“这,或许有什么误会,你慢慢。” 韩清澜真是对她爹无话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昨天我带人去拿你们的时候可一字没露,你们既是冤枉的,又怎么知道我屋里起火,且我是为着这桩事拿你们呢?” 这一问,曹mama和丁大有都接不上,韩怀远也若有所思。 “听昨夜jiejie迫着门房开了大门,亲自带人去下人院,直接破门而入的……jiejie行事果决,好厉害。”韩清茹摆出个向往的样子。 韩怀远立时就皱了眉头,轻斥:“姑娘家就该温柔婉约,这般行事也太粗蛮了些。” 却是韩老夫人不满了,这点事儿在皇朝公主眼里算什么,“谁女子就合该一个样,各有各的性子。” 韩怀远这才住了嘴。 韩清茹一言岔开话题,不动声色就打断了韩老夫人和韩怀远的思考,韩清澜心中倒有些佩服。 “奴婢昨天酉时就家去了,清荷院的守门婆子可以作证。”曹mama不嚎了,一脸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哭哭啼啼:“奴婢是个cao心的性子,素日里在姐耳边唠叨太多,或许让姐厌了奴婢,所以姐屋里一时失火,便要趁这个机会治一治奴婢。” 这一,连韩老夫人都沉思起来。 孙女过往的性子,韩老夫人当然觉得只是爱使性子,但以旁人的标准来看就是娇纵,这种事是干得出来的。而反观曹mama两口子,既得用又忠心,虽然身为下人身份低微,但办起事来却更可靠。 曹mama察言观色,再接再厉:“姐既是奴婢干的,那昨夜清荷院里许多人,可有人见着奴婢了?” 韩清澜早知会如此,眼见祖母和父亲都犹疑起来,心中冷笑,先了昨夜守门婆子喝酒之事,然后又道:“我能证明曹mama昨晚起火的时候进过我房间。” “昨夜我情急之下用簪子扎了那贼人的臂膀,应当是见了血的。”着就去挽曹mama右臂的袖子。 曹mama的双手背反绑在身后,韩清澜费劲巴力地把袖子给撸上去,却见昨夜用簪子扎过的地方并无想象中的伤痕。 ☆、第19章 消打 韩清澜那一下是下了狠手的,从昨夜失火到现在不过三四个时辰,按理曹mama胳膊上应该是有明显的创口,但是—— “这……这也太有碍观瞻了。”韩怀远拿袖子遮住脸,嫌恶地别过头去。 韩老夫人也倒吸一口凉气,朝兰嬷嬷看一眼,兰嬷嬷立时会意上前去查看,尔后道:“奴婢瞧着不像是利器所伤。” “老夫人,奴婢这是做饭的时候被滚油烫伤的。”曹mama一边磕头,一边痛哭。 曹mama借此哭诉起自己的忠心,韩清澜不去反驳和打断,对旁边立着的银霜耳语了几句,银霜频频点头,然后撒腿往清荷院跑去。 …… “姐这样对奴婢,奴婢真的心痛啊!”曹mama越发嚎得理直气壮。 韩清澜相信曹mama是哭得情真意切的,因为她胳膊上那一片光看着都疼——原本该是伤口的位置,巴掌大的一片红肿紫涨,溃烂的皮rou相互粘连,确然更像是被烫伤的。 “澜澜,不要淘气了。”韩老夫人对曹mama缓了脸色,叱了韩清澜一句,又对负责押解的家丁道:“快把绳子解开。” “既是误会,要不请个大夫?”韩清茹怯怯地开口,“瞧着怪疼的。” “很是应该的。”韩怀远点头,觉得二女儿善良温和,夸道:“还是清茹仁善知礼。” 韩老夫人瞪了韩怀远一眼,但也没有反驳要请大夫的话。 韩清茹听了夸奖害羞地别过头,正好对上韩清澜的目光,她朝韩清澜抿唇一笑,旁人看了定然觉得她温柔和善。 韩清澜却知道,前世韩清茹推她下悬崖的时候也是像此刻这么笑着,瞧着天真可爱,实际刻薄恶毒,她分明是在得意。 于是韩清澜也回以一笑,她五官生得舒朗大气,这一笑便越发清丽出尘,韩清茹一向以容貌为傲,竟然也有一瞬生出自惭形秽之感,脸上笑意不由有些僵硬。 “等等。”韩清澜虽然没想到曹mama能对自己这么狠,但也不是没有后手的。 屋里众人都看向她,她却不话,只是低头水波不兴地看着曹mama,分明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眼里却装着让人看不透的暗涌,曹mama心头发怵,肩膀渐渐向下垮塌。 “先——”韩清茹还想开口,银霜已经从清荷院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呈了一个物件给韩清澜。 “父亲喜欢用香,当知道这是什么。”韩怀远人虽糊涂,诗酒茶花这些风雅之道却是很精通的,韩清澜打开银霜拿来的银盒,把里面的东西呈到韩怀远面前。 韩怀远用指甲从香丸上刮下一星粉末,放到鼻端,并拢另一只手轻轻扇了两下,笃定地道:“这是西域来的异香‘长相思’,和黄金等价。” 如果一克香就要一克黄金,那韩清澜手上的便值二两金,换成银子就是二十两,够普通四口之家一年的嚼用。可是韩清茹别用,就连听都没听过,她盯着那银盒子,心头似被油锅煎炸一般难受。 韩清澜经过前世,已对韩清茹了解的够透彻,此时眼睛一扫就知她在想什么,便笑意盈盈地拿着那银香盒到韩清茹面前,“meimei也闻闻看?” “不,不了。”韩清茹不止想闻一闻,还极想将整盒“长相思”都据为己有,但到底理智仍在,笑意僵硬地拒绝了。 “父亲果然是个行家。”韩清茹难受,韩清澜便心头舒泰,真诚地夸了一句,又道:“父亲可知这香为何这般贵?” “自然。‘长相思’是西域秘法所制,香如其名,一旦沾染便难以拔除,而且,历久弥香。”韩怀远没有注意到女儿的不自在,专注于谈论香气,惋惜道:“可惜此香温软,只适合女子用。” 韩清澜面上冷笑,和上银香盒的盖子,往桌上用力一扣,喝道:“曹mama,你还不认罪!” 韩老夫人皱眉不语,韩怀远一脸茫然。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