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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河面色沉肃,又点一人名,正是曹家那位忠心耿耿的侍卫长,“让他驾车。” 纵然曹天河有拳拳爱女之心,如今也只能做到这步了,“不用告诉她缘由,让她听话,过一段时间就去接她。” 如果他能从眼前的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的话。 …… 曹静姝的梦里是陈若非意气飞扬的模样,于这样的美梦中被叫醒,她浑身都是气,然而不待她发作,曹麟已经吩咐丫头收拾东西,又命她赶紧穿衣。 及至到了曹静姝和一个贴身丫头上了马车,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侍卫长亲自驾车,向城门疾行而去,一路上有巡夜的更夫、官兵之流,见有布政使发的通行令,俱都顺利放行。 “哎,我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曹静姝醒了瞌睡,问赶车的侍卫长,“要不怎么走这么急,而且我娘,我弟呢?” 侍卫长其实并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而且他得了曹天河的命令,不许透漏一点消息,一想到主子待这个女儿如同眼珠子,若是吓到了她,将来自己一定会受罚。闻言,只得哄她:“夫人刚生了公子,晚一点再走。” “大人一向最疼您,您要是在这里,他反而要分神担心您。您就去汉中开开心心地玩儿一趟。”已经可以遥遥看到城门,侍卫长一边提速,一边道:“大人了,不管您愿不愿意,今天都得走。” 曹静姝心里不安,还想要,侍卫长又道:“姐不用cao心这些,等事情办完了大人就让公子把您接回来。” 曹静姝了解自己的父亲,虽然自己往日提的要求,父亲没有不答应的,但那是自己提的要求本身就在父亲的接受范围内,一旦越线,或者父亲已经做了决定,那时再无法更改的。 而且她从被父兄捧在手心,打心眼里觉得没有父亲办不成的事,父亲过一段时间去接她就一定会去,到时候父亲忙完了,她再缠着父亲细问就是,当下心里稍安了些,闷闷地道:“那好吧。” “吁——”马车停在城门前,侍卫长拿出曹天河的手书准备叫开城门,却又听曹静姝道:“等一等!” 侍卫长顿觉头疼,“姐,求您别为难属下了,属下今夜一定要将您送出城的。” “我不为难你。”曹静姝连忙摆手,“我有个重要的宝贝忘了,得回去拿,拿了就走。” “我发誓只是回去拿东西,如果我反悔,那我脸生麻子,手上长癣。”曹静姝以手指天,侍卫长知她极爱惜容貌,听她拿容貌发重誓,有些犹豫不决。 “姐,拿什么宝贝呀?”东西是身旁的丫头收拾的,丫头细想一回,好像没有漏下什么。 是个宝贝,但曹静姝不能出口,她要回去拿的是那日在青罗观三清殿里,陈若非帮她解的那支竹签,那支签让两人相识,在她心里,便是定情信物一般。 曹静姝察言观色,看出侍卫长动摇了,于是转而蛮横道:“我不管,你要是不让我回去拿,我现在就下车。” 罢扒着车壁,竟是真的要下车的架势。 这个姐一向娇纵非常,脾气比起大长公主那位孙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侍卫长无法,只得转了马车行进方向,反正夜里行车通畅,一个来回也不过大半个时辰,“您可要到做到,拿了东西就走。” 曹静姝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城墙之内,曹家的马车往曹家的方向折返而去。 城墙之外,秦湛一身夜行劲装,贴着城墙避开巡夜兵士的视线,伺机想要翻越城墙。 成都府的城墙,高度在两丈之上,三丈不满,秦湛耳朵辨着城墙上头的动静,觑准时机,朝上扔了一块石头。 他臂力强劲,那块石头分量不轻,落在城墙的砖石地面上发出重重的响声,近旁的兵士听到了,立时大喝:“是谁?” 随着这一声喝问,近旁的兵士都往这边跑过来,秦湛听着动静,朝与兵士们相反的方向跑去,瞅准空档,猿臂一甩,将一把精钢所制的四爪飞索扔上墙头,勾住了墙边。 用力拉扯几下,确认勾住了,脚下配合双手,几个攀越就上了城墙。 这一切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等兵士们将那块石头拿在手上看过,又前后左右张望了几眼,秦湛早已下得城墙,入了城内。 “散了吧,归位归位。”兵士们没有发现异常,将那块古怪的石头扔下去,重新站回了各自的岗位。 内城沈家,曹天河整肃神色,眼中露出孤注一掷的狠厉,给儿子下令:“召集城内所有快班衙役,包围韩家。” 而韩府内宅,除了各处巡夜的人手比往日多以外,没有任何异常,夜色静谧而美好。 一个黑衣男子翻墙而入,他蒙着面,只有一双冷厉斜长的眼睛露在外头,发出比月华更冷的精光,他身手十分了得,轻轻巧巧躲过了园子里的巡夜人,凭自己判断朝着像年轻姑娘住处的位置猫行而去。 到了一处院子前,他弯下身,手腕几乎低到地上,袖口的布料鼓鼓囊囊,隐约装着什么,继而一颗白色的球从袖子里爬出,似乎是一只白色绒毛的狗崽,细看之下,原来是一只袖犬。 “去吧。”男子将袖犬放到地上。 那只袖犬生得圆润似球,落了地行得飞快,便像一只无风自滚的白色毛团,片刻之后爬回来,跳上男子的鞋面,抱着男子的腿一路向上,嘴里“哼哼唧唧”有声,男子道:“知道了。”又将袖犬放回袖子里。 如是再三,终于在一处院落前,袖犬变得十分兴奋,鼻子不停地抽动,男子怕它跑太远,连忙捏着它后颈的皮将它逮起来,摸摸它的狗头:“干得好。” 男子看袖犬时笑意温润,仿佛那不是一只狗,而是一个兄弟姐妹或者旁的什么亲人似的。 罢,他掏出一颗糖球递给袖犬,袖犬用两只前爪抱住往嘴里送糖,又被塞回了袖子里。 院落的大门上有一块牌匾,上面赫然写着:清荷院。 黑衣男子行止悄无声息,一身玄色紧身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他翻窗进了韩清澜的房间,先点燃一支迷香,再到了外间守夜的红杏处,从怀中掏出药包,按在红杏的口鼻处。红杏无意识地挣扎两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后又到韩清澜的床前,等迷香燃过了半寸,才掀开蚊帐,先是给韩清澜喂了一颗药丸,捏着她两颊和喉咙,迫使她吞下去,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拔掉软木塞,将瓶口对准韩清澜的鼻子,让她呼吸瓶子里的药气。 渐渐的,韩清澜面色越来越红,身子也沁出了细汗,似乎饮醉了酒一般不省人事。 男子却并无急色之相,他跪在床前,用左手捏着韩清澜的左手腕,右手大拇指轻轻地在她手腕处画了几个圈。 月华照在男子左手大拇指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