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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曹夫人被方才看儿子那一眼所慑,神志已经只余癫狂,也不管身后是往日最疼最爱的女儿,两只手扯下曹静姝的胳膊,用力将她往后头推。 曹家是二品大员,府门前、石阶旁镇有一对高大威猛的汉白玉狮子,疯子和醉汉的气力总是大得惊人,曹夫人往后这一推,使得曹静姝趔趄两步仍站不好,一头向旁边石狮子栽了过去。 当初蜀地头一年创收十多万两的盐税时,盛元帝为了嘉奖曹天河,特意赐了这对用汉白玉石雕刻的石狮子,汉白玉这种石料不仅外观漂亮而且细腻坚实。 曹静姝人一歪,右额靠近太阳xue的位置恰好磕到石狮子脚下基座的一角,那基座四四方方,边角极为锐利。顿时,她血流如注。 “这是做什么?” 曹静姝听到有人大声呵斥,额头的血模糊了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男子疾走而来,掏出手绢似乎要替她擦额头的血。 但是在他的手要触碰到她时,又收了回去,走到被兵士们扭住的曹夫人面前:“给她擦擦吧。” “哈哈哈!哈哈哈!”曹夫人神色癫狂,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笑个不停,根本没有将男子的话听进去。 男子叹一口气,到底替曹静姝擦拭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柔,尽量地不去弄痛她。曹静姝很快看清了来人,气质温润、卓尔不群,是陈若非。 她环视周围,看曹家的大门,看那燃烧的火光,看失智的曹夫人,最后看向陈若非,涩声道:“你……你带人来的吗?” “算是。”陈若非心头有些不忍,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怅然,但是他不躲不避,坦然点头:“我父亲是此案的主审官员。” “哦。”曹静姝点头,她很想再问一句,那日去临风楼赴宴,他可懂她父兄的意思? 终究,曹静姝什么也没有再,甚至没有再看陈若非一眼。 她平静无言地走到曹夫人身边,像从前母亲哄她一样,将母亲抱在怀里,温柔耐心地安抚她。 早起听下人们起昨晚的危急,韩清澜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她昨夜一觉睡到天亮,不但没被吵醒,甚至还做了美梦,梦到吃了美味非常的糖球。 她心里挂记韩老夫人,当下也不吃早饭,就往仙木堂去请安。 “屋子里有客,是亲戚家的公子。”仙木堂的丫头在门口和韩清澜了一声,韩清澜心道来的这么早的客人,约莫是本家,便毫无避忌地进去了。 一进去,就和一个人视线对上,那人剑眉星目,气质冷峻,不是秦湛又是谁? 韩清澜忽然想起了昨夜梦中那颗特别好吃的糖,似乎是…… “表妹!” 在韩清澜退出去之前,秦湛满面笑容,出声喊住她。 啧,要死…… ☆、第36章 他渴 秦湛那一声表妹喊得可谓是热情而又不失礼貌, 韩清澜汗毛直立, 她是想装作没听见的,不料韩老夫人也道:“澜澜,快过来见过你表哥。” 韩清澜无奈, 收回跨出去的那一只脚,走过去先给韩老夫人行礼,问道:“不知这是哪家的表哥, 我从前怎么没见过?”然后挽着韩老夫人的胳膊,状若天真地道:“表哥真厉害, 一见我就认出来了, 看来对我们府上很熟悉呢。” 因着秦湛此行乃是办案, 这话就显得有点阴阳怪气, 的好像他已经暗里查过韩府似的。 诚然, 秦湛是暗中查过, 清荷院起火那一夜,秦湛就是摸去韩怀远的书房才会在路上撞见韩清澜。但, 没有人喜欢被人怀疑和查探。 果然,韩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有点冷了。 秦湛脸上面色不改, 道:“天光这么早就过来请安, 而且不必下人们通报的姑娘, 如果不是姑祖母的孙女, 我可想不出来还有谁。” “再了。”秦湛笑意温温, 对韩老夫人道:“生得如此秀美, 一看就很像姑祖母, 算来算去只能是表妹。” 这话不仅为自个儿解释,还连带着夸了韩老夫人。 “好孩子。”被这么个清朗雅致的少年人夸奖,韩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转身对韩清澜却是虎着脸,“赶紧起来,和你秦湛表哥见礼。” 韩清澜看秦湛的笑意,便如包了毒心的糖球,他打的是什么坏主意,不去办案,跑来韩家拍她祖母马屁? 她不情不愿,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往前款款走了两步,福下身子行礼,扬起一脸笑意,甜声道:“清澜见过表哥。” 秦湛要还礼,韩老夫人连忙道:“好孩子,你坐下,她当不起的。” 论起辈分秦湛和韩清澜的确是远房表亲,但秦湛是皇子,须以君臣纲为大,这一声表哥实则是高攀,若不是秦湛先喊了表妹,韩老夫人是不会用此称呼的。 秦湛没有依言坐下,而是客客气气地还了个礼,韩老夫人越发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地拿话夸他。 韩老夫人七八年不回京城,心中十分想念,于是借此机会问起京中风物,没想到秦湛起京里的新鲜事,比外头书的还讲得有趣,直听得韩老夫人哈哈大笑。 韩清澜见他们二人聊得火热,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心里不得劲,在秦湛讲完一段,中途歇息时,故意问:“祖母,我表哥和那位周扬哥哥去哪里了?” 她皮笑rou不笑,让秦湛脸上的笑意更浓,这份儿矫情造作的劲儿,他怎么就那么喜欢? 韩老夫人“啊哟”一声,道:“今天见到你湛表哥,一时高兴忘了和你。” “你这丫头倒是好福气,那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你。”,韩老夫人拿手指点韩清澜的额头,然后将曹家犯了私盐案,昨夜带人围攻韩府的事了一遍,“昨夜城外的守备带兵来解了咱们家的围,若非那孩子就跟着去曹家捉拿案犯,到现在都还在那头忙。” “至于周扬,他家里出了点事儿,一大早就来辞行,家去了。”韩老夫人末了又夸秦湛,“昨夜多亏了你及时赶来,才让咱们府中能撑到守备领兵来救。” 韩清澜心头冷哼,秦湛这戏本子写的还挺圆。 突然,门口响起韩文宣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了惊讶:“谁走啦?” 他揉着惺忪睡眼跑进来,儿觉多,韩文宣这是刚起床,他扑到韩老夫人膝盖上,急急地追问:“谁走啦?那个丑哥哥吗?” 韩老夫人不知韩文宣人家家为何要问这个,不过她对孙儿向来有求必应,道:“周扬哥哥,就是你表哥那个朋友。” “呜哇——” 毫无征兆地,韩文宣嚎啕大哭起来。 秦湛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妙。 韩老夫人和韩清澜面面相觑,韩清澜连忙蹲身去哄:“阿宣为什么要哭,告诉jiejie好不好?” “他答应要教我的,他话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