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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花笺,看了几眼,像是太震惊了一样,忽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又迅即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出点什么不该的。 这显见是抵赖不过了,唐氏脸上的得意更明显了。 韩老夫人面色渐渐沉下来,“澜澜——” “不关澜澜的事。”韩怀远却打断了韩老夫人,按住眉心,咬紧腮帮,扬声对门口的丫头道:“将二姐叫过来。” 韩家两房的子嗣没有放在一起排序,二姐便是韩清茹。 清荷院中,红杏正在收拾韩清澜的书桌,原本她今日是跟在韩清澜身边伺候的,但是韩府临时来客,韩清澜不出门了,便索性叫她回来理一理近日送来的新衣裳,为年节里进宫做准备。 “红杏jiejie,你忙着呢?要帮忙吗?”钟茉莉从园子里头回来,进了院门就喊了红杏一声。 钟茉莉边边进了屋子,红杏知道钟茉莉身份特殊,便是自家姐也并未真的将她当成丫头,不过是在清荷院里为她提供一个安身所在,平时只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避开府中的主子和客人,时时出门逛逛园子也是可以的。 “不用,这活儿也不累,我做惯了的。”红杏哪里好叫钟茉莉做事,笑着回了一句,一转头却发现钟茉莉神色不大好,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红杏放下手中的衣物,“可是出去冲撞了哪位主子?” “不不不。”钟茉莉不住摇头,犹豫了半晌,将门关了,附在红杏耳边,悄声道:“有位杜家的太太带着公子上门,是咱们姐和那位公子有……有些往来,要向咱们家提亲呢。” 红杏立时就想到了杜衡,左手不由自主地去摸右臂长疹子的地方,那里用过杜衡配的药之后已经全消了,但那股沁凉却似乎一直盘桓不去,叫她时时难忘。再想到端阳那日在街头,他为她挡下滚油,喝退泼皮,对她笑意温温的样子,红杏就觉得内心一阵阵酥麻。 他来求娶自家姐的吗? 红杏心头并不酸涩,她自知身份卑贱,若是他娶了自家姐,只要能像那一日在韩家,他看向自家姐时,偶尔看她一眼,给她一星半点的笑意就可以了。 再,她一直对姐忠心耿耿,也生得有几分颜色,指不定,姐会…… 红杏想起自己做过的梦,不由得红了脸。 好在钟茉莉似乎并没发现她的异样,红杏故作寻常,问道:“那咱们家愿意吗?” “当然是不愿意的。”钟茉莉自然而然地道:“咱们姐是何等金贵的出身,那杜家公子不过是个伯府旁支,身上且连个功名都没有,等老伯爷死后一分家,立时就成个破落户。” “也不是,那位公子……”红杏不善于言,何况她也没有替杜衡分辩的立场,了半句就打住了,咬着嘴唇似乎心头不服。 钟茉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红杏一眼,生气地道,“问题是,他们家不是正经来提亲的,诬赖咱们姐,姐和那杜公子私通书信,如今拿出证物来看,又好像是二姐的物件儿,这会儿主子们一团乱。” 红杏一怔,当日在蜀地,她确然是帮姐收过两回杜家送来的东西,打的杜若芳的名号,但想来应是那位公子送的。 未婚男女私通信物,足以让一个姑娘家身败名裂,若当真二姐洗不脱嫌疑,多半韩家会将二姐那位姐嫁给他吧? 红杏一把拉住钟茉莉的手,语气都有些结巴了:“你……你能不能给我详细,到底怎么回事。” 韩清茹跟着韩老夫人的丫头进去时心情是很好的,她已经从杜若芳那里套出了一些话,一边嘲笑韩清澜看似高贵,骨子里却是浪荡下流,一边觉得杜家身份那么低,若韩清澜嫁过去了,自己将来的夫家怎么都会压她一头。 只是不知将她叫进来作甚。 一进门,韩清茹先看到了韩怀远铁青的脸,一向在自己面前十分温和的父亲,此刻两眼仿佛要喷出火来,韩清茹发自内心地打了个寒噤。 韩怀远咬着牙,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跪下!” ☆、第49章 定音 韩清茹是来看韩清澜笑话的, 全然不知韩怀远为何对自己动怒, 但她从就得了生母的真传,认定眼泪和柔弱是女子最好的武器,当下也不分辨, 乖顺地跪下了,才眼含清泪望着韩怀远,“爹, 女儿做错什么了……” 她母女俩早摸透了韩怀远的脾气,按着以往, 她这么一作态, 韩怀远就该心疼了。 心疼的却是杜衡, 他看着韩家这连番的反应, 心头有些明白过来, 莫非先前和他两相欢喜的不是韩大姑娘, 而是韩二姑娘? 韩大姑娘气度高华,韩二姑娘娇怯柔婉, 两姐妹都生得倾城之色,因为先遇见的是韩大姑娘, 而且一直以为书信传情的是她, 所以杜衡心头更在意韩大姑娘。但若真起来, 其实韩二姑娘更合他的审美。 此刻见韩清茹跪在地上, 纤细苗条的身量仿佛弱不经衣, 一张巴掌大的脸上两行清泪好似梨花带雨, 直看得杜衡心疼不已。 韩清茹见韩怀远的态度没有软下来, 抹着眼泪膝行两步,怯怯地喊了一声:“爹……” 韩怀远脸色丝毫没有好转,反而将一把抓起茶几上的东西,摔到韩清茹面前的地板上,“你自个儿看看这是什么!” 那枚玉环立时就摔成了几截,杜衡不由自主地往前迈步子,被唐氏一把拽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唐氏心中也有所怀疑,声却不容辩驳地对杜衡道:“这韩二姑娘怎么能和韩大姑娘相比。” 韩清茹捡起一张花笺,顿时就怔愣了,又把其他几张也捡起来,一见上头的内容,登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住地摇头:“爹,不是我写的,不是我!” 窗下一响,众人寻声看过去,疑心有人偷听,这时又响起一声“喵——”,众人只当是野猫路过,便没有放在心上。 窗下蹲着的红杏被在仙木堂当差的姐妹拉着,离远了韩老夫人的正房,那丫头见周围没人看见,才略松了一口气,“你是要害死我啊!” 红杏却揪着一颗心,里头的情形,那些花笺俨如铁证,二姐是不清了,会不会,到时候会不会将二姐嫁给他? 不,明明她替姐收过杜公子的诗集和玉箫……那些花笺怎么会变成二姐的呢? 红杏心乱如麻,一路跑回清荷院,关上韩清澜卧房的门,开了衣柜,却没有在记忆中的位置找到杜公子送的礼物。只摸到一叠册子,她记得是二姐写的名册。 心里头隐隐有点想法,红杏将册子取出来,随手翻开,见好多处都缺了字,似被剪刀剪掉了。想起仙木堂的花笺,红杏心头一动,顿时明白过来—— 嫁给他的应该是大姐,嫁给他的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