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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明白,未免她和韩清茹吃郑春晗的醋,韩怀远近日变着法儿地送礼物。 既然如此,那就做一个让韩怀远放心的姿态。 “知道了,明儿把明珠馆的老板叫过来,让她带些新鲜的样图,我要用这些做首饰。”韩清澜将宝石递给碧月收好。 郑家唯利是图,一开始听韩家上门提亲,以为自家女儿奇货可居,于是狮子大开口要彩礼,等到韩老夫人怒了,让一个关系不错、任有官职的晚辈宗亲,出面狠狠敲打了郑瑞海,郑家明白了两家的权势差距到底有多大以后,又立时谄媚起来。 不过韩家不同于郑家,在跟韩清澜舅家陈家商量过后,给了郑家完全不失礼数的彩礼,只不过韩清澜留了个心眼儿,让把现钱换成银票,直接送到郑春晗手里,去留由她处置。 如今郑春晗姐弟俩在郑家,已是翻身做主,而且韩清澜牵线,将郑光送进了陈家族学,虽然有拿捏郑春晗的私心,但郑春晗依旧十分感激她。 这期间,钟明达给韩清澜送信进来,外室已经住进了槐树胡同的宅子,让韩清澜意外的是,韩怀远过去的频率并不高,一旬也就去一两回。 但是她很佩服那个外室妇人,韩怀远每次去了槐树胡同,回来的时候从来没有一丝不豫和烦忧之色,也就是,从韩家去郑家提亲到议定亲事,那外室从未在韩怀远面前闹腾过。 不仅如此,那外室到京城两三天之后,韩怀远就解了韩清茹的足禁,待她也和缓了不少。 这不,今日去参加平西侯府的寿宴,韩家三姐妹是全数出席的。 平西侯许家是从本朝开始发迹,尤其十几年前本朝和前朝末帝二分天下,许家在决定性的渡江之战中立下了汉马功劳。如今许洪奕自身是盛元帝的肱骨良臣,妹子是宫中压张皇后一头的许贵妃,再看秦湛圣眷之隆,不得将来许侯爷就是国舅。 这样鲜花着锦、炽手可热的家族,今日几乎集齐了京中所有权贵。 几年前盛元帝恩准许贵妃省亲,许家专门花了数十万两银子修建了园子,放眼整个京城,其精美大气起码能位列三甲。 韩家姐妹到得不早不晚,园子里已经有一些姐、公子或太太们赏景。 “三殿下!” “睿王爷!” …… 不停有人给秦湛行礼问安,秦湛颔首致意,虽然那些人都明显露出了想和他攀谈一番的心思,但秦湛一张冷峻的面容,他自己不作停留,便也无人敢上前硬搭话。 秦湛沿着湖边径一直走,四月的风似温柔的手,拂动了柳条也拨动他的心,在这条路的尽头,站着韩清澜。 秦湛前头两丈远的地方,工部侍郎刘家的姐端着鱼食在喂鱼,似乎是觉得湖中的鱼儿有趣,站在与湖水相连的台阶上,身子下弯,脸带浅笑。 “来了,来了。”一旁刘姐的手帕交赵姐声道。 “好……好的。”刘姐心情紧张,面上起了浅粉,要知道她现在这个姿态和角度,是练习过许久的。 “到了,到了。”赵姐连声到。 “哎,你看这条红色的鲤鱼——”刘姐朝秦湛的方向转头,粲然回眸一笑,似乎是想和赵姐话,但却意外看到了秦湛,于是含羞带喜,给秦湛行礼:“睿王爷,好巧。” 秦湛没有话,脸上的神情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字:不认识,不关心,请让路。 刘姐的想好的词顿时就不下去了,赵姐比她还更不经事,不由自主地就拉着刘姐往旁边让,秦湛毫无停顿,走了过去。 “他好像不认识你哎……”赵姐斟酌着道。 刘姐缓缓点头,不甘地看了秦湛一眼,然后脚下一歪,极其自然地“扑通”掉入了湖中,随即尖声呼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赵姐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姐的路数,硬着头皮往前头跑了几步,拉住秦湛的袖子:“王爷,求您救救圆圆!” 先不许家安排得周到,附近肯定有会水的婆子,就那刘姐落水的地方,秦湛清楚得很,水最多没过刘姐的肩膀。 一年到头总有人在他面前上演丢手绢、丢簪子、崴脚、落水的戏码,但这位刘姐大约是最拙劣的一个。 秦湛低头看了一眼拉扯他袖子的赵姐,眉头微微一皱,赵姐没有松开,作出更哀切的样子,想打动秦湛。 “啊——” 秦湛面无表情地,将赵姐踹进了湖水中。 韩清茹进了园子就去和别家姐攀谈,韩清音则听许府牡丹开得好,去赏牡丹去了,因为许家的牡丹旁边栽着会诱发韩清澜过敏的长寿花,所以韩清澜没去。 她一个人在湖边赏景,远远就看到了秦湛。 当看到刘家姐朝秦湛搭话时,韩清澜觉得只怪秦湛那张脸太迷惑人,当看到刘家姐故意落水时,韩清澜又觉得刘家姐实在太阴险。 当看到秦湛面无表情地走了,并且还一脚将赵姐踢到水中时,韩清澜整个人惊呆了。 于是,赶紧别过头,装作没看见他。 尽管如此,她还是能感觉到秦湛离她越来越近,并且和她搭话:“这是御膳房新制的果汁糖,你尝尝?” 韩清澜假装没听见,没看见,专注地赏风景。 突然,秦湛道:“心!” 韩清澜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秦湛推了一下,然后听到耳边有什么东西破空飞过,韩清澜一时站立不稳,往旁边假山上磕过去。 没有料想之中的疼痛,韩清澜睁眼,头下竟然垫着秦湛的手掌,再一看旁边地上,有一支去了头子的箭。 秦湛的手温暖干净,凭着她脸上的触感,韩清澜疑心他摸了自己的脸,但是一等她站好,他就收回了手,开始训斥面前的孩儿:“秦季,过来道歉!” “我不!”秦季平时要什么,秦湛就给什么,再过分的要求都会宠着他,哪里会听秦湛的话。 秦湛的脸立即沉下来。 “不用了,不用了。”韩清澜哪里敢让秦季道歉,况且对方不过是个孩子,她心里头不知为什么觉得很别扭,借口“我jiejie在那边等着我”,慌也似地逃了。 穿过一个跨院,走过一道月洞门,韩清澜想着这一年和秦湛之间的相处,经过三个月的冷静,她发现自己心头更介意的是他和林妃的关系,而不是他扼她脖子这事儿。 她心头有些乱糟糟的,只管低头向前。 “哎呀——”一声造作的惊叫以及敦实的碰撞感,让韩清澜醒过神来。 平西侯家的嫡女,许崇山的meimei许宛芙,半坐在韩清澜面前的地上,仰着头质问:“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韩清澜知道她脾气向来骄横,因此并不动怒,伸手去拉她,温言道:“对不住,我方才走神了。” 许宛芙握住韩清澜的手用力一拉,差点将韩清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