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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侍卫拖向了甬道深处,不一会儿再回来时,身上已经换了侍卫的衣裳。 “咦,世子呢,又去那些弯弯拐拐的密道里转了?”去搬椅子的侍卫回来,看到同伴背对自己站在牢房门口,而秦昭却毫无踪影,遂放下椅子,看向甬道的另一头,道:“也不知道密道有啥好看的,罢了,咱还是等着吧,免得不知道哪里就惹恼了世子爷,听说世子爷下手和王爷一样狠。” 侍卫说着不知联想到什么,自个儿打了个冷战,见同伴依旧站在牢房门口一动不动,便过去拍他肩膀,“别看了,这妞儿可不是咱们能碰的——” 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侍卫便觉得腹中传来剧痛和冰凉感,他本能地弯下腰,用手去抵挡那把插进腹中的利刃,然而为时已晚,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抬头看清杀他的人是秦昭,而不是他的同伴。 秦昭捂着侍卫的嘴,从头到尾,侍卫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秦昭将死透的侍卫一脚踢到旁边,从侍卫腰间扯下钥匙,去开韩清澜的牢门。 “咔哒”一声,铁锁打开,掉落在石头地上,秦昭的胸腔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血rou。 韩清澜方才看秦昭连杀两人,尚且能稳住心神,但此时秦昭看她的目光,仿佛野兽看待自己的血食一般,她遍体生寒,不住地往后瑟缩,终于,秦昭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啊——” 秦昭捂住韩清澜的嘴,两人相隔不过一尺,他看到韩清澜眼中的自己,像一匹行至末路的孤狼,他强撑着道:“快跟我走!” 韩清澜立即明白秦昭的意思,但她看向牢房外躺着的侍卫尸体,那人已经没了气息,但血仍汩汩地流个不停。 她只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听从秦昭的,起码秦昭从来没有真正的伤过她,而且真算起来,还帮过她两回。正要起身,忽而秦昭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小笺,上头只有四个字:“秦昭可信。” 韩清澜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秦湛的笔迹,也不知叔侄两人到底如何达成的合作,她知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遂起身:“走吧。” 她全然不信他,不愿意跟他走,但秦湛不过寥寥几字,她便又肯了。秦昭垂下眼皮,只觉胸腔中的疼痛更加深刻,仿佛无数银针已经扎进了骨髓。 秦昭提起自己带进来的那壶酒,领着韩清澜往甬道深处走去,那些甬道并不都是贴着天坑内壁修建,而是四通八达,岔路众多,但秦昭在每一个路口处都很果决,韩清澜注意到他是以那只毛球一样的小白狗寻路。 走了一小段路以后,韩清澜看到了先前拿拶子的侍卫,发现那侍卫身上穿着秦昭的衣裳,衣裳上并无明显血迹,约莫只是昏迷过去了。秦昭像扛麻袋一样将侍卫扛在肩头,吩咐韩清澜:“你拿那个酒壶。” 韩清澜不解为什么到这种关头了,秦昭还要顾着一壶酒,仔细一想,前几次秦昭进来时也是每回都拿了酒壶,但却从来没看他喝过,先前只以为是他探看这密道的地形时喝酒尽兴,这会儿就觉出些不对了。 她抱起酒壶跟在秦昭后头,因为嗅觉十分灵敏,隐隐觉得鼻端有些刺鼻的气味儿,泡温泉时池子里的水也有类似味道,她将酒壶靠的近些,那味道儿便浓些,离得远些,味道便又淡些。 可以肯定,那呛鼻的味道是来自于酒壶里,里头到底装的什么? 韩清澜见识过秦昭在马球场上和秦湛相抗的情形,他理应是个孔武有力的健壮男子,然而前面扛着侍卫的秦昭,却不停地像老牛一般粗声喘气,行进的步伐越来越蹒跚,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昭世子,你没事吧?”韩清澜停下手上拔酒壶塞子的动作,出声问道。 秦昭没有回答,却是一把将扛着的侍卫扔到地上,然后转身拉住韩清澜的左手腕,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 韩清澜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秦昭手如硬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匕首朝自己落下! * 玳瑁山半山腰的别院里,刘通将秦明义迎进别院,小声问随行的同僚:“王爷不是说明日过来吗?” 秦明义耳力好,闻言面色一冷,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王易那个老匹夫!” 王易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武将,如今掌西北军十五万,从前先帝在时,秦明义与当今盛元帝相争,王易虽是纯臣,但多少偏向秦明义。此番王易因老母亲病重而特请回乡,秦明义暗中前去相见,王易竟然闭门谢客,秦明义这才提前到了玳瑁山。 口口声声说什么天下安定,以民生为大,实则不过是攀盛元帝势大而已,秦明义越想心头越是躁怒。 刘通心里一个咯噔,不知哪里惹恼了主子,连忙岔开话题:“世子也来了,正在密道里审问那位韩大小姐。” “世子?”秦明义眼皮一掀,脸上随即转怒为笑,虽料定秦昭不敢耍什么花样,但私自前来就是现成的理由,借此便能将他磋磨一顿,“走吧,我也去看看。” 不,要磋磨秦昭,不需要理由,秦明义想到这里,心里的郁气已经提前舒散了一半,要说这个儿子于他有什么用,也就在于此了。 刘通还算了解秦明义,一见他这两分笑意,立知有人要倒霉,当下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再不敢说别的,将秦明义往书房引。 书房里暗道入口打开,秦明义先进了暗道,刘通自然要跟随伺候,他方一提脚,便有下属飞也似地跑进来,高呼:“不好了!” “放肆!”刘通连忙转身,在主子动怒之前先斥责下属。 那人看了一眼秦明义,虽然面色有些惊慌,但并没有退出去,而是语气急急地道:“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几百衙役,说有逃犯进了咱们院子,要进来搜寻!” 秦明义问刘通:“这事儿怕是有蹊跷,这两日有可疑的人来过别院?” “并无。”刘通想了想,摇头。 刘通想不到秦昭身上,乃是因为他是肃王府唯一继承人,秦明义不怀疑秦昭,却是因为多年以来秦昭任打任骂,在秦明义眼里秦昭是个再懦弱不过的东西。 秦明义的身份也不能现出来,留王密道更是不能暴露,秦明义当机立断,“你带人留在这里,我进密道去。” 如此一来,除了前后两个人提灯,其余人手都随刘通留在了别院,衙役们虽然不识刘通,但刘通还是谨慎地坐镇院里,让其他人出去交涉。 只是,秦昭并不知秦明义提前到达,并且已经入了密道。 * 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手在山体上掏出来的深坑,站在玳瑁山的天坑边缘,奇异的气旋吹得人衣衫猎猎,往坑中看去,石壁几乎垂直,不知名的藤藤蔓蔓垂挂成网,天坑之深不知几许,胆小的人看了必然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