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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林珊这话唠,光是用说的就有太后受的。 她默默告退,慢悠悠走在宫道上时,她对着笔直的道路叹气。 老王妃是真的想要撮合两人呢。 本来是忧虑别的人,结果自己一肚子愁的回去。 乾清宫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队风尘仆仆的士兵,已经卸过刀,就穿着沾着灰土的衣裳,在阶梯下站得笔直。 那样的软甲......有点像许志辉他们在建兴时穿的。 她脚下就走快两步,上过台阶,她看到殿门外站了一个人。那人穿着细布袍子,垂着头,看不太清面容,但她看到他眼角有一道疤。 那道疤有半指长。他肌肤晒成小麦色,若不是她走近也不会发现他眼角的疤痕。 她打量了那人几眼,听到里面赵祁慎在说:“堂兄何必这样劳累赶过来,朕已经收到信,戎衣卫那头查得不尽详实,正准备今日让内监审了再给皇叔送信的。” 堂兄.....果然是穆王世子到京城了! 她神色一敛,脚下不再犹豫,迈进大殿。在她进殿的时候,那位穿细布袍子的青年抬了脸,凝视着她背影片刻后又再垂眸安静站着,安静得能叫所有人都忽视他的存在。 第36章 穆王世子奔波进京,据说跑死了四匹马。顾锦芙在人被带去安置的时候轻声在赵祁慎耳边说:“您和世子很熟悉?” 赵祁慎正端起茶,闻言古怪地看她一眼:“虽是堂兄弟,都没见过,哪里来的熟悉。” 没见过? “您这是头一回见穆王世子?”她诧异,“不该呀。” “有什么该不该的,穆王在东边,我们在西边。朝贺的时候没有旨意让我进京,加封后也没有让我进京,我上哪里见他去。” “您刚才跟他说话的样子,还以为很熟悉呢。”顾锦芙嘀咕了一句,瞧那热络的劲。 赵祁慎抿了口茶,又送到她眼前:“即便熟悉,他爹要杀我,我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交情。” 她推开茶,他嘴里喝呀一声问她是不是嫌弃喝过,顾锦芙直接躲开说是:“就嫌弃你。”说罢跑飞快,心里还记着他乱吃飞醋的事,就是成心气他的。 赵祁慎暗骂一声矫情,亲都亲过了,还嫌弃他? 顾锦芙回了内衙门,在听令的几位掌事太监正围着磕瓜子,四五位小太监候在当中添茶倒水。 众人一见她进来都忙站起身,拱手齐声喊魏公公。 她坐下,示意众人也坐。承笔太监张永笑呵呵把瓜子呈到她跟前:“这是司膳房新制的,我与诸位公公正试着。您也吃吃看,放了香料炒制,心思别致,也另有一番的味道。” 她点点头,张永就把瓜子放她手边,当即又有小太监来上茶,说也是新运来的。 顾锦芙接过茶喝上一口,居然比乾清宫的还清香,心想怪不得提督太监一职个个都抢,就这待遇连天子都要落在后头。 喝过茶,她说道:“让内宫监去把我们内监在北边的地头都修整一下,梁柱墙面没有问题的都别再动,粉刷一下就要以。家私能修的都修,不要多废银子。” 她的话让众人双眼都一亮,有人已经心急问道:“公公,我们这是可以搬回去?” 先帝在的时候内司监一应人在内衙门候命外,住处并不是这么块拥挤的地方。皇城北边划了一块地,除了给太监当起居住处,也还有他们内司监掌事太监几处院子,再有番厂刑讯和关押犯人的地方都在那里。 在肃王造反被揭后,先帝撤了番厂,封了大牢,内司监一应人才搬到这离乾清宫不远的听差住挤着住。 先帝让他们这些掌权的太监住得近,还有另一个原因是方便戎衣卫和禁卫监视。 这里头张永和李望都是经历过肃王告反一事的,这些都知道得清楚。如今顾锦芙一提怎么会不兴奋,那个时候才是他们宦官权势最盛的时候,连当时的首辅都得看他们脸色行事! “先修着吧,万一哪天就要搬回去呢?”顾锦芙没把话说死,含糊不清的反倒让众人更加有盼头。 张永便站起来朝她一揖到底:“奴婢就静候公公佳音,这么些年来,公公总算奴婢又看到宦官的曙光。” 如今内阁和一应大臣都万般看不起他们这些太监,私下受的白眼可不少,特别是张永这又跟朝政上也能扯上关系的承笔太监。 其他人都纷纷站起来愿效犬马之劳。顾锦芙把茶放下,颔首道:“此事莫要宣扬,再有在那地方清出一个独立的院子,我有用处。” 她话吩咐下去自然有人跑腿去告诉内宫监的众人,交待好内部的事情,她准备再回乾清宫去。走过庭院的时候正好看到墙边一颗柿子树挂满果子,已经不少熟透,她站在那儿看了几眼,当即有小太监拿来梯子说:“奴婢给公公您摘一些,今儿早上就说摘的,结果忙着事就忘了。” 她示意他把梯子架好:“不用,我自己摘。” 这些日子都是睡在乾清宫,她都忘记这柿子树了。 她颇有兴致爬上梯子,两名小太监为她扶梯,树下还站了三四人嘴里喊着小心些,准备接柿子。 树上千枝万杈的,绿叶浓密,顾锦芙想起自己有许多年没爬过树了。小时候在家里也常爬果树,她娘亲总是吓得脸发白,转头就骂她兄长纵着她胡闹,现在想起那些安宁的时光心中仍是温暖的。 她随便探手就摘了几个红灯笼一样的果子,让下头的小太监接过,一回回递下来眼看就小半框了。 “这些就够。”她顺着梯子下来,“你们来两人帮我抬到前头去。” 能表现的时候众人都抢着要去,暗中你踩我我踩你,她看得好笑,领着穆王世子的欢喜正巧回来。 “您这是摘柿子了?”他抬手指指帽子,“陛下若要知道,奴婢又得挨训,要被说纵着您做危险的事。” 顾锦芙一摸,在树上拱,沾上几片叶子。她拍掉,欢喜已经一个人就去把那半框柿子扛起来外走:“您是要到前头去吧。” 他来得倒也正好,顾锦芙嗳一声,撩起袍子出门,刚才抢着要送东西的小太监一脸惋惜目送两人。 等出了门,欢喜这才小声和她说:“穆王世子已经在景阳宫住下,跟在他身边那个有道疤的应该是位谋士,奴婢听他谈吐听出来的。” 穆王世子进京居然带的是谋士?如若欢喜不说,就那人半块黑炭似的样子,那疤还凶得很,她还以为这是侍卫长一类的武职人员。 她说:“你倒是机灵,光听就听出来了。” “他说话咬文嚼字的,即便不是谋士也是儒将一类的吧,像老王爷身边的长机先生那种人物。” 长机先生是个谋士也是个武将,但他天天穿着一身道袍,任谁也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