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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当初怎么会不喜欢这个人。 她明明身手不凡,头脑聪明,能力不俗才对。 出身平平,若往难听了说,谢池春出身草莽,可以说是很差的了,当年入锦衣卫,还是靠着那点子救下了陛下和徐贵妃的功劳,谁又曾拿她当回事? 可是短短几年而已,她累功至七品总旗,成了大明朝以来的第一人。 锦衣卫不是没有女人,但都是暗哨,往往各地有了错综复杂的案子时,才会派上用场,比如四年前的扬州瘦马案,好些关键的证据,还是靠这些暗哨搜集起来,才得以结案而论。 但似谢池春这样,名正言顺身佩雁翎刀的,绝对没有。 卫箴盯着她,目光愈发柔善:“阿春,这几年间,徐贵妃都没有再给过你赏赐吗?这次的案子,要是牵扯到贵妃,你怎么说?毕竟当初你能进北镇抚司当差……即便你对贵妃算得上有救命之恩,可所谓君臣,便只有本分,没有报恩,反倒是你,该谢她的知遇之恩。” 这就是君臣。 谢池春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只有卫箴自己知道,也许过往的那么多年,他始终无法正视谢池春的能力和感情,正是因为,她极有可能是徐贵妃暗查在锦衣卫的“jian细”。 徐贵妃手长,前朝政务干涉的纵使不多,心腹眼线却要处处都有,连内阁中都不例外,何况锦衣卫? 谢池春叫他问的紧张无措,又略带了些生气。 她几乎从不对卫箴生气的,因爱到了骨子里,简直能够替他去死,又怎么会同他置气呢? 可徐贵妃是什么样的人? 满朝文武,乃至平头百姓,凡一身正气者,提起徐氏,无不以“jian妃”称之。 卫箴这样问,就是在质疑她的人品。 她秀眉蹙拢,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可是气势稍输了些,说话时候,语气也强硬不起来:“我入北镇抚司这么多年,在老大手下当差办事,老大从前没拿我当回事,目下大约也没有,可我却从老大身上学了不少,头一件,就是秉公办案。锦衣卫皇权特许,绝不能为任何人徇私。” 他好像意外,又仿佛料到她会这么说。 总之在谢池春处于生气边缘的时候,卫箴却笑的开怀又灿烂。 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心情大好,上手拉了谢池春一把,什么话也没有再说,领着她一路往御马监去了。 第二十四章:制衡之术 第二十四章:制衡之术 御马监在大明朝是由来已久的,追根溯源,甚至要比司礼监还要早上好几年,当年郑扬由徐贵妃一手提拔,一路做了御马监的提督太监,后又提督西厂,四年前自请往大同监军而去,陛下才又提了刘铭做这个提督太监。 卫箴带着谢池春往御马监去的路上,也想了很久。 那天郑扬说过,倘或他无法妥善处理此次武安伯府之事,徐贵妃,也许会舍弃他。 实际上,从刘铭做了御马监的提督太监那天起,他就应该提心吊胆起来的。 徐贵妃能捧出郑扬这个西厂提督,自然也能捧着刘铭上位。 如果郑扬招惹了麻烦又解决不了…… 他深吸口气,没再往下想。 这些内宦,看似风光,实则也不过如此罢了。 郑扬要是还做御马监的提督太监,手上握着御马监的兵权和财政大权……他倏尔哂笑了声。 谢池春从来没往内廷二十四衙门的方向来过,此时二人正巧穿过北花房,路过印绶监,她听见郑扬莫名其妙的一声哂笑,脚下一顿:“老大?” 卫箴回头看她:“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觉得徐贵妃的确是很厉害的人,怪不得皇后娘娘会叫她压了这么多年。” 这里是内廷,谢池春眉心一拢就去截他话头:“老大站在印绶监外说什么呢。” 她是关心,可话一出口,自己先紧张了。 卫箴大概是不惯有人这样同他说话的…… 然则卫箴不怒反笑,说了声无妨,便又提步往前。 谢池春亦步亦趋的跟上去,心里明知道不该问,可嘴上像是管不住自己:“老大怎么突然说这个?” 卫箴却奇怪了:“不是不叫我说吗?怎么还要问?” 是啊,为什么呢? 谢池春反手挠了挠后脑勺。 她喜欢卫箴,可是看不透卫箴,说了解,对卫箴过往的经历与功绩,她要盘说起来,简直如数家珍。 可在卫箴内心最深处,究竟想什么,想要什么…… 她猜得出几分,却实在不算是了解。 他有责任心,对大明王朝,更是对朱家宗室。 当初之所以会自请入锦衣卫,无外乎过往的百年间,外有锦衣卫,内有东西厂,冤假错案不断,再有司礼监掌印太监稍稍乱政,便会闹得朝堂不宁,天下不安。 但是卫箴要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对徐贵妃,似乎有足够的容忍度,也从不曾怂恿长公主殿下率领众宗亲斥责徐贵妃。 所以卫箴突然说起徐贵妃,她迫切的想问清楚,他此时在想什么。 谢池春放下手,目光真切的望向他:“只是有些好奇,而且老大总是能想到很多事,我连想都不敢想,或是心思都不会往这上头转,我要在北镇抚司当差,总归要学着更加长进。” 卫箴哦了声,自然知道她是冠冕堂皇的扯谎,只是不拆穿,反倒十分有耐心的:“你已经很长进了,不过说给你,也没什么,说穿了其实是不值一提的,你不曾想过,是你心思纯良,未曾经历朝堂党派起落罢了。” 她啊的拖长音,也对,能同徐贵妃扯上关系,势必要与前朝党争有关的。 不过谢池春没言声,只是一面走,一面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卫箴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把:“仔细看着路。” 他嘴角隐有笑意,见她挪开眼,才继续说:“你知道当初郑扬提督西厂不到五个月,徐贵妃就像陛下举荐了刘铭做御马监的提督太监吗?” 她说知道:“我还知道刘太监比郑公晚几年服侍贵妃,但是在贵妃跟前很得脸,所以那时候我还觉得,这样的安排,也无可厚非,毕竟郑公已然提督西厂,又是贵妃心腹,未免他树大招风,树敌太多,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