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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他十七年,他能有什么仇?能有什么是求老天爷开眼的?那几天,我跟他娘一直怕他是半夜出门撞了邪,只是他后来表现的一如往常,也没再提过那些话,我们才慢慢的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了。” 是,这的确可疑,王齐有预感,在徐奉的身上,一定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在他没有被徐肃收养之前发生的,小小的年纪心思却那样深,藏了快二十年,到如今,才露出狐狸尾巴来啊。 第四十二章:抹平过往 第四十二章:抹平过往 王齐那日从武安伯府离开,径直去找了卫箴,把徐奉的事情详细的与他回了一遍,连同他心下的猜测与疑惑,也一起告诉了卫箴。 彼时卫箴听过,淡然又冷静,叫他派人盯紧了徐肃,防着徐肃暗地里给徐奉传递消息,叫徐奉给跑了,至于徐天章所说的京郊另一处庄子,他没再安排人手去盯,怕的是打草惊蛇。 这草打与不打,是个分寸拿捏,似郑扬、刘铭这样的,必须得打了,才能叫他们动起来,趁着他们慌乱之下,才好拿到他想要的。 但是似徐奉这样的…… 徐奉在出事这么久之后,仍旧安心的待在武安伯府办差,这就足以说明,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跑。 而这也就证明了卫箴当日所想——画中人是受了人指使的,说不定巴不得他叫逮着,这才方便他随口攀咬。 这三日不长不短,正好足够乔严和厉霄的各路人马将卫箴安排的事查个八九不离十,又一一回到卫箴面前来。 至于谢池春,她当然没在御马监见到刘铭,按周吉的说法,刘铭的奉旨出京,至于是什么差事,这不得而知,总之周吉谄媚又殷勤,打发了谢池春,说的无非是等刘铭一回来,就立刻告诉刘铭知道这一类的话。 谢池春原本气馁的不行,还是卫箴又拉着她好一通开解,说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就这样一直到第四天,旭日东升时,王齐押着徐奉,迈进了北镇抚司来。 徐奉整个人看起来紧张的不得了,瑟缩着肩膀,一直低着头。 卫箴看着跪在屋中的人,沉默了很久。 谢池春是早就跟他通过了气儿的,知道他在等什么,于是清了把嗓子:“徐奉是吧?” 徐奉颤着声说是,又磕了好几个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像是因受到极大的惊吓,把声音都丢了一样。 “你从小在武安伯府服侍?”谢池春冷着一把嗓子,一板一眼的问他,语调不带一丝感情,甚至透露着三分漠然。 徐奉听着这声音,猛然打了个哆嗦:“回大人们的话,小人的养父……” “没人问你这个,”王齐一脚踢在他身上,“问什么,回什么。” 果然,他又一个激灵:“小人是从小在伯府侍奉的。” 卫箴至于此时才扬了扬嘴角:“徐奉,你把头抬起来。” 徐奉犹豫了很久才抬头,而眼中所谓的惊慌,显然是刻意而为。 卫箴办案的这些年,各色人与事见过的太多,徐奉这点伎俩,不要说妄想瞒过卫箴,就连一旁的谢池春,都没能被他骗到。 谢池春一拧眉。 难道又让卫箴说对了?徐奉根本就不怕,且他早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卫箴最初说这话时,她怀疑过,可转念想来,卫箴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笃定,如果徐奉真的是……那一定是有人向他透露了消息,说白了,这是早就设好的一个圈套,他们一直在等着的,也不过就是这一天而已。 可是令谢池春感到困惑的,是这三天以来,厉霄从方方面面入手,去调查徐奉未被徐肃收养前的事,可是三天过去,一无所获。 北镇抚司出手,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那时厉霄垂头丧气的说一无所获时,谢池春再联想起卫箴说过的话,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就在她脑海中形成了,然则她一直没敢说。 眼下见徐奉是这样的表现,她才心下咯噔一声,稍稍压低了声:“老大……” 她犹犹豫豫叫了一嗓子,卫箴立马明白过来,她是有话想说。 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徐奉背后有高人指点,现在问,什么也问不出,徐奉会拖延,更会顾左右而言他,总归不会往点子上交代。 这种人—— 卫箴扬声叫王齐,跟着又摆手:“带下去看押起来,过后再审。” 徐奉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跪在那里没有动:“大人,小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大人既提了小人来……小人心下惶恐,可大人这样把小人收押,小人……小人实在不知道……” 卫箴没有兴趣与他周旋,又连连摆手,显出三分不耐,催着王齐把人带下去。 王齐心领神会,亲自上手,提了徐奉的后衣领,把人连拽带拉的提起来,几乎是拖着把人带出了门去。 “你想说什么?”他近来同谢池春说话,语气总是温和又细腻的,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在里面,叫人听来通体舒畅。 只是谢池春这会儿分不出心神来考虑这些,满脑子都是徐奉的事情。 她皓齿轻咬着下唇:“厉霄亲自带人去调查的事情,结果一无所获,那天老大只是皱了皱眉,就没再提这事儿,难道老大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应该奇怪吗?”卫箴侧目看她,“世人都说锦衣卫无所不能,这天底下就没有锦衣卫查不到的东西,你在北镇抚司也这么久了,自己也这么认为的?” 看来卫箴没有往那一层上想…… 谢池春承认,锦衣卫不是真的无所不知,只是同刑部、大理寺这些地方比起来,能查出来的要多得多,才叫人家传的那样神乎其神而已。 但是徐奉的事…… 她也不打马虎眼,定了心神:“我怀疑徐奉的身世和过往,是有人刻意抹去,隐瞒下来的。” 卫箴果然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齐哥从伯府回来的那天说了,按照徐肃的说法,徐奉在半个月前醉酒的那个夜里,分明说过什么报仇,什么老天有眼这样的话。可是徐肃收养他后,精心培养,同高门大户的孩子纵使没法比,他也是衣食无缺的长大的,哪里来的深仇,又是哪里来的大恨?这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