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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箴说知道:“我去去就回,这是公主府的人。” 谢池春脸色几不可见的变了变,干巴巴的吞了口口水,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三步,把路给让开了,别的什么都没有再多说。 卫箴看在眼里,心里无奈就更多。 这些日子以来,谢池春和他亲近,也愿意亲近,是以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这是他乐得见的,也是令他满心欢喜的。 这京城将要风起云涌,这样的氛围太过凝重,什么事儿都压在一起了,头顶上积着一大坨的黑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猛地砸下来。 而谢池春,就是他苦闷之中仅剩的那一丝慰藉了。 可是他却忘记了——在谢池春的心里,始终有一道迈步过去的坎儿,那就是公主府。 今日公主府的奴才到北镇抚司,才猛然提醒了他这一点。 母亲曾经对谢池春做过一些不大好的事,说过一些不大好的话,他已经不得而知发生过的是什么,可他笃定,一定发生了,不然谢池春不至于这样畏惧公主府,简直是敬而远之,哪怕是公主府的一个奴才,都能叫她立时沉默起来。 卫箴上前去,又凑近了些,抬了抬手。 谢池春却在他抬手的一瞬间,立马就又退两步:“不是有要紧事吗?还不快去吗?” 卫箴眸色一暗,这就催着他离去了。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那奴才一眼,无声的叹息一回:“你告诉吴赞一声,公主府有事,我回去一趟,过会就回来,你们也甭着急。” 她说明白,干脆侧了身,连看都没再看卫箴一眼。 卫箴迈开步子,背着手往外走,心里却不住的犯嘀咕。 一直等到卫箴带着人出了门,他脚下也越来越慢,身后的奴才不敢催,却三番五次想开口。 卫箴扬唇,却不是真心实意的笑,跟着扬声问他:“父亲叫你来,你知道为什么事?” 奴才摇头:“国公爷怎么会跟奴才讲这个呢?” 他哦了声:“那母亲也在家?” 奴才说不在:“一大早就出了门,殿下好像是赴宴去了。” 卫箴迟疑了下,也愣怔了须臾。 母亲不在府中?那父亲这是…… “父亲这几日……” 算了,再问什么,这奴才即便知道,也只会说不知道。 卫箴深吸了口气,什么都没有再讲,趁着微风一路往公主府而去,别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再说过。 第一百六十一章:不安于室 第一百六十一章不安于室 卫国公是在书房中见的卫箴。 他书房并不在上房院中,而是在上房院旁的东跨院,特意整理了这么个书房出来。 然而东跨院前后有树,把光遮住了大半,是以卫国公的这个书房,人一进去,就能察觉得到,委实有些暗。 卫箴甫一进了门,发觉卫国公坐在官帽椅上,手执书卷,正细细的翻阅着。 他上了前请安,张口就问:“父亲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是朝廷里有什么事情吗?” 卫国公把手上书卷反手一扣,其实面上也没有卫箴想象中的冷肃,眼底反而有些柔和:“不是朝廷里的事。” 卫箴心头一紧:“那父亲这是……有别的事情?” “是,很要紧的事情。”卫国公点了点桌案,“你也大了,你大哥早就完婚,都好几年了,你一拖再拖,总不能一直让家里不放心,让你母亲不放心吧?” 卫国公一面说,又稍微顿了顿:“知道我的意思了?” 卫箴心中不免警惕起来。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父亲叫他回家,是为了他的婚事。 不,不对—— 父亲对这样的事情,是不会这样上心的,当初大哥的婚事,也是母亲一手cao办的。 所以,父亲今天叫他回家,而母亲又不在,这分明是刻意避出去了,唯恐说起他的婚事,他要闹起来,闹到了她的跟前去,又是一场不痛快,倒不如躲出去,这事儿就叫父亲和他说。 卫箴长出了口气:“是母亲让您叫我回来的吧?” 卫国公脸色略变了变:“你这是答非所问?” 也就是说,这是不打算好好商量,而是已经拿定了主意的。 卫箴根本就不必多想,也知道,母亲看上的是谁。 这阵子忙着朝廷的事,忙着跟阿春拉近关系,叫她不那么害怕和自己相处,倒把褚娴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他一开始还想着,当初他心意那么明确,母亲应该是不会再动这样的心思了,更不要说,褚将军更不可能再点头同意了。 他以为,早就过去了的…… 真是没想到,都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躲不过去。 卫箴唇角是往上扬了扬的,那样的笑看起来有些讽刺,卫国公眼底的柔和明显不见了,而脸色也阴沉了好多,然则卫箴恍若未见,仍旧只是问他:“母亲与您商量这件事,应该告诉了您,我有心上人,对吗?” 卫国公不置可否,根本就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可就算是他不回答,卫箴也心知肚明。 但他不懂…… 凭什么父亲也这样子,也这样要他娶褚娴? “父亲,您总不至于,也要跟我说,阿春是配不上我的,这样子的话,是您心中所想吗?” 卫国公面上是有阴森的:“难道我不该这样想?” 卫箴呼吸一滞。 他记得……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虽然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可总是会教他们大道理,那时候父亲说过的,人活这一辈子,不能做个拜高踩低的人,他们出身公主府,身上留着卫家的血,更不该这样子做,堂堂正正,一视同仁,这才是君子。 那会儿年纪太小了,小到并不懂什么叫做君子,甚至还不懂什么叫拜高踩低,可是却把父亲的这一番话,牢牢地记到了心里去。 然而到了今时今日,到了他的婚姻大事上,父亲竟换了说辞? 卫箴难以置信:“父亲从前教导我,做人不能拜高踩低!父亲,阿春身世清清白白,她虽幼时父母双亡,可她长了这么大,不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