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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口传入万民之耳,立于高台下的所有人纷纷俯首跪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除了祭祀台前的几个人,谁也不知道祭祀台上发生的变故,哪怕今年的祭祀流程比往年多了一环。谁也不会有任何怀疑。不知真相的他们只会认为,今年皇后突然出现,唱祝词、请天音是理所应当的。皇上、皇后同体,自然是一同请天音,才会更有诚意,即便,以前皆是许荣穹一人而言罢了。跪在人群中的许玉敏,听着这出乎所料的话,努力抬眼看清那八个字,疑惑地瞥了眼沙盘旁的安何意。可惜,距离太远,对方并未接受到她的眼神。祭祀大典到这里,便结束了。接下来的是万民同庆。这时,许荣穹也敛住了心神,与陈熙走完所有的流程,回到宫中。御书房。“砰!”是茶盏坠地而裂的声音。“孙远儒,你该当何罪!”许荣穹压抑的怒火已全然爆发。“祭祀之事,岂非儿戏,容得出这样的差错吗!你的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如果今日不是皇后,你叫朕同万民怎么交待!”“皇上,微臣冤枉啊!”孙远儒颤巍巍地跪伏在地上,嘴里不断喊冤。“皇上,微臣真的冤枉啊,微臣不知啊。”“不知?”许荣穹冷笑。“堂堂的礼部尚书,祭祀一事一应交给你,出了这样的纰漏,你和朕喊冤,你不觉得这个冤喊得着实敷衍了些吗?”孙远儒趴在地上,悄悄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定了定神。算了,这个时候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官。。…别想了。打定主意的他,沉声道:“皇上,臣。。…这回的祭祀一事全由安侍郎负责的啊。”“哦?”许荣穹用力甩下一方砚台,砸到孙远儒身上。“这等大事,你便是这样敷衍朕的?朕交予你,你交予旁人,好!很好!”“来人!”许荣穹一声令下,侍卫鱼贯而入,听候命令。“给我扒了他这身官服。既然,你不想做这个尚书了,朕便成全你。传令下去,将孙远儒贬为庶民,遣送出宫。”底下的人得了吩咐,立即上前,扒掉孙远儒的官服,架他出了御书房。被撤职的孙远儒庆幸今日能保全一命,一副任命的模样,不挣扎也不喊冤。许荣穹立在书案前,沉声道:“宣安何意。”候在门外的安何意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见尚书被扒掉官服架了出去,深吸了几口气,方才踏入御书房内。“安何意,今日之事,你该如何解释?”许荣穹怒目而视,胸腔内燃着熊熊烈火。到底,安何意是野心的人,他也深知孙远儒定是说了他负责一事。收敛心神,恭敬地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请皇上恕罪,微臣这就回去彻查,给皇上一个交待。”“在你手下出了这样一个大的纰漏,确实该给朕一个交待。”许荣穹语气甚冷,像是一层层冰霜,覆在安何意心上,点点冷意慢慢渗进去,叫他忍不住心底发寒,内心产生了一点点动摇和悔意。只可惜,这种事一旦做了。他回不了头了。“两日内,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你便不必再出现在朕的面前了。”许荣穹毫不犹豫下令。“行了,你出去吧。”待安何意退了出去,许荣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颓唐无比地跌坐在椅子上。今日,差一点便要万劫不复。到底,是天意还是有人在故意而为?他很清楚,今日之事指向许念。沉思片刻,他对着身旁的全海道:“吩咐下去,今日祭祀台之事,凡是走漏一点风声,杀无赦!”吩咐完之后,他又连下了几道命令,命人三缄其口,以防今日之事被传出去。而后,他起身去了皇后处。今日的他不似前几日神色那般轻松,他拉着皇后的手,轻声道:“今日,幸而有皇后,解了朕之围啊。”“臣妾与皇上同为一体,皇上之难,亦是臣妾之难。”陈熙说道。“那皇后,今日之事,你如何看?”他问得含蓄内敛,没有泄露一丝一毫自己的情绪。陈熙觑了眼他的脸色,方要张口,便听许荣穹说道:“皇后,你如何想的,便如何说。不许糊弄于朕。”陈熙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全然换了副神色,有如莅临的君王,周身带着不可挡的威严与冷意。这种气势,竟与许荣穹不遑多让!她缓缓开口:“臣妾认为,应当彻查。从五年前好好查起,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那个捣鬼之人。不祥一事,只有宫里各宫主子知道,而这个话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祭祀台上,臣妾不认为是天意。若这便是天意,这五年又算什么?又能算什么?”“朕也这般想,皇后不愧深知朕心啊。”许荣穹望着气势大变的陈熙,非但没有什么觉得意外,反而满眼欣慰。这就是他的皇后。当年,他一眼看中的皇后啊。只是在宫里的这些年,蹉跎了她的才智与锐气。“只是,小九参加除夕宴一事,先作罢吧。日后再提。”许荣穹幽幽叹气,同皇后商讨至深夜,回去后再派了暗卫开始暗查。还是那处不起眼的院落。安何意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方才急匆匆踏入院中。一进门,意料之中的那份温暖再次贴了上来,似是满腔柔情覆在他身上。可他此刻,显然没功夫想到这些,内心全是在御书房背负的寻常。他整个人是冰冷的,丝毫不受这份温暖柔软影响。他无任何情绪,毫不留情地转过身,直视着许玉敏,在看清她眼中没有任何炽热到无法忽视的爱意后,到嘴的冷言竟是说不出口了。“安大人,您是怨恨人家了吗?”许玉敏娇声询问,声音里蕴着丝丝委屈。她默默抬脚走上前,似乎丝毫不在意安何意的冷漠,光滑如玉的胳膊稍抬,轻拥着安何意,脸埋在他的胸口,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而后,细弱可怜的声音慢慢响起。“人家知道,让安大人为难了。看着安大人为难,人家真的也好难过啊。所以,人家待大典一结束,便来这里等着大人,哪怕大人不来见人家,人家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人家想看着大人安然无恙地出宫,看着大人您好好地站在人家面前,方才能安心。”“你要怪人家,就怪吧。”许玉敏脸埋进安何意的胸膛,掩饰住眸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