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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很大很硬,单单以rou身不用任何法力与技巧,每一拳下去几乎都是血花四溅,骨rou分离。手受伤了就用胳膊,胳膊伤了就用脚用腿用膝盖,这些受伤了就用腰用头,甚至用牙齿咬……总之一切能用上,并发泄的他都用了。最后伤痕累累,满身是血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时,身上的伤大过心上的伤时,他就不难过了。应该说不是不难过,而是身上的伤太疼,顾不上心里的痛了。九千岁认真后怕地道:“天天真的,永远不要说心上的伤能痛过身上的伤,痛不过的,真的痛不过的。很多人总说这句话,是因为他们没试过。就算是那些敢于自杀的,虽然听起来很勇敢,但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最后一刻没后悔,没痛的死去活来。”将卿压低头,九千岁没看清他的表情,只听他道:“你经历过几次?”九千岁认真地想一想:“不记得了。太多次了,我只知道在我真正移居到仙界时,那块石头还在那里,而它上面都是我的血。”神的血浸入石中,万物皆有灵。说不定那块石头已经有自己的意识了。九千岁再次“噗嗤”一声笑了:“我经常去揍它,它没被我揍出问题,反倒是我这个揍它的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它肯定觉得我有病。”将卿没搭话,九千岁接着道:“我受伤了,凤皇寻着血味来找我,看我像是要死似的趴在地上,他难得把我小心背起来放到床上去。后面还找来药神,让他给我治,但我没让。”将卿道:“为何不让。”九千岁道:“他要是给我治好了,转眼我又要鼓起勇气去揍那块石头,那不是又要痛一次。我也是很胆小的,在脑袋清醒、心中没有怨气时我也很怕直接拿rou身去和石头打架啊。”他够过来,捏起拳头打了一下将卿,笑道:“你感受一下,我的拳头那么软,石头那么硬,吃亏的肯定是我。不难过时谁愿意以卵击石的去打它,我又不是有毛病。所以药神来给我治,我宁愿多疼一段时间,哪怕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也是好的。而且那段时间凤皇还会在旁边照顾我,我提的要求他看在我有伤几乎不会拒绝。”这样持续了一千年后,九千岁心智虽然保下来了,可仍然很孤单悲伤,于是他换了一个思维,换了一个方式,把眼界打开,和凤皇说他要到天外天外面去,走一走,看一看。凤皇没有异议,于是九千岁正式移居仙界。仙界他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仙帝还送他一个洞府,四只狐仙。如今真的搬过来,他好好整理了一番洞府,又想了大半年把洞府的名字确定了下来,期间仙帝时常来看他不说,派下许多狐仙伴着他,充当他洞府中的守卫。九千岁真身是狐狸,狐仙们的真身也是狐狸,虽然还是畏惧他的身份,但因是一个种类,也算一见如故,相处得不错。只是……九千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你应该也听说过的,我在仙界闯了很多祸。当然了,那时我只是一心想和众仙交朋友,哪知他们都太在意我的身份,总之我热情过了头,反而不好了。”末了,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但是说真的,他们不是很好相处,不像你,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说罢,他双手抓住将卿的手,一脸感动。将卿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千岁愿意与我分享你从前的过往,那我也愿……”话未说完,一阵仿佛催命的警铃声在整个仙界荡开。将卿和九千岁面色皆是一变,齐齐起身。☆、九幽(一)又是麟帝宝殿。此次九千岁没在外面等多久,就有一个仙从神色匆匆地出来,见他等在外面登时大喜,忙对他道:“千岁陛下请您进去。”说来仙帝此次伤势极重,连番召开两次大会与他而言必然是很消耗精力,对养伤不利的。上一次是九幽出世,情况重大不得不咬紧牙关坚持下去。这一次仙界警铃大作,总之事情也不会太小。九千岁整理了仪容,深吸一口气抬脚随那名仙从进去。一进去,仙帝面色很不好,坐在宝座上面色发白不说,更多的是愁容。九千岁注意到离他很近的地方,坐着一个华衣男子。此人气度十分不凡,往那一坐,莫名令人安心,他面色净白俊美,微垂的眉目锋利而狂野,不觉中使人臣服。他似乎也有心事,眉心中尽管很克制,却也轻轻皱了一点。九千岁偷偷看了他几眼,确定自己在仙界从未见过此人,不禁大为奇怪。放眼整个麟帝宝殿,除了仙帝谁还胆敢随意坐下,而此人不仅坐了,反倒离仙帝很近。单凭这点就可说明,他的身份要么很特殊,要么在仙界中权利很大。正想着,似是注意到有人进来,仙帝和这名男子齐齐收敛了神态,一同向他看来。一看之下,九千岁不得赞叹,这人真的太俊了。与温润的仙帝相比,他就显得狂傲而霸道。他过于雪亮的双眸上下打量九千岁一番,唇角骤然勾起一点,似乎很有兴趣:“可是岐山狐神,千岁大人?”九千岁很有礼貌地向他打了招呼,这才道:“正是。只是‘大人’二字不敢当。”他一说完这话,众仙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奇怪样。仿佛很想不通,他怎么一下子就转性了。不仅没有胡来,反而还很有礼貌,很懂谦虚。华衣男子也是一愣,然而愣过后,他直言道:“千岁真是很让人喜欢。”九千岁道:“过奖。”此语结束,众仙彻底忍不住,偷偷摸摸地频频看他,宛如在确定他是不是九千岁本人。这时,立于众仙之前的将卿轻轻咳嗽一声。众仙当即收回目光,真正规规目不斜视地站好。九千岁听出将卿的声音,微微倾斜了一点身子,往他那处一瞄。太巧了。将卿也在看他。九千岁心中顿时很开心,要不是有那么多人,仙帝还在这看着,他真想跑过去和他站在一起。正待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他突然督见将卿旁边还站着一个很熟悉的人。这人正正经经,站姿的规范程度甚至超过在场的每一个仙人。令九千岁惊讶之余,又忍不住对他报以一个白眼。太能装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留下一张字条提前离去的纵岸。纵岸这个家伙,在别人面前或许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魔界大将,但在九千岁面前他老底都被揭了。他是个什么德行,九千岁很清楚,太知道了。波澜不兴地从他身上默默将视线移开,移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嘶,太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