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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争得话,不就是等同于亲自把淮钧推到陈璞那里,而她夜夜孤枕难眠吗?她越想越难过,一回到仁福宫,就去看念玉。只有这个她与淮钧的小公主,才能给他一个安慰。?☆、第六十一章(下)? 董靖走了之后,昭和殿便恢复了宁静,只有鸟在叫。阿福等人看着陈璞呆呆地坐在前堂里,以为他心情不好,便不敢跟他说话,由得他一个人坐着。然而陈璞的心情倒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董靖一走,他就放松了脑袋,陷在安静里,越坐越困顿,脑海里昏昏沉沉的。自从他到了宣楼,少了管制,又整天无所事事,就养成了贪睡的毛病。只要没别的事,都要睡到自然醒,而今个清晨,却被董靖打扰了,他压根儿没有睡足。于是他坐了一会,在眼睛眯成一条缝时,他勉强提起精神,回到寝房,倒头就睡。他陷入了一个荒诞的梦。起初他在漆黑的山洞里走着,一直走一直走,忽然豁然开朗,前方有一点光明,越走越接近,四周也越来越亮。最终他走出了山洞,外面却又一个女子等着他。那是董靖,她手执着一把利剑,挥向了他。他避开了一剑、又一剑,突然他张开了手掌,掌心现出白光,而白光幻化成一把大刀。他紧握着大刀,踏前了一步,砍向了她,把她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只能落荒而逃。陈璞想追上去,此时却有两个人乘云而来,他还以为是天兵天将经过,但那两人却停在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诺煦和永霆。他们拿着锋利的长枪,刺向了他,他便不加思索地把大刀砍向他们。那是一场恶战,不到一刻,他们三人的身上沾满鲜血,可是没有一个停下来,似乎有着战斗到底的决心。然而天气忽变,风雨急降,诺煦和永霆抛下了兵器,回到云上,驾云而归了。陈璞正想往前走时,双腿却不能动弹。他低头一看,只见双腿被扣上了枷锁。他再顺着这个锁链,往后一看,便看到宋乐玉和赵天宝各执一链,前者脸色惨然,后者一脸愤恨。他想解释什么,却开口不能言,情急之下他只能举起了大刀,砍下来。他砍下了自己的双腿,把腿和枷锁丢弃在地上,然后爬着向前走,他心里有一个念头,只要他一直走,就能见到他最重要的人。蓦然,一个紫衣少年蹲了在他的前方,他看起来甚是孱弱,下一刻就能被风吹到地上似的,但是他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握起陈璞的手,拿开了他的大刀,再从长袖里拿出了一朵玉兰花,放到他的掌心。――是明珞。陈璞睁开眼睛,双手却紧握着。又是这一个梦,可是这个梦却荒诞得使他咋舌。他已经不能记得很清楚,唯独记得自己拿着一把大刀砍了很多人,也砍断了自己的腿,最后是明珞以一朵玉兰花换下他的大刀。他坐起身,以手背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汗。因为这个梦,他的心莫名多了一种满足,他自言自语道:“明珞,我在捍卫我和淮钧的感情,你要保佑我。”陈璞睡醒的时候正值中午,太阳猛烈得很,即使隔着窗纸照射进来,也热得他好不难受。他只好起来,换下粘着热汗的衣服,然后走到偏凉的书殿打发时间。那时淮钧刚见完几个大臣,也处理好政务,正陪着董靖用膳。平日总挂着柔婉的笑容的董靖,今天竟一反常态地皱着一双峨眉,想着什么似的,连饭都没有吃多少口,甚至连淮钧看了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察觉。片刻,淮钧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靖儿,在想什么?”这一唤,使董靖慌张地看了淮钧一眼,又闪烁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她心想,他有没有过去昭和殿,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今早的事?他会责怪她吗?就算他现在不知道,但是他夜晚还是会过去,那时候他还是会知道。这个念头使她一张俏脸更加灰暗,此时淮钧又“嗯”了一声,她别无他法,想来想去,与其让陈璞告状,还不如她主动招认吧。“请圣上恕罪,臣妾今早去来昭和殿,见过陈璞。”“什么!”淮钧吼了一声,第一件事想的是陈璞会不会不高兴,一怒之下又要走呢?他最怕最忌惮的就是陈璞难过,所以他的眼神在刹那间变了,既生气又怨恨,但是当他看到董靖缩起了本来已经窄小的肩膊,他又立刻不忍心起来。下一刻,他低声问了句:“为什么过去看他?”董靖犹豫了一会,才应道:“臣妾希望跟他示好,免得他在宫里过得不开心,希望为圣上解忧。”淮钧清楚董靖说谎了,天下善妒者,以女子为甚,何况他也了解董靖对他的情意,那她怎么可能主动想陈璞示好呢?可是他一直自觉对她情亏,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他而来,他只好忍着脾气,没有发作。“靖儿,朕明白你对朕的苦心。”淮钧以最温和的语气说:”可是璞儿爱静,往后没事的话,就不要过去昭和殿了。”“臣妾明白。”董靖垂头,咬着唇说,一颗心在淮钧温和的语气中冷了一半。淮钧曾经说过会好好对待董靖,他也不想她难受。他站起来,轻拥着董靖,柔情地说:“你和璞儿都是朕最爱惜的人,往后有什么事,你直接告诉朕好了。”这个拥抱,这个紧贴的体温使她的心再次温热起来,也使她一双杏眼红了以来,继而流下来眼泪。良久,她这段日子的委屈在淮钧的怀里流乾以后,她才说:“圣上,臣妾往后会更注意自己的言行,绝不会再为圣上添忧。”“这才是朕的好皇后。“淮钧替她抹去眼泪,重新坐下来用膳,一边哄着她。但是他的内心却与他嘴上的话相反,他一心想着陈璞,于是午膳一完,他就借公务为由,离开了董靖,走到昭和殿去。一进去,他就叫来阿福,问道:“今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样问分明知道了事情,可阿福还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该隐瞒淮钧,可是董靖即将成为皇后,他也不敢得罪。几经挣扎后,他说:“奴才不知道。”其实无论是哪一个答案,淮钧都不不会怪罪于他。阿福如实说出事情的话,就证明了他忠心于陈璞,而他一句不知道,淮钧也看得出他不想多生事端。这一点是好的,他不希望仁福宫和昭和殿会有说是道非的奴才。于是阿福越发让他刚到满意,而让他跟在陈璞的身边是最好的。“阿福,从前你就跟着朕和璞儿,往后你也只是跟着我们。”他严肃地说:“关于璞儿的所有事,往后朕问起了,你就要直说,不能隐瞒。”皇后娘娘的话能不能说,能不能得罪,看的就是圣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