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相逢会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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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在生我的气?” 路上,容观依旧寡言,冥玄好一阵思绪翻涌,先打破了沉寂。 …… “容观不敢。” 冥玄又道:“你见我第一面就知道我是谁,你师父经常提起我么?” “嗯……” “他怎么说的,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说着掐住了他的肩。 容观顿了一下,侧开身想挣开她,脸皮涨红,只道:“我师父想见你。” “你就不想见见我么?” 少年又不说话了,看他轻车熟路带着自己七拐八拐,冥玄轻道:“你对这儿还挺熟的。” “我说了,我们一直就在这里。” 原来之前是这个意思。 冥玄将这洞巷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轻道:“尸山上下不是有很多禁制的么?” “底下做事,有快速通行的甬道。” 她黯淡一笑:“你这调调,还真跟狸官大人一模一样。” 看着周围琳琅掠过的药材库、器具阁,各色做活的小妖此时见到她都吓得避让开来,或躲在窟眼里偷看,冥玄又道:“你也要做事么?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也没多好。” 他漠然道:“比起我师父,已经好很多了。” 冥玄停了下来,“如果不是他要见我,你是不是就不来认我了?” …… 少年显然并不想回答。 “不说,我可就回去了。” 容观咬着牙,转头道,“若我说是呢?” 冥玄怔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与她这一世年纪本来相仿,大概因为出生坎坷,本身不属于此地,独自在阴冥长大,难免水土不服,因此尤其长得单薄瘦小,弱不胜衣,面容虽然灰白,倒也看得出姣好清冽的底子,更有一股子韧劲,叫人头疼。 ——像她,又像他。 冥玄朝他走近,拉住了他的后领。 “你干什么?” “没点礼数,狸官大人就这么教你的么?”冥玄扯着他的后颈看了一眼,果然瞥见半截细密的金纹,立刻松开了手。 容观只以为她在教训自己,自然不好把错推在自家师父头上,“抱歉……母亲大人。” 女子的脸抽了抽,不太自然道:“我这一世也就跟你一般大,就叫阿姐吧……你以后跟着我,我虽不知怎么做母亲,也再不会撇下你。” 少年心头微动,冷不丁酸了鼻尖,轻道,“……师父还等着见您呢。” 石牢洞里,刚刚苏醒趺坐调息的黑衣男子正闭目默诵经文,满身伤痛随真言一字一句减轻,如山夷平,念着念着,他心下一震,蓦然睁开双眼,朝洞中来处定定看去—— 来了! 亡者无心,可他分明感受到胸腔中有什么正隆隆不止,无法停息,脑海浮起那人淡漠明艳的眉眼,秋水照人般,瞅着天,瞧着地,桀骜一身,肆无忌惮。 “师父,阿姐来看你了!” 容观雀跃的声音响起,须狸心口蓦地一滞,那人遥遥行来,红衣纤窕,寂艳无匹,所到之处,皆黯然失色。 …… 冥玄见他瞅着自己发愣,抬眸看了看洞里的情景,笑道:“听说大人可惦记我了,冥玄还以为你没了人唠叨,遁地做石头去了呢。” 容观连叫了他两声师父不应,冥玄怪道,“大人是太久没说话,变哑巴了?” 男子本就长得格外瘦冽,黑衣黑饰,由里而外透着一股子森冷,这时怔住,就如一个石像一般。 半晌,似因有伤咳了两声,方虚弱开口:“你来了……把人带走吧。” “师父!”容观立刻急了。 “为何?人是谁,就要我带他走?”冥玄蹲下与他平视,语气平静,“我可分明是来救你的。” 须狸诧异地看着他俩,皱眉急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容观被他一瞪,心里发虚,也有些纳闷为何女子会这么问。 冥玄往后瞅了少年一眼,托起了腮帮子,“我可没答应连你徒弟也要救……” “他可是你的孩子——”须狸重重叹了口气,眼看他最后一点气力都要挣扎使出,冥玄忙按住了他,“好啦,你生这么大的气干嘛,我早知道了,就是想逗你一下嘛。” 须狸、容观:…… “把人带走!”他这回可真来气了。 冥玄反问道:“那你呢?看你徒弟这样,你觉得我能只带一个走么?” 他朝少年看了一眼,强撑着威严道:“容观,别胡闹!” “师父不走我就不走。” “救我只会浪费你的精力。” “你觉得我做不到?” “冥玄,你也……” “我也别胡闹么?” 如此俏皮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容观眼见得他冰冷如锥的师父眼神闪躲了一下,不由叹了口气。 “你来,定然有你的事。”须狸冷道。 “总会有法子的。”冥玄语气也弱了几分,看到他身后倒悬似锁链的昙叶,问道:“是这个缠着你么,它会干嘛?” “它会……”容观刚开口便被须狸瞪了一眼,男子自说道,“中了昙稍刺的毒,每日发作,都需用血气供养此花,将结出的果实吃下,才能暂缓痛楚。” “别人的血不行么?” “不行,”容观抢着道,“我试过。” 冥玄笑了,“想不到,大人整日冷冰冰的,教出来的徒弟倒热情得很。” 须狸不置可否,容观却是一脸怪异的表情。 “大人也别气馁,我有空再去找观音煞说说,给您行个方便,想来也是不难的……”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又说了会儿话,冥玄并未过多坚持,半晌,起身唤道:“容观,我们走吧。” 少年愣了一下,“去哪?” “不是说了你跟着我么,自然是去我那儿。” “那待会儿……”容观还想说些什么,被她使了个眼色,立刻匆匆与男子道了别。 “阿姐,怎么了?”刚离开牢洞容观便问道。 冥玄先冷笑了一声,“见了你师父,态度这么好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抱歉,母……阿姐,之前是容观不对。” 冥玄倒没太纠结此事,只说:“你师父这境地……恐怕难捱,你刚才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没想到她已有所察觉,容观眼里又欣喜又有些忧虑,“是,师父打坐也越来越久了,我之前……试着问过山里的一些人,师父中的毒,其实是昙稍刺的其中一种——叫‘凭愿施梦’,梦自心生,所以只能中术者自身的心血来解,如果中毒者不自己放下执念,这毒便长存体内,不能尽解。” “谁同你说的?” “灵君大人。” “灵君大人?……破境灵君!?”冥玄显然有些意外,少年的回答更让她无比震惊。 “是他?”冥玄蹙眉道,“他也参与了这次的行动么?” 容观点了点头,“我就是跟着灵君去的炎陵。” 冥玄脸色微沉,倒把狸官的事先抛了开,“你们战况究竟如何?” “我也……不太知道,好像是说,到第五还是第六层了……” 女子目光幽冷,“怪不得白夭他们什么都不说,敢情是这个刺头,你们用的什么法子得手的?” 容观摇了摇头,“我法力不强,每次只跟在最后,也不知他们用的什么法子,阿姐跟灵君大人有过节么?” “呵,算是吧……罢了,都过去了,就是想想还有些不痛快而已。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凭愿施梦?你见过你师父的梦么?” 容观点了点头,冥玄调笑道:“说说,我看看狸官大人的执念……能是什么?” 容观看了她一眼,似乎不好开口,斟酌道:“师父梦里……一直在呼唤着一个人……” “什么人,男子还是女子?”听他畏畏缩缩说了个后者,冥玄哦了一声,皱起了眉:“冷面的狸官也会想女人,真是奇了,那女子是谁,长什么模样?” 容观只一径瞅着她:“阿姐难道不奇怪……怎么我一见到你,就认出来了么?” 冥玄不以为意道:“不是有你师父告诉你么?” “师父至多也只能言语形容,容观见了人也不一定就能认得不是。” 冥玄怔了一下,明白过来,惊奇道:“他梦里的人……” 容观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因为阿姐,师父……可能也不会来救我了。” 冥玄轻嗤道:“你知道什么叫观者么,我若有事,他第一个知晓,护法仁心,见你落难自然也会去救你……”接着,又有些闷闷:“梦里他唤我做什么,总不至于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吧?” 容观拨浪鼓般摇起了头:“没有没有,这倒没有,师父只是一直呼唤着您,叫您回来,好像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您。” “就这样?” “嗯……”他想了想,重重点了头。 冥玄嗤然一笑:“我从前遇到的危险事可数都数不清了,难为狸官大人记性这么好,梦里都想拉住我。看你刚才那样,我还以为他在想什么了不得的事呢,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非得遮遮掩掩。” 容观认真道:“就算阿姐觉得没什么,师父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他亲口对你说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已踏进了居室“望月”,刚转过洞口,本在石桌下沉思的白狐一跃而起:“主人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