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回應我的心意
西爾他醒來在一個天光未亮的早晨，他周遭的室友都還在熟睡，他可以聽見清晰的鼾聲，床依舊是那般的溫暖，可是他卻早已經冷汗涔涔，恐懼的呼吸沒有辦法停止，他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於是下了床去交誼廳倒點水喝，溫暖的壁爐仍然在這微寒的天氣燃燒著火焰，他將自己埋入交誼廳的沙發中。 那不是湯姆，至少不是自己養育的湯姆，那個殺自己的人只是黑魔王而已。 但是是誰將他從死亡的輪迴中拯救出來？記憶逐漸模糊…西爾覺得自己又想睡了，可是卻沒有辦法走回自己的睡床，他手上的水杯掉落在交誼廳的地毯上，身軀往沙發上倒去，濃濃的睏倦感席捲他。 眨眼間，似乎有抹白色的身影走近他，口中唱著自己熟悉的搖籃曲。 “他曾試圖抹煞過去的我，但這並不屬於你的記憶…”白色的身影伸手探向西爾的腦袋，白色的光芒將他的記憶化作銀絲抽去，然後很快地消失在原地。 一切彷彿不曾發生過，那些記憶也隨著白色的身影一同消失，當西爾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另外一頭史萊哲林的寢室，湯姆正因為一場惡夢自床上坐起，手中彷彿還殘留著血腥的感覺，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西爾的安好，於是在天剛亮，就著裝到了赫夫帕夫的寢室外等候，許多赫夫帕夫的學生從出口出來就看見湯姆，交頭接耳的困惑著是什麼風把史萊哲林的王子給吹來了？ 終於，西爾他蒼白著一張臉走出寢室門口，他看見湯姆，有些困惑的問：「Voldy？」 「跟我來…我有些事情想與你說…」 「什麼事情這麼急？吃過早餐再說也沒有關係呀…」 「不行，一定要馬上！」 西爾他困惑地看著湯姆這麼急切的模樣，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跟上對方，他們穿越過了走廊，一路來到中庭，此時學生都還聚集在大廳中用餐，因此他們能夠很好的談話。 「怎麼了？Voldy…看你這樣急切的…」 「…你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昨晚…？」 西爾他只記得自己起床喝水，倒是沒有什麼異狀，不過看湯姆憂心忡忡的模樣，不免問道：「你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湯姆口開開合合，卻不知道怎麼告訴西爾，因為昨晚一個噩夢就神經兮兮地把對方給拉出來，只為了確認對方安好，自己也太沉不下心了。「不，我只是想看看你。」 「緊張兮兮的，真不像你呢。」西爾他理了理湯姆亂翹的髮絲：「是作惡夢了嗎？」 「…嗯…」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湯姆也沒有否認，畢竟理解他的只有西爾，他的確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在夢中的他用各種殘忍的方式殺死了眼前這青年，而這青年卻是對自己無可取代的存在。 「Voldy，你先回寢室把自己整理一下，我一會兒過去找你。」 「…西爾！」 湯姆他拉住了對方的手，似乎不想與他分開，蒼白的臉色滿是不想與對方分開的渴望，西爾對於他這樣的臉色感到有些困惑，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勉強對方離開：「你跟我來吧，借用一下赫夫帕夫的寢室應該沒有關係。」 忽略了周遭投來的無數目光，西爾將湯姆領進了赫夫帕夫的交誼廳，然後讓他在自己那梳洗跟整理儀容，湯姆他甚至連睡衣都沒有換下就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西爾只能拿出自己新的黑色袍子讓他換上。 不過衣襬的地方短了許多，自己的身高不知不覺已經矮了湯姆半個頭，這少年成長的極好。 「湯姆怎麼跑來了？」有些好奇的赫夫帕夫路過都免不了詢問，被西爾揮了揮手打發，只好悻悻然地說：「一會兒大廳見。」 等到赫夫帕夫的交誼廳人散的差不多，西爾才詢問起湯姆：「Voldy，你究竟怎麼了？」 「我殺了你！」 尖銳的話語讓西爾有些愣住，但是看著湯姆急切的臉龐，卻又急著想要安撫他：「你是說你做的噩夢嗎？」 「對，我在夢中殺了你，西爾，而且還不止一次…」湯姆他握住西爾的手，忍不住自己恐懼的顫抖著：「我明明不想這樣做的，可是夢中的那個我卻一次又一次的殺了你…」 西爾看著他的模樣，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只是夢而已，Voldy…而且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恨我入骨，在夢中還把我殺了這麼多次呀？」 「我是認真的！」 「是是，只是不等你殺我，我覺得我要餓死了，我們趕緊去大廳吃早餐吧。」西爾他看著湯姆那一臉不情願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臉：「別擔心，只是夢而已，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 聽見他這樣說，湯姆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想到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惡夢，他跟西爾似乎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了，他都在忙著那「偉大的理想」，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跟西爾好幾個禮拜都沒有好好相處。 「西爾，抱歉，我這陣子有點忙…」 「不要緊的，Voldy，我都懂。」 西爾越是這樣善解人意，湯姆對他就越愧疚，忍不住說：「我這陣子會好好陪你的，真的。」 「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西爾他婉拒了湯姆的好意，然後轉移了話題：「我們去吃早餐吧，再不去就要來不及了。」 他邁開步伐，卻沒注意到被落在身後的湯姆臉上有些落寞。 ※ 實際上他們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有好陣子了，或許是因為步入了尷尬的青春期，他們不再無所不談，而且湯姆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人，崇拜的、艷羨的、討好的…各式各樣的人佔據了他的時間，西爾也趁著這個時候慢慢地退開，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兩人已經不再無話不談。 甚至可以說因為湯姆的噩夢，才有了兩人私下談話的插曲。 西爾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孩子大了總要離開自己身邊的，而湯姆也有了自己的交際圈，而且他也開始樂於用自己會蛇語的這件事情向一些學生暗示自己是史萊哲林的後裔。 歷史終究會回到原本的軌跡上… 「你不去找湯姆嗎？我以為今天早上他來找你，代表你們關係已經緩和許多…」多蒂她很擔心，總覺得西爾跟湯姆兩人似乎有了什麼心結。 「我們沒有吵架也沒有冷戰，只是兩人都比較忙而已。」西爾他好笑的看著多蒂。 「有什麼好忙的？不就是功課嗎？以前你們再多功課都要黏在一塊兒做的。」多蒂她對於這種藉口似乎不太相信：「而且你最近的魔藥學真得慘不忍睹，我看你真的得去找艾琳補習了。」 「艾琳最近也很忙著跟那雷文克勞約會呢。」西爾看著自己寫了一半的羊皮紙，忽然伸手將與毛筆一甩，似乎厭煩了眼前的功課。 「你要去哪？」 「去散步。」 「你作業不要啦？」 「幫我收一下！」 西爾頭也不回的，連東西都不拿的就跑出交誼廳，他現在需要一點新鮮的空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有種奇怪的鬱悶感，或許到外頭走一走能夠幫到他。 就在塔上，剛上完課的史萊哲林正在移動回地牢中休息，透過窗，湯姆看見了西爾的身影，他身邊的人也注意到了西爾。 「主人，是赫夫帕夫的那位…」 「啊…是呀。」 「想來除了是純血外，這人並沒有半點優點能與您並駕齊驅呢，為何主人還要與這種人親近呢？」 那位史萊哲林的學生似乎相當不解，湯姆在短時間內於學院中累積起不少追隨者，依照他們這些人的看法，湯姆遲早要創造出一番非凡的成就，可他們所崇敬的主人卻對赫夫帕夫，這個他們私下稱為「白癡學院」的某個學生相當的在意的模樣。 「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議論他半句…」湯姆的語氣有些陰騭，他相當不悅有人議論西爾，果不其然那人摀著自己的手臂拼命的道歉。 「是我的錯，主人，我不是有意的…」 「下次不要再犯了。」湯姆他將自己手中的東西交給了另外一個人，似乎打算去找西爾。「你的處罰自己去找阿不拉薩領吧。」 說完，他就離開了眾人，奔往西爾前去的方向。 ※ 西爾才想著出來透透氣，忽然背上被狠狠撞了一把，還在想是哪個不要命的小兔崽子，結果發現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就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蛇崽，當下西爾真的有些啼笑皆非：「你今天是不是就打算纏著我不放了？」 「怎麼這樣說呢，我只是最近比較忙，所以才沒時間找你。」湯姆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已經許久沒有跟西爾一起散步。 「那你現在有時間了？還真是謝謝你呀。」西爾他無奈地嘆息，只好帶著這個跟屁蟲一塊兒往自己想去的草地走去。 「不要說我，我覺得你最近也很冷落我呀。」 「Voldy，我們都已經三年級了，或許你應該找個女伴？」 「喔，得了吧，西爾你還沒放棄嗎？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我覺得你談這件事情還太早了…」 西爾他耳根都紅了起來，反倒是湯姆似乎相當灑脫的模樣，不過幸好史萊哲林在確定事實前不會輕易地到處說這件事情，所有人到現在都還以為他跟湯姆感情好只是因為他倆是無血緣關係的「兄弟」，可是這樣的秘密又能維持多久呢？ 「我總會長大的，等我長大以後，你就會接受我對不對？」湯姆他似乎相當期待，而西爾對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眸，根本沒有辦法說出拒絕的話語。 「我知道了，如果這是你所願的話。」 只是西爾覺得，等長大以後，湯姆或許根本無暇顧及到他，因為他已經忙著在籌畫他的「偉大事業」，而那時候自己又在哪裡呢？ 「我們會永遠在一塊兒的。」湯姆他握住西爾的手，西爾他也回握住他。 「嗯，永遠地…」 西爾覺得湯姆總是很適時宜的，在他們之間的連繫要斷掉前維持住，可是他心裡知道這樣是不夠的。 “你想選擇怎麼樣的結局？” 「Voldy，你靠近點。」 「什麼？」 湯姆被呼喚的湊上臉去，只見西爾左右查看了確定沒有人以後，湊近他的臉龐，迅速的在他的唇上印了個親吻，湯姆先是愣了一下，看著對方很快的退開，卻有些捨不得地抓住對方的手臂：「再一次，太快了。」 「不行，會有人來。」 「為什麼不行，再親一次呀！」 湯姆他為此撲上了西爾，想要在他身上再索取一個親吻，但是西爾不願意，情況就是兩人扭打成一團，不過最終湯姆還是嚐到了甜頭，回程的路上他笑得像是偷腥的貓一樣，身後跟著的是臉紅到不行的西爾。 他回應了自己的心意，這事實讓湯姆相當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