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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诀别 战秋狂不想杀楼心月最大的原因不在难与不难。 早在密林交手那次他就已看出楼心月不是他的对手。 楼心月的功夫虽然看似阴柔,实则却暗藏杀机,从根本上讲是与百里夏烈功夫属同一路数的。 但又比百里夏烈胜出一筹。 也就是因为看透这一点,对付楼心月时,战秋狂使的更多的是难容刀法。 能有此结果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密林一战后,战无遇曾对他说过推心置腹的一番话: “徒弟啊,你可知楼心月的功夫可在江湖上排进前五?” 战无遇经常揶揄他,他以为自己的师父又在拿他打趣了。 “前五?定然不能算您与杨淞这些老前辈进去,哦对了,还不能算进谢大侠,邱前辈……” “既然我这样说,那肯定是算的。” 战秋狂微然瞠目。 战无遇笑道:“待我上山后无聊了,就研究编排个高手榜排名。我一手调.教的徒弟排进前四位,江湖上定会有无数人不服气的去找你挑战,到时你可别嫌烦,先做好心理准备。” “师父……”战秋狂眼眶似乎有些湿润。 “武学之道在到达一定顶峰后是需要自己去参悟的。秋狂,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战无遇很少夸他,战秋狂认为这次也不例外。 他疑惑着要走,战无遇却在他身后闷声开口:“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我很欣慰,这辈子到死都能瞑目了。” 湿润的眼眶终究如潮水席卷过海岸般决堤。 寒来暑往,年复一年,从未间歇,亦从未问过为什么。 他只是在冥冥中觉得这才是他的人生。他不能再有第二个选择。 却也无怨无悔。 很多事皆是如此,即便是遇到申楚眠,被她骗过,他也觉得不能算是多后悔的事。若没有她,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最想要的爱人是什么样的。 无论谢眸与他相隔多远,她眼中的清明永远镌刻在他脑海里。 他无法撇下她独自离城。他说过永陪在她身边的。 绿意依旧在,秋风入人怀。 宅子外长柳依依,长草萋萋,两个人影站在树下低语交谈。 在某些时候,战秋狂也觉得自己表现极为幼稚小气。谢眸既然明确表示过屠昀司已是过去时,那他就该无条件信任她。 他使了十二万分的忍耐力才没一脚跨出去拉她回来。 屠昀司从怀中掏出了张宣纸。 谢眸接过来扫了两眼,立刻蹙眉道:“这么多味药?这是什么?毒蝎?还要毒物做药引吗?” “长蝎尾,应该也是种药草,苗疆那边很多名字古怪的药材,并不稀奇,到那边再打听就好了。” 谢眸咬了咬下唇:“叫逐燕飞星跟着你多好,或者屠门主跟你一道去呢?” 屠昀司笑得温柔:“我叫飞星回去跟蓝儿成婚了。铩羽门里琐事众多,我爹还要留下打理。至于逐燕嘛,他已先行去了苗疆,药单他也有一份,随行的还有门内的几个高手,我令他们先过去找了,等我到了大概能寻个七七八八的。你不必担心,我一个人上路也没问题。” 有些话即便不忍心,也是早晚要说出口的。 “屠大哥,我很抱歉不能陪你一道去……今后你……”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眸儿,”屠昀司双眼亮若繁星“其实早在竹林我就明白你有自己要走的路。你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追在我身后跑的小姑娘了。现在的你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不会勉强你。沂怀谷内你救我一命,我以情相报,也该两清了。” ……你相报的何止只有情分? 多少年命悬一线,朝不保夕,每天睡下都有可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谢眸也想过干脆把事实告诉给他吧,他爱的姑娘没有变心,只是不在了。 可又觉得连这样的话说出来都太过残忍,无从启齿。 她轻轻握住他摩挲在她唇角的手。 苍然堂的暗道中他吻过她,那是第一次令她有了种魂归故里的感觉。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这具身体发出的本能反应,“她”已经渴望他那么久,久到即使灵魂不在,身体也会有所感应。 想安慰他,却又说不出口,只能想些别的来转移话题。 “屠大哥,你知道楼心月去了何处吗?” 屠昀司摇头,半晌后才缓缓开口:“我只知道她不会再出现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她跟我做了什么交易吗,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现在告诉给你也无妨了。” 她立刻竖起了耳朵。 “楼心月是苗疆人,早年间在苗疆与青蓬阁一位护法相识,那个时候她才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那位护法使对她是一见钟情。 “但她野心很大,她从那位护法使那里套出很多青蓬阁秘药的配方与解方,护法使还教了她很多独门功夫,并帮她找到了适合她练习的武功路数。因为楼心月,护法使几乎与青蓬阁决裂,后决议脱离组织带楼心月远走高飞,逃离时误杀青蓬阁内两大高手,被青蓬阁列为头号仇敌。” “怪不得冷千度一定要楼心月的命不可,这也是旧日恩仇。” “是,青蓬阁内部护法使叛变实在讽刺,传到江湖上令青蓬阁门面扫地,老阁主一声令下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二人抓回去就地正法。” “然后呢?楼心月怕了是不是?她丢下护法使一个人走了?护法使为她丢了性命?” 这段往事像极战秋狂与申楚眠的。 屠昀司道:“你说对了一半,她是怕了,丢下了那个男人独自跑到了中原。那个男人誓死都想追寻着她,人虽没死,命也折腾掉大半,伤好后再不能提刀拔剑,每日需以汤药调理。楼心月早年并不叫这个名字,这是她到了江南后取的化名。这之后机缘巧合她又结实了水凌波,拜入她门下。眸儿,你有没有发现,楼心月其实很像申楚眠,或者该说她们都是抱着其他目的接近一个男人,让这个男人为她们伤怀……所以楼心月对申楚眠的态度其实是很微妙的,大概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可怜她却又很鄙夷她。” 谢眸点头:“所以只有申楚眠知道楼心月的藏身之处?” “是。” “那么你所说的交易究竟是何事呢?难不成是楼心月要你帮她找寻旧日的那位护法使?” 她不过随口一猜,屠昀司嘴角边却挂起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