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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被半大丫头撞得扑在石桌上,不由得“哎呀”了一声。 立时就有两个年纪稍长的丫头赶来,想来是陪男孩儿一起放风筝的,一人扶起韩清澜,殷勤道:“姐,您没伤到吧?”另外一个丫头则一边给韩清澜拍打身上沾上的草叶,一边斥责先前握线轴的丫头:“莽莽撞撞,还不给这位姐道歉!” 那丫头也摔在地上,已经吓得扔了手里的东西,眼里蓄着一泡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韩清澜要是在这里发作,倒会显得她得理不饶人,她既没有伤到,也没有弄脏身上衣物,便道:“无妨。” 几个丫头连连道歉行礼,很快带着男孩儿离去。 秦湛撇开一众想和他攀谈的人,心里想着要不要假借姑姑秦画的名义,去请韩清澜相见,太监元宝在后头声道:“主子,您看那儿。” 那是一片玉兰花林,林间花瓣如玉,丛丛簇簇盛开在枝头,林子里影影绰绰有个女子,纤腰一束,长发如乌,而她身上穿着一身衣裳,让秦湛颇觉眼熟。 等那女子于花间露出一点侧脸,元宝道:“是韩大姐。” 秦湛唇边露出一点笑意,因为今日人多眼睛杂,他没有开口喊韩清澜,追了上去。 元宝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韩清澜似乎在找什么,脚程颇快,一直和秦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七弯八绕之后,身影消失在一堆山石后头。 秦湛很快跟上去,转过那块山石,乍一看,韩清澜垂头扶着山石,另一只手按揉着右脚脚踝,秦湛连忙伸手去扶,“可是崴脚了?” 眼前的姑娘抬头,眉毛似蹙非蹙,眸中水光融融,面目姣好的脸庞现出这种神情时,总是容易令人动容,但秦湛却神色一冷,收回了自己的手,“你是谁?” 因为秦湛骤然收回了自己的手,钟茉莉伸到一半的手便格外尴尬,然而更叫她心凉的却是,秦湛根本不记得她。 明明,她和韩清澜有几分像,明明,他还出手救过她,怎么能毫无印象呢? 她虽然比不上韩清澜的姿容无双,但也算的十分秀丽可人,钟茉莉收回自己的手,涩声道:“我是……是韩家的婢女,因为想寻净房,一时迷了路就走到了这里。” 秦湛这才想起来,韩清澜身边是有这么个人,便道:“不能走了?” 钟茉莉听得秦湛关切,想起秦湛方才伸出来的手,连忙回道:“是……方才走的急,脚下滑了一下,恐是崴到了。” 秦湛点头,随意朝元宝打了个眼神,然后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哎,三……”钟茉莉全然没料到秦湛如此冷漠,眼里泪花不住打转,心里涌起一片羞耻。 ☆、第110章 出家 “南趾王子夸韩大姐才貌双全, 欲求娶以为正妻。”王福一边在前头引路, 一边声回答秦画的问题。 韩清澜先前就留意到方才南趾王子拾到她香囊的地方,并不是她先前走过的路,因此并不觉得这南趾王子只凭她取回香囊时那一眼就一见倾心, 或者见色起意。 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镯子,塞给王福:“王公公,才貌双全可是那南趾王子的原话?” 王福笑了一笑, 推了那镯子, 如实回到:“正是。” 韩清澜和秦画对视一眼,这就不对了, 容貌可以凭一眼所见, 至于有才,那王子又是怎么评定的? 王福在前头引路, 秦画见并不是去观看比赛的彩棚处,问道:“皇上不在彩棚里?”今日既是招待藩国使者, 盛元帝当然以国事为先,按理应该和使者们在一处才对。 “方才宋昭仪娘娘因室内气闷,身体微恙,皇上就陪着一道出来了。”王福完这一句,却是不肯再别的, 秦画也没有为难他,过分打听御前的事, 很容易犯忌讳。 韩清澜和秦画跟着王福走过一段风雨廊, 最后在端上的八角凉亭停下。 盛元帝坐在凉亭里的上首位置, 左右两边分别是张皇后和宋云乔,许贵妃则坐在张皇后的下首,实则还不如宋云乔的位置离盛元帝近,叫人不得不感慨,不过短短几个月,盛宠多年的许贵妃的势头就被宋云乔压下去一截。 至于那南趾王子,因为委实黑的太显眼,韩清澜一眼便瞧见,他此时正立在亭中一侧,看到韩清澜去了,立时张嘴一笑,黑皮虬髯,白牙森森,活似寻常百姓贴在大门上的凶煞门神。 秦画和韩清澜方给盛元帝和几位妃嫔行过礼,后头另有一人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给母妃和宋昭仪请安。” 声音朗朗清清,一听便是秦湛。 要众人都知道秦湛圣眷优渥呢,他一来,盛元帝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就现出了笑意,继而却若有所思地,在秦湛和韩清澜之间看了一眼,“都免礼吧。” 许贵妃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但还是赶紧出声:“湛儿——” 秦湛应了盛元帝的话之后就立在一旁,并没有理睬许贵妃。 许贵妃脸上那点笑意就越发勉强了,旁人只以为是她声音,秦湛没听到,许贵妃自己却知道,这是自打年前的赏月宴之后,秦湛和她生分了。心中不住地埋怨陆沅无用,传出了于陆沅自己名声有碍的传言不,还让一向听话的秦湛和她生分了。 秦画和秦湛站在一处,朱益芝站在对面那一侧,韩清澜因是盛元帝口谕所宣,站在中间听凭盛元帝吩咐。 朱益芝不等盛元帝开口,就叽里呱啦地道:“是她,就是她!” 盛元帝清咳一声,心中着实觉得虽则南趾偏远,但从前所见的大王子尚通礼仪,这二王子却太过野蛮无状了,只不过南趾北接中原,影响南地边疆安泰,又每年进贡大量珍奇珠宝,须得给些颜面,“王子莫慌,总要问清楚了才好。” “韩大姑娘,南趾是我朝藩国,一向忠心耿耿,谨守本分。”盛元帝怕韩清澜一个姑娘家,被朱益芝冒然求亲,一时激愤出不好听的话来,先解释了两句,才问道:“你家中可曾为你定亲?” 韩家是皇家近亲,韩清澜又生得这般模样,求亲的人很多,但韩老夫人要多留孙女在家疼两年,因此一直不曾定亲。今日这情形,多半是被有心人算计,如果她撒谎,欺君不,那有心人定然会揭穿她。 听这王子要留在京中读书,到时候定然不肯罢休。 韩清澜心里揣摩着盛元帝的意思。 盛元帝既叫她来问话,而不是直接下旨,可见此事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诚如盛元帝所,南趾国是重要的藩国,若盛元帝直接问愿不愿意嫁给南趾王子,韩清澜回“愿意”就是卖了自己,回“不愿意”那就会伤了这堂堂王子的颜面。 “不曾。”韩清澜如实回答,她看了秦画一眼,已经想好了推脱的理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