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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陪朱益芝闲逛的官员早将盛元帝的话用南趾复述了一遍,而“不曾”两个字简单,朱益芝自己就听懂了,当即嚷嚷:“我要,娶她!” 秦湛凉凉地看了朱益芝一眼,向前一步,“父皇——” 宋云乔心中一紧,秦湛身为皇子,若要开口替韩清澜解围,定然是要娶韩清澜的话,盛元帝疼爱秦湛,不可能不允,而朱益芝不过一藩国王子,以后断然不敢纠缠为难秦湛的王妃。 “皇上。”宋云乔突然出声,打断了秦湛,朝盛元帝笑道:“皇上,他们两人男未娶,女未嫁,年龄相当;一个是南趾王子,一个是我朝贵女,身份也堪配,可谓是天作之合。” 韩清澜看向宋云乔,宋云乔回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气质清冷,这般模样仿佛只是在心中所想,全然没有别的目的。但是韩清澜知道,今日不定就是宋云乔设的局。 韩老夫人和韩怀远都是一辈子的富贵闲人,在皇家这个层面上碍不着谁的利益,宋云乔此举,只能是为着秦湛。 她尚且有几分谋算,祖母和父亲却是一味地温厚,哪里经得起这般明枪暗箭。 韩清澜忽然下了决定。 “多谢王子抬爱。”韩清澜朝朱益芝行了一礼,道:“我朝女子通常年十二三就会亲,而我年至及笈仍未定亲,乃是因为昔年曾经差点落水而亡,当时我曾立下宏愿,若此番能保得平安,甘愿在及笄之后舍弃一生世俗之乐,出家为道。” 这段话太复杂,还是由那官员译给朱益芝,又解释了出家为道的意思,朱益芝才听明白了,他也不是全然蠢笨,立时便怒目圆瞪,嚷嚷道:“你骗我吧?” 宋云乔状若无意地问道:“韩大姐及笄之后就要出家?不知定在哪家道观?” 若出家是韩清澜现编的借口,这么一问,便一戳即破。 “玉真观。”这回话的却是秦画,秦画早已放言不愿嫁人,盛元帝和张皇后再三确认过她的意思之后,替她修了一座玉真观。公主出家乃是沿袭前朝遗风,是出家,不过是寻个由头,换个地方无拘无束而已。 但是宋云乔见秦画出声,不敢驳她,也不好驳她。 盛元帝眼风在秦湛和韩清澜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想起秦湛在翠微山庄里求自己晚点给他定亲,因为他心中有个中意的姑娘,但是时机还未到,如今看来约莫就是这韩大姑娘。 朱益芝还待要质问,盛元帝开口,笑言:“益芝啊,这男娶女嫁是终身大事,不急在一时,况且你是一国王子,慢挑细选才合得上你的身份嘛。” 盛元帝开了口,朱益芝又是半信半疑,当下也就不再纠缠,按下了这一茬。 藩国来朝,是国之大事,代表着一朝的繁荣昌盛,盛元帝心情大好,白日办了马球赛,晚上又举办宫宴。 宋云乔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一天应付下来难免精神不济,她又是个不爱热闹的人,宴至半途就和张皇后告罪,先回了自个儿宫里。 宋云乔想着下午秦湛为韩清澜挺身而出,心中实在烦闷难解,她无精打采地进了内间,刚转过隔墙,就看到墙边立着一道暗影,那人低声道:“叫她们出去。” 那声音宋云乔熟悉无比,是叫她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宋云乔呼吸陡然加快,平复了几息,道:“你们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贴身的宫女是宋云乔未出阁时的大丫头,极了解她的心性,因此并不多问,自己关上门出去了。 “殿下,找我何——”宋云乔几乎是抖着声,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日,秦湛竟然主动来找她。 然而她没有听到秦湛的回答,一只手迅速地扼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111章 了断 宋云乔被扼住脖颈, 但尚且可以呼吸, 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是秦湛,因此并不慌张,甚至因为猜到秦湛是为何而来, 而硬着一口气不肯言语,也不肯求饶。 她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为什么要害她?”秦湛的声音沉沉,仿佛浸透了冰碴。 “殿下, 我都是为了你好。”宋云乔微微仰头, 看着眼前面容冷峻的秦湛,这大约是她和他离得最近的时候。 宋云乔清冷的眉眼在夜色里漾出绵绵的柔情, 她嘶哑着嗓音艰难地道:“殿下, 你把我这颗心挖出来看看,全都是为了你……” “呵。”秦湛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声音却比先前更冷酷几分:“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宋云乔还待要辩解, 却陡然发觉秦湛加重了力道,肺腑中的气一点一点地流失,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湛,终于明白, 秦湛是真的起了杀心。 秦湛为了韩清澜,要杀她! 力气从宋云乔的四肢百骸抽离, 她的身子靠着背后那堵墙软倒, 最后瘫软在地上, 秦湛毫无怜惜之意,靠近她耳边低语,“今日是看在你祖父的份儿上,这种手软之时,断无下回。” 宋云乔最后的意识里,是秦湛那句:“你再动她,我到做到。” 片刻,外头侍立的婢女久久没有等到宋云乔传召,便试着往屋里喊了两声,然而也未有应答。于是她忍不住推开屋门,只见宋云乔瘫软在地上,两眼虽睁却毫无神采,她原本气质清冷的脸庞上满是泪水,整个人仿佛失了心魄一般。 …… 因为白日被朱益芝求娶之事,韩清澜之后就一直待在秦画身边,到晚上宫宴时,虽然时不时有贵女别有兴味地打量她,但碍于秦画看谁不顺眼都是当场发作的脾性,到底没人敢当面什么,宫宴一结束,就立即回了韩家。 明月皎皎,疏星点点,韩清澜都已经听到前头守夜的碧月起了梦话,自己却仍是毫无睡意。 她翻了不知多少回身,这会儿朝墙躺着,觉得被压着的那侧肩膀有些发酸,便又翻了一回,背对着墙睡。 床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形,那人动作迅速,不待韩清澜做出反应,就伸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然后他弯下身子,松开了手。 趁着这个空档,韩清澜本想要惊呼一声,然而那人虽松开了手,却低头吻她,用他的唇锁住她的,使她无法发声。 韩清澜意识清明,而又渐渐沉醉,因为纠缠在唇齿之间的无比熟悉的,是秦湛的气息。 良久,秦湛终于地满足,他放开了怀里的姑娘,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低声唤道:“澜澜。” 韩清澜似一尾重回水中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呼吸,几道呼吸之后才缓了过来,“你声点,别吵醒了碧月。” “她醒不来的。”秦湛用下巴摩挲韩清澜头顶,闷声笑了两声,“澜澜不骂我登徒子,却只怕吵醒了丫头。